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体会。心，像是被扎成了千疮百孔的塞子。作为东洲市出了名的花心大少，厉霆床上躺过的女人足以拉一火车，他对那种暧昧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可偏偏，这是从舒落嘴里发出来的。很好听，也很刺耳。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震动，他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接起来：“喂。”

他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有事吗？”

舒落听到厉霆接了，松了口气：“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的手机被陆尧年抢走了，他把你的联系方式不小心给删除了，所以一直没回复你。”

不小心？呵。这种鬼话谁会信？果然先前和她在一起上床的那个人就是陆尧年。厉霆的声音更冷了：“没事，反正我也没在等你。”

“真的吗？那太好了。”

舒落拍拍胸脯，“我还担心你真的等了我很久呢，你之前微信是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寂寞了而已。”

寂寞了想起她？这可不是什么好词。舒落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我刚刚还在为自己没有及时回复你消息而抱歉，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厉霆，没事别拿我涮着玩，我没时间奉陪的。”

她说着就要挂断电话，厉霆突然轻轻喊住她：“等等！”

舒落刚刚离开耳边的手机又放了回去；“干嘛。”

“你和陆尧年睡了？我之前在休息室附近听到的，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

“……”厉霆直白的问题，羞得舒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几乎是两秒内脸就开始胀得通红：“你，你怎么这么不礼貌！怎么能问女生这么私密的问题？”

“你都能在公共场合和男人上床了，跟我说礼貌两个字，好像不太合适吧？”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厉霆说话突然变得尖酸刻薄。舒落被他扎到心，一股巨大的羞耻感漫上心头：“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我，更何况就算我和陆尧年上床了，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吗？！”

舒落懒得解释细节，啪地一声挂掉电话。厉霆这边已经无法用生气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他生气地吼叫一声，把烟头狠狠按进掌心。烈焰接触皮肤之后，烫出一阵钻心的剧痛感，厉霆“嘶哈”一声，情绪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疼痛使他清醒，也能帮他转移注意力，这是他从小就会的一招。大概独自站了十分钟，厉霆终于离开护城河边。坐进车里，他放了一首舒缓的轻音乐，大半夜却有电话进来：“厉少，偷拍照片的狗仔找到了。”

“知道了，把地址发我手机上。”

看着屏幕上一串陌生的地址，想了想，厉霆还是硬着头皮再打电话给舒落。舒落起初不肯接，但想着没准人家是来道歉的，女孩子还是不要得理不饶人，于是又犹豫着接过来：“是来道歉的吗？不是我就挂了。”

结果厉霆却说：“偷拍的狗仔被我找到了，你要和我一起去找他吗？”

“现在？”

“不然呢，明天绯闻发出去你来得及阻止吗？我是无所谓，你愿不愿意变成一个劈腿的渣女形象，看你自己。”

“好，在哪里？”

“你出来就行，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