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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琴箫大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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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想到都会是卫城举办的——琴箫大会!自认少侠的李闻晓,一向自信,也一向喜欢凑热闹,这“琴箫大会”他自然是不会错过。自老家连日行来,就为赶上这全武林的最大盛会。明日就是大会的正日子,他一路紧赶慢赶,仍然是只赶上了个天黑,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才到,城门早已经关闭,要想入城,只有等到第二天拂晓。但奇怪的是,卫城却不同于武林中的其他地方,城门竟然十二个时辰敞开。原来这卫城中人只谙音律,不习武功,平时为人处事都温恭平易的很,夜间的治安也自是不错,不闭城门的规矩也就自然而成了。好比全盛时期的大唐国都长安一般,城门便是整日开放,可惜那长安的城门经“安史之乱”后,便不得不每晚关门,而这大门一关,气数也开始衰落了。现在这常开的卫城大门,也正可看作其负有江湖盛名的表现。只是这城门建的不甚高大,门高不超五丈,不过宽敞却是有余,左右长度竟足有七丈,大有尽迎天下英雄豪杰的意味。李闻晓借着淡淡月色,快步而入,间杂不时有晚风吹来,凉爽的很,有马倒不想骑了,竟是安步当车起来,这其中的一番清新雅致,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只是他对城内路径不熟,又恰逢晚上大路无人,想找个人问路也不能。正有几分焦躁之时,突闻一曲箫声伴着月色传来,悠远绵长、意境倾心,吹出的正是‘五云缥缈隔蓬莱,才子吹箫月下回。”

李闻晓闻之,焦躁之情立时缓解了几分,微微一笑道:“好一首王冕的竹斋箫曲。”

欣欣然踏着乐声寻那吹箫之人。脚下路径左弯右转,只觉声音越来越近,隔着好远石路,便望见那人身影,及到近前,看清吹箫的竟是位少年,年纪十六上下,身穿绿衣,一脸清秀,正手持洞箫蹲坐在路旁,好不投入的吹着。也不知道是他用心太专,还是李闻晓轻功太好,那少年竟然没能发觉到旁边有人来了。李闻晓本是想直接赞扬一番,但怎奈乐声太美,实在不忍打断,直到一曲终了,李闻晓才拍手赞道:“小兄弟果然吹得一首好曲,佩服,佩服!”

啊”那少年怎么也想不到,身边会突然出现一个大活人,吓得洞箫差点脱手,忙站起身来,嘎声道:“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鬼影一样?”

李闻晓哈哈笑道:“小兄弟别怕,我不过是来凑那琴箫大会的热闹之人,偶然间行到附近,听见小兄弟绝妙箫声,不自觉便寻了过来。”

那少年听他这么一说,如释重负,嘿嘿笑道:“原来你也是来参加琴箫大会的啊,这几天来与会的江湖人可真是不少,想必你也是江湖中人吧。”

李闻晓呵呵一拱手道:“也算是吧,只是我的名头不算响亮,并未受到卫城主的邀请。听小兄弟你的口气,莫不是这卫城之人吧。”

那少年有几分得意道:“当然是了。”

李闻晓略微一指少年手中的洞箫,笑道:“怪不得小兄弟的箫曲吹的这么好,想明日的琴箫大会小兄弟必定也要去凑个热闹吧,依我看,若是小兄弟你出手的话,说不定能拔得头筹。”

那少年却是一吐舌头,嬉笑道:“你别开我玩笑了,我这水平可差的远呢,我只不过是个中等学员,跟大师傅都比不了,你让我去参赛,不是丢人现眼去了吗。”

李闻晓眼瞳微放,带有一丝不解道:“虽说素闻卫城音律之学冠绝天下,但小兄弟你方才吹箫的水准确实已经很高明了,不应该只是中等学员而已啊。”

少年又是一吐舌头,手中洞箫向上指了指道:“看见没,这就是‘七绝手’分管的七部之一,我在这就是个中等学员而已。”

李闻晓顺着他洞箫所指方向看上去,只见一方金字匾额上书着“玉屏学宫”四个大字,笔法混溶饱满,园而不腻,一看便知道是名家手笔。有些惊讶道:“原来这里就是闻名天下的‘玉屏学宫’,李某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少年嘿嘿笑道:“你一个外人不知道学宫位置也很正常,不过我说你这么晚了不睡觉出来瞎逛什么啊?”

李闻晓脸色一苦,摊手笑道:“说来惭愧啊,我这是刚刚进得城门,还没找到客栈休息,小兄弟是城中之人,一定知道哪里有客栈。”

少年小有讶色道:“天啊,原来你还没有落脚,真是佩服你们这些江湖人,喏,你往前直走三百步,就会看见一家‘东来客栈’,到那里歇脚就好。”

说着向前面指到。李闻晓一抱拳,客气道:“多谢小兄弟!”

少年也故意学他江湖中人一抱拳道:少侠客气了。”

说时已憋不住笑了出来,李闻晓看得好不有趣,也跟着笑道:“小兄弟,彼此,彼此。”

这时那少年收起笑容,一正颜色道:“对了,你要是真想去参加大会的话可要做好准备,大小姐她的要求可高着呢,一般人她绝对瞧不上眼的,就说那个吴生吧,他对大小姐那可真是——。”

正当他要打开话匣之时,突然有金鸣之声传来,少年闻之忙将海侃的架势收起,对李闻晓一拱手道:“少侠,我不能陪你闲聊了,学宫的规矩很严,金鸣声响必须回去就寝,大会之事就祝你好运了。”

言罢,身子一窜,飞也似的奔门里跑去。李闻晓呵呵一笑,牵着马缰向‘东来客栈’而去。这三百步的距离,对于李闻晓来说实在是不远,没用烙一张烧饼的功夫,人便已经到了那客栈之下。只见这间客栈上下两层,一张大幌高高立在店门前,上面写着四个黑色大字,“东来客栈”,不过这四个字的笔法倒是稀松平常的很,与那“玉屏学宫”还真是比不得。店内还未打烊,不时传来喝酒笑骂之声,李闻晓忙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便有一个头带白巾的店小二探出头来,对他呵呵笑道:“公子想必是住店吧,快快里边请。”

说着人自门缝之中窜了出来,熟练的接过马绳,在头前引路。这客栈分里外两间,外间是大院马棚,里间才是休息住店之所,那小二一边牵着马向马棚而去,一边还不忘了招呼道:“公子,你往前直走,进去里间便是住店的地,小的我先将马拴好,一会就回来伺候您。”

李闻晓也很是懂得规矩,长袖一摆,一锭碎银子便飞到了那小二手中。小二在“东来客栈”干了这十几年,还没有人赏过他这么多钱,望着李闻晓连忙作揖叫好,千恩万谢,边说边将银子揣进兜里,速度轻快利落,就好像生怕被人抢去似的。李闻晓也不搭理他,径自向内间走去。“吱”的一声将门推开,那喝酒笑骂的声音顿大了数倍。只见这里间的十多副桌椅上,只有那一伙人在喝酒,李闻晓不自觉的看了那伙人一眼,这不看便罢,一看竟还发现其中有一人身影颇为熟悉,好似一位故人。那熟悉的身影此时也看着他,唯一奇怪的是,那故人见他来此,竟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双目中反倒现出了几分惊惧,吃吃道:“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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