“别说几天，几年都行！”

杨东升忙给周影打眼色。　　周影拉着周丽去客房，半天才回来。　　“怎么回事？”

杨东升问。　　“提亲的给闹得。”

“提亲？给周丽提亲？那不是好事吗？”

杨东升被弄糊涂了。　　“好什么事啊？都是因为钱。”

“钱？怎么又跟钱扯上关系了？”

杨东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

周影叹了口气，“你知道她现在一个月挣多少吗？”

“总得有一两千吧，我没怎么注意过。”

“三千多！”

周丽在杨东升的矿上开挖掘机，有杨东升这么一个姐夫罩着，周丽自己也能干，每个月的收入基本都在三千以上。　　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女能人。　　这样一来，就有不少人打起了她的歪主意。　　娶了周丽，无论是让周丽继续在矿上开挖掘机，还是让周丽在家带孩子，自己去矿上接替周丽的活，都是大一笔收入。　　尤其是还能趁机抱上杨东升的大腿。　　于是原本长得黑不溜秋的周丽，一时间竟然成了抢手货，上门提亲的一个接一个。　　“如果周丽喜欢，也未尝不可，安插三五个人不是问题。”

杨东升忽然想起来什么，“她不会还惦记着杨槐吧？”

周影瞥了杨东升一眼。　　今年的祭祖节要比往年早一些，春节也比往年来的早。　　杨日初早早放了寒假。　　大卡车卸下硬邦邦的猪腿，一帮妇女拿着袋子上来，把猪腿装袋。　　袋子上印着一行字——东升矿业祝您节日快乐！　　装好袋子的猪腿，随即装上车。　　随后又有一批风干鸡、风干鸭也装上车，袋子上同样印着一行字——顺河玻璃制品厂祝您节日快乐！　　还有贴着纸贴的罐头、油、糖、火腿。　　杨东升分别给派出所和乡里打了电话，两边都已经准备好。　　“走吧！”

杨东升拍了一把杨佳运的肩膀。　　车一开起来，风呼呼的往驾驶室里灌，就算关上车门，也没起到多少作用。　　派出所离得近，老远就见到两个人正站在派出所门口。　　杨东升跳下车，“王所，林指导员！”

“快进屋暖和暖和！”

“好好好，这几天西北风吹的，简直能冻掉人的耳朵！”

杨东升使劲搓着脸和耳朵。　　“请喝茶！”

一名女民警给杨东升倒了杯热茶。　　“谢谢！”

杨东升接过茶杯，从怀里拿出一张单子，“王所，林指导员！”

“好啊！只是又让两位杨老板破费了！”

王所长扫了一眼，将单子交给林指导员。　　“王所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除了猪腿、火腿，今年又加了些风干食品。我跟你们说，别看那风干鸭卖相不怎么样，滋味是真不错！稍微加点佐料，上蒸屉一蒸，满屋子都是香味。可惜了，我们是刚刚发现这好东西，下手有点晚了，都是老百姓自己家做的，没能收到多少！”

“杨老板说的我都馋了，回去我得好好尝尝！”

“喜欢的话，明年我们提早动手，多收点！”

几人说笑一阵。　　一杯热茶喝完，才觉得身上暖和了点。　　“终于算是活过来了！得赶紧走了，乡里还等着呢！”

“行，我们就不留两位杨老板了！”

“再见！”

两人又赶往乡党委、乡政府大院，赵书记的秘书躲在门口的小屋里，不停跺着脚。　　“王秘书，辛苦了！”

“两位杨老板，你们好！赵书记正在办公室等你们！”

仍旧是在大院里当着众人的面卸货，一群妇女跺着脚，搓着脸，看热闹。　　卸了货，杨东升和杨佳运从赵书记办公室出来，分别赶回自己的厂、矿。　　杨东升先去了顺河煤矿。　　春节期间，别的矿都能停，唯独顺河煤矿不能停。　　煤矿一旦停产，井下的水排不出去，会淹没巷道；顶部没人维护，会冒顶。　　等放假结束，巷道还能不能进去都不一定。　　“大家辛苦了，春节期间工资按平时的三倍发放！”

说多少都是虚的，钱才是真格的，“另外春节期间，食堂给大家加餐，水饺、红烧肉管够！大家敞开了吃，矿上请客！”

“好！”

“海虾管够吗？”

问话的是一个精瘦的汉子。　　“还没吃够？”

“吃够了！”

“没吃够！”

众人喊。　　“意见很不统一！”

杨东升看了那汉子一眼，“不过既然有人提出来了，海虾也管够！”

“好！”

转了一大圈，杨东升又回到杨马街。　　这里还有一批人等着他——东升矿业的财务部。　　“知道你们几个都是市区的，给你们安好排了面包车，连人带过年礼，一块给你们送到家。”

“谢谢杨总！”

“好了，大家好好过个年，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杨总新年快乐！”

众人闹了一会子。　　“好了，大家都去工作吧！站好年前最后一班岗！”

陈志刚一挥手。　　“值班的人安排好了吗？”

杨东升问。　　这里名义上算是东升矿业的总部，春节期间，顺河煤矿也不停产，必须有人值守。　　“我留下！前不久，我专门回了趟家，算是过年了！”

“行，你辛苦辛苦！”

“春节加班发三倍工资，他们都想留，被我赶走了！”

一回到家，就见院里堆了不少东西。　　订年货的时候，特意多订了些，但是最难走的顺河乡这段路，被杨东升修过了，损耗远比预想中的少。　　“至少得吃到明年这个时候！”

周影看着满院子的东西发愁。　　如今已经不是去年时候，肚子里不缺油，杨东升现在已经开始追求饮食清淡了。　　“他们呢？”

杨东升冲厨房里的两名妇女努了努嘴。　　周影雇了两个妇女洗衣服、做饭，入冬后，又雇了两个男的烧火墙，出炉渣，做些力气活。　　“都给过了！”

周影说。　　“小学放假了吗？”

“已经放假了！”

周丽回答。　　“小学今天去领试卷！”

一个中年妇女说。　　“走，去学校！”

校门口仍然挂着杨庄小学的牌子，没有一起更名为杨马村小学。　　刚进门，杨东升就见到了几名熟面孔。　　“各位老师好！”

杨东升深鞠了一躬。　　“呦，杨东升，你干什么来了？”

“给各位老师带了点东西，校长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