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校尉,曾在火神镇参与了伏击我祖父无极公和屠杀火神镇居民之役,当时的情况你还记得?”
赤眼犹豫了一下,道:“当年之事早已大白于天下,你又何必多此一问。当年之事与我而言恍如昨日,点点滴滴刻骨铭心。”
赵天启道:“你们杀死火神镇居民一来是为了栽赃嫁祸,二来也是为了取走他们的火灵眼。你的火灵眼就是这么来的,相信如你一般移植了火灵眼的人并不在少数。”
赤眼点头道:“不错,我只是其中之一。当年如我一般移植了火灵眼的人有上千人,除去无法适应而死之人,只怕有八九百人最终成功拥有了火灵眼。”
“这些人呢?为何在白羽军之中找不到一个拥有火灵眼之人?”
赵天启问道。赤眼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明白。当年火神镇之役以后我便偷偷离开了白羽军加入了绝宗。”
赵天启点点头,又问道:“我第一次去五绝山庄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叫吕胜的故人,当时他说你要挖走他眼睛,后来再遇上他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双眼。我很好奇既然你已经拥有了火灵眼,为何觊觎他的火灵眼?”
赤眼道:“这件事本是我的秘密,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取走别人的火灵眼并非是为了自己用,而是将之用作交易。每一对火灵眼都能给我交换来一套厉害的功法,只可惜距今为止我才交易了五对火灵眼,否则我早就是绝宗第一人了。”
琼非和龙形鄙夷的看着赤眼,似是不愿与之为伍。赵天启却淡然的问道:“与你交易那人是谁?”
“那人你也熟悉,就是‘断’中的黄木。”
赤眼道。赵天启听言还是微微吃了一惊,心中暗道:“这个黄木真是高深莫测,现在一切疑团的焦点都在他身上了。”
片刻之后,赵天启看向了琼非,问道:“那么你呢?”
“我?”
琼非愣了一下,“我已经做好了被杀的准备。我希望由你亲手杀了我。”
赵天启道:“我刚才说过了,我要放你们离开。”
“你不杀我?”
琼非十分不解,“我害死了你弟弟,你为何会放过我?”
“天合并没有死,否则我岂会善罢甘休。”
赵天启道。“这……怎么会?不可能啊……难道?”
琼非又惊又奇且是满腹疑窦。但赵天启并不打算解答他的疑惑,将目光看向了龙形,问道:“出去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怎么?你是怕我再与你为敌?”
龙形笑道。赵天启浅浅一笑,道:“别再瞎混了,回家过一份平平淡淡的日子吧。”
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竟然语重心长的就像是个老者,仿佛是在劝诫年轻的晚辈不要走错了路。话说完他又笑了笑,颇似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为何,原本准备反唇相讥的龙形看到他的笑便沉默了下来。未久,赵天启的神情再次恢复了冷峻。他低声道:“将这三人放了吧。”
张连迟疑了起来,道:“这三人是我们的死敌,怎可轻易纵虎归山。这件事白帝交给我来处理,我会用我的方法给他们自由的。”
“喂,你要杀人灭人!”
龙形惊呼起来。赤眼将目光放到赵天启的身上,道:“你想知道的我们都告诉你了,你可不要食言。”
赵天启并不理会他们,冲张连道:“我说话不管用了?”
张连摇头道:“你虽然贵为世子,但却无权管我。况且你连个封王都不是,而我身为车骑大将军,手握生杀大权,又岂是你能命令的?”
赵天启听言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静静的立在了原地,脑海思索了起来,似是愣住了一般。“哎,你修为如此厉害,又是新白帝世子,竟然被人如此侮辱。我要是你早就杀了他了。”
赤眼冲赵天启喊道。“唰”的一声,伴随着一道寒冷剑光,张连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他突然的举动令赤眼和龙形为之一怔,全都沉默下来,不敢妄动。而张连却倒转剑柄递向了赵天启,道:“你要是愿意,随时都可以杀了我。”
这一下赤眼和龙形更是一愣,但赵天启缓缓而道:“你还是将剑收起来吧。有话好好说。”
他用手将张连的宝剑推入了剑鞘。赵天启不再理张连,向前径直走到了铁笼的边上,伸手抚摸着寒凉坚固的铁栅栏。突然,赵天启的左眼中红光疾射而出,只听的“当”的一声,红光之内飞出一柄剑撞击在了铁栅栏之上。眨眼间,坚硬的牢笼就被赵天启打出来一个口子。他这一下动作突然,非但令张连大吃一惊,更是令赤眼、龙形、琼非三人不及反应。“你这是做什么?”
张连不解的问道。赵天启将那柄从他左眼中飞出的剑拿在了手中,道:“我说过要放他们走,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本领阻拦我?”
赤眼和龙形慌忙从铁笼上的破口钻了出来,站在了赵天启的身后。而琼非自始至终一动未动,也一言不发,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赵天启看了琼非一眼,道:“快出来,我带你们离开。”
琼非轻叹一声,道:“我们都身中五香散之毒,是走不出这所牢狱的。为我们这些蝼蚁一般无足轻重之人,你不值得如此。”
“你不愿走可以,没人管你。”
龙形愤恨的对琼非道,说完他又对赵天启道,“你现在修为如此了得,他一人绝不是你的对手,快将他擒下,我们就能轻松离去了。”
张连站在原地未动,道:“你要向我动手?”
赵天启摇摇头道:“你我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我不会向你动手。但……”他的话音一落,双眼中红光耀耀、炙焰烈烈。随即左眼中闪着白光,无数耀眼闪亮的宝剑飞了出来。这些剑全都是从赵天启左眼之内的浑吾剑阵之内发出,无数的宝剑形成了一条巨大的游龙,绕着赵天启转了一个圈之后如同鱼群扩散一般,分别射向了四面八方。一时间只听的“当当当”之声不断响起,全都是飞剑撞击铁笼的声音。片刻之后,这些飞剑全都“嗖”的飞上了高空悬浮着,四下里如同死寂一般的静,宛如这里忽然变成了一个虚无人烟的空间。“吱”的一声,打破了所有的宁静,只见一名囚犯走出了铁笼走了出来。随后便有更多的囚犯走出了铁笼。原来刚才赵天启控制飞剑攻击铁笼,眨眼间便将十几个铁笼攻破,而最重要的是满天飞行的剑没有伤到一个人,这说明他的御剑术有了相当程度的精进,这要得益于他对浑吾剑阵的修炼。而更重要的是他领悟了杨紫玲送给他的那本御剑术的小册子,那里记载中冗戈对御剑术的心得,使他受益良多。众人一同站在铁笼外面,全都抬头看着顶上悬浮的那些宝剑,实在难以置信这么多剑竟然是一个人控制的。这一幕也令张连目瞪口呆,他注视着天上的剑,不可置信的道:“你的修为进步如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赵天启身后的赤眼慌忙道:“快将这里数千铁笼破开,放出数十万人来,我们一同冲杀出去。”
赵天启听言默不作声,似是毫无所闻。此时,从铁笼中出来的数千人向着张连走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了起来。张连浑不在意的看着围着他的这些人,道:“你们这是要反了不成?”
他的话音一落,忽然听见身后的大铁门“当”的一声被撞开了,随即一大群甲士浩浩荡荡的冲了进来,对着逃出铁笼的搭箭弯弓、持枪举盾,俨然就是一副屠杀的阵势。“现在退回笼内,否则杀无赦。”
张连高声道。他的话音一出,众囚犯仓皇而退,推搡着钻入了铁笼之中。没多久所有走出铁笼的囚犯全都回到了笼内。张连冲着赵天启道:“这些都是吓破了胆的乌合之众,真是浪费了你救他们出笼的美意,他们不值得你在乎。”
赵天启道:“他们全都是白羽军将士,曾是叱咤一方的猛士,只不过是白凌寂迂腐不懂用兵,否则他们也不至于沦为阶下之囚。现在若非他们身中五香散之毒,只怕早已杀出重围了。”
张连环视着铁笼内的囚犯,大笑道:“你可是谬赞他们了,他们只是一群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早已失去了斗志,根本不值得你同情。”
“你错了。”
忽然在铁笼中响起了一个声音。随后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一跌一撞的走了出来,拖着一瘸一拐的右腿走到了赵天启的面前。他上下打量着赵天启,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们败得不冤。”
言罢他转过身面对着张连,又道:“白羽军将士岂是畏死之徒,我们此战失利沦为阶下之囚那是技不如人,但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是觉得白羽军皆是贪生怕死的懦夫,那就错了。因为我们的骨头比你的剑硬。”
“说的好。”
赵天启大声赞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齐墨,白羽军副将。”
男子答道,“就让我这个废人用自己的残躯最后维护一次白羽军的尊严。”
忽然,在最中央的一个铁笼之内响起了铁链敲打的声音。随即铁笼内传出一个声音来:“说的好,放我出来,我凌苍宇岂是缩头乌龟。”
随后另一个声音也道:“也算我费攸同一个。”
赵天启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铁笼之内用铁链捆绑着两个人,巨大的铁链从他们的琵琶骨穿过,将他们牢牢捆束在铁笼上。二人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红色,但从不屈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他们的坚毅。“嗖嗖”数道飞剑窜过,“当当”数声金铁交击之声,二人身上的铁链被赵天启控制的飞剑切断,而所在的铁笼也被飞剑击破出了一个“门”来。张连颇为不耐的看了赵天启一眼,道:“你真要与我作对?”
赵天启转过身看向铁笼之内的凌苍宇与费攸同二人。张连脸色一沉,缓缓举起了右手。霎时外围严阵以待的大军握紧了刀枪,拉满了钢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