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川不禁瞪大了双眼。　　他今天来合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小杨哥兄弟俩洗脑，让他们放弃开火锅店、跟着他做直播带货。　　然而，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小杨哥兄弟俩竟然就主动提出来了。　　‘这怎么回事？’　　李川有些懵逼。　　不过，等他反应过来，仔细想了想，觉得似乎还挺正常的。　　去年，直播带货还是一个新兴事物，做的人不多，社会知名度也不高，但到了今年，情况就不一样了。　　从今年二月份开始，直播带货就渐渐火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其中，带动整个行业进入了蓬勃发展期。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李川的功劳。　　他作为“带货一哥”、直播带货界的头牌之一，对整个行业的促进作用是十分明显的。　　自从他做直播带货，就先后邀请过多位明星和网红到自己的直播间做客，并依次进行了一系列的炒作、营销，期间，他还被动经历了“森先生涉嫌低价倾销”、“森先生买地、盖楼”等社会影响力比较大的事件，此外，他还参加了综艺节目——《明星大侦探第四季》，取得了非常好的宣传效果，并顺利完成了出圈。　　这一系列的动作，他虽然是在为自己谋利，但也间接促进了直播带货行业的发展。　　很多人就是通过森先生的各种热搜、以及森先生本人，方才认识到直播带货的……要是没有森先生，他们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直播带货是什么。　　对于直播带货的推广，李川所做出的贡献，比任何人都要多，其中也包括娅姐。　　娅姐虽然是“带货一姐”，业内地位很高，但是她不够出圈，在社会层面的影响力有限。　　就目前这个阶段，认识森先生的人，绝对要比认识娅姐的人多得多……这也是李川能后来居上，真实带货成绩超越娅姐、成为行业第一的原因所在。　　评价一个人对某个行业的推广贡献，主要就是看他的社会影响力。　　如果一个人的社会影响力不高，哪怕他做的再好、行业地位再高，也很难对整个行业做出实质性的贡献。　　在这一点上，娅姐天生劣势，森先生明显要比她强得多。　　作为“带货一姐”的娅姐都比不过，那还有谁能比得过？　　没有了！　　所以，李川说自己是“对直播带货行业贡献最大的人”，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他也是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　　按照经济社会的发展规律，直播带货在国内肯定会火，即便没有他，也会有别人……后世直播带货的繁荣景象，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也不能因此否定他的贡献。　　爱因斯坦还说过：没有我，狭义相对论也会很快被别人发现……这是爱因斯坦亲口所言，也受到了科学界的广泛认同。　　但是又能怎样呢？　　难道要因为这一点，就否定爱因斯坦对狭义相对论的贡献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还有牛顿，也是一样。　　当年，牛顿和莱布尼茨同时发明了微积分，而且他们是各自独立完成的，不存在抄袭的情况。　　这也就是说，即便没有牛顿，微积分也能被发明出来。　　但是，世人能因此否定牛顿对微积分的贡献吗？　　当然不能！　　所以，“贡献”这东西，本身就脱离不开时代，运气也好，实力也罢，只要是你先占到了，那就是属于你的……这是人类社会的基本规则，任何单独的个体都无法改变。　　李川的贡献，虽然没有爱因斯坦和牛顿那么大，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别人都能看到。　　不能因为没有他，直播带货也会火，就因此否定他的贡献，这是完全不合理的。　　有人可能会好奇，李川有没有对直播带货行业做出一些比较突破性的贡献？　　其实也是有的。　　不说其他，单说在同一时间点上，这一世的直播带货，无论是知名度，还是社会影响力，都比上一世要高不少。　　这就是他的突出性贡献。　　因为他的存在，直播带货火的更快、更早了。　　如今的直播带货，已经变成了当前最火的热点行业之一，非常受人瞩目，尤其做电商或者做网红的，很多都呈现出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姿态。　　在这样的市场氛围下，小杨哥兄弟俩也不能免俗。　　李川猜测，事情大概率是这样的：　　小杨哥兄弟俩将火锅店当成了自己的事业，然而，火锅店的生意在经历了前期的火爆之后，逐渐冷清了下来。　　他们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都没什么用，久而久之，就丧失了信心，打起了退堂鼓。　　然而，火锅店不干了，他们也不能闲着，得找点别的东西做。　　他们思来想去，决定回归网络。　　不过，他们又不甘心跟以前一样、只拍视频。　　这时候，“直播带货”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兄弟俩商量了一下，决定回归网络后做直播带货。　　然而，他们没做过直播带货，不知道该怎么做，干起来两眼一抹黑，完全摸不着门路。　　于是，他们决定求援。　　求援的目标，就放在了森先生身上。　　森先生不仅是“带货一哥”、直播带货行业的头牌，还是他们名义上的老板，向他求援，再合适不过了。　　如此，便有了现在这幅场景。　　李川自认为想通了一切后，大脑快速运转了起来。　　此前，他为了给小杨哥兄弟俩洗脑，专门准备了一套话术，眼下，肯定是用不到了。　　毕竟他之前没有想到，小杨哥兄弟俩会主动提起此事。　　现在情况有变，他必须重新组织一套说辞。　　“森……森哥。”

小杨哥兄弟俩见李川长时间不说话，脸色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李川组织好了语言，定了定神，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做直播带货？”

“啊？这个……”　　小杨哥兄弟俩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由大杨哥开口道：“直播带货现在挺火的，我们身边很多朋友都在做，也有很多朋友打算做，所以，我们也想试试。”

“就只是因为朋友？你们自己没什么想法吗？”

“我们自己也觉得直播带货的发展前景挺好的。”

“嗯。”

李川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你们研究过直播带货吗？”

“研究……谈不上吧，就是看过一些直播，尤其是您的直播，我们几乎每场都看。”

“看出什么了？”

“我们学了很多话术，自己也练习了一下。”

“这个没必要练。”

李川微微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我的话术是根据我的风格来的，不一定适合你们，而且，你们一个劲学我的话，肯定是没前途的，毕竟路已经被我占了，你们想以同样的形式冒头，成功率极低。”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们首先要明白，直播带货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什么？”

小杨哥喃了一声，试探性的开口：“流量？”

李川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是……风格和话术？”

李川依旧没有说话。　　“那是什么？主播的人设？信誉度？就是能让观众信任、让他们愿意花钱。”

“你们说的这些都很重要，但都不是最重要的。”

李川摇了摇头，道：“‘直播带货’，最重要的，其实就是那一个字——‘货’。”

“货？”

“嗯，直播带货本质上是电商，做电商最重要的是货源……电商都讲究货源，直播带货还能例外吗？”

“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直播带货最重要的是货。”

“除了这个，你还能说点别的出来吗？”

“呃……”　　“行了，我知道你说不出来。”

李川摆了摆手，解释道：“我们做直播带货，首先要把货放在第一位，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们要讲究可持续发展。　　如果我们只在意话术、人设这些东西，却不在货上下功夫，那还能叫卖货吗？　　那叫骗人！　　不在意货品质量，整天只想着怎么把货卖出去，用各种手段忽悠，陌生人不上当，就祸害亲戚朋友……这不就成传销了么。　　我们是直播带货，不是传销。　　传销是违法的，一旦被揪出来，那是要坐牢的；我们不一样，我们做的是正规合法的生意，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当。　　所以，我们要始终把‘货’放在第一位。　　只有把货搞好了，我们才能安全，未来才能有更好的发展，你们明白吗？”

“明白了！”

小杨哥兄弟俩一脸认真的回答，答完，又接着补充道：“这次真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

李川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不再多说，低头捡起筷子，吃起了火锅。　　“那个……森哥。”

小杨哥又凑上前来，道：“我们没做过直播带货，很多东西都不懂，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你想让我怎么帮？”

李川扭头看向小杨哥，问道。　　“我们就是想跟着你学习一下。”

“学习什么？”

“学习直播带货的经验啊，怎么做直播、怎么卖货什么的。”

“你忘了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刚才？”

小杨哥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哦，是货，对吧？”

“对啊，直播带货最重要的是货，我怎么刚说完你就忘了？”

“没忘没忘。”

小杨哥连忙道：“森哥，你卖货不就有很多渠道么，能给我们用一下吗？”

李川看了小杨哥一眼，稍稍顿了顿，然后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沉默了。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动作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小杨哥兄弟俩见状，都有些急了，他们对视交流了一下，然后由大杨哥开口道：“森哥，您如果愿意帮我们，我们以后就只在抖音直播。”

李川依旧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明白大杨哥的意思。　　三木网络跟小杨哥兄弟俩签的合同，只限于抖音……小杨哥兄弟俩在抖音直播，三木网络就能分钱，而如果在其他平台直播，三木网络就一分钱都拿不到。　　大杨哥说“以后只在抖音直播”，意思就是要给三木网络分钱。　　这种态度是好的，但是在李川看来，根本不够。　　按照小杨哥兄弟俩之前签订的合同，公司能够拿到的分成很低，只有10%。这10%，还要再拿出5%，来给他们买流量。　　这也就是说，公司实际到手的分成，其实只有5%。　　5%……这个分成比例，实在是太低了。　　要知道，小杨哥兄弟俩不仅要跟着他学习直播带货，还要使用公司的供应链……这两方面的服务，怎么可能只值5%。　　在李川看来，至少50%！　　少于50%，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小杨哥兄弟俩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开口道：“森哥，不行，我们就把原来的合同改一下吧。”

此言一出，李川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如果你们真的想跟着我学习，并且用公司的供应链，那合同是必须要改的……这一点，你们也明白，我就不多说了。”

小杨哥兄弟俩闻言，具皆点了点头，表明“明白”。　　“至于合同怎么改，这个要好好考虑一下。”

李川稍稍沉吟了一会儿，又继续道：“咱们公司，除了我以外，做的最好的带货主播是吴小白，你们认识吗？”

“认识，我们也经常看他直播的。”

“嗯，他现在每场直播都有两三百万的销售额，也算是一线带货主播了……他的合同分成比例是30%。”

“30%……”　　小杨哥兄弟俩脸色有些变了：“森哥，这……”　　“别急。”

李川抬了抬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接着又道：“你们的情况，跟吴小白不一样，他的分成比例只能做个参考，但并不适合你们。”

“那我们……”　　“全平台、50%，觉得怎么样？”

“全平台、50%，这个……”　　小杨哥兄弟俩再次对视了一眼，面色都有些犹豫。　　李川见状，微微挑了挑眉，道：“你们放心，只要合同签了，我一定全力培养你们，能给的条件，我全都会给……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承诺：合同期内，我至少会将你们带成一线带货主播，就像吴小白那样。”

此言一出，小杨哥兄弟俩眼睛亮了。　　大杨哥稍稍沉稳些，谨慎的询问道：“森哥，这个能写进合同里吗？”

“可以。”

大杨哥面色一喜，紧接着又问道：“新合同的年限是多少？”

“五年。”

“五年……有点长吧。”

“那就三加二。”

“三加二？”

“就是合同签三年，外加优先续约两年。”

“哦。”

大杨哥明白过来，表情有了些变化。　　他似乎是意动了，但是没有立即做决定，而是继续谨慎的道：“森哥，我想先跟我弟商量一下。”

“嗯，你们去吧，我正好没吃饱，自己在这儿先吃点。”

“那好，您慢慢吃，需要什么就喊服务员。”

大杨哥说完，看了小杨哥一眼。　　小杨哥会意，连忙起身，跟大杨哥一起走出了包房。　　李川看着他们离去，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捡起筷子，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　　半个小时后，李川吃饱了。　　他放下筷子，正打算掏出手机刷刷抖音，小杨哥兄弟俩却突然回来了。　　“森哥，我们商量好了，同意您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