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舒落是被床边的电话吵醒的。看看时间，刚刚九点，正是上班族们开始上班的时候。她拿起手机，看到总编两个字，一下子困意全无。总编从来不给舒落打电话，哪怕前面这本书出现了那么多波折，起起伏伏的，也没有一次亲自联系过她。舒落满心欢喜地以为是要找她联系版权改编的问题，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捏出甜美的嗓音：“总编，有事吗？”

总编茉莉吞吞吐吐，半晌才开口：“落落啊，对不起，你的书被下架了。”

“什么？！”

舒落一下愣住，嘴唇发白。“新老板下达指令，今天要把你的书立刻下架，并且以后不再对外发售。”

“为什么？”

她声音颤抖的地问。“具体的我不清楚，反正上面是这么命令的。另外，整个编辑部都被辞退了，很快会有新的团队入驻进来，我以后不能带你了。对不起，作为总编，我已经没有能力帮你什么了。”

这件事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劈到了舒落头顶，她的瞳孔剧烈抖动，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不是昨天才说要付她百万版权费，开发她所有的衍生版权吗？怎么今天就变卦了呢？“新老板在哪儿？我要见ta！”

总编说：“下午应该会来公司，新的团队和我们要做工作上的交接。”

“我才刚刚签了全版权合约，ta把我的书下架，不就等于让我的书彻底埋了？那我的读者怎么办？”

舒落要疯了，急急忙忙翻身下床，捡起衣服手忙脚乱地开始穿。陆尧年被她的动作惊醒，揉了揉惺忪睡眼，问她：“怎么了？”

舒落顾不上回答，只在继续追问电话里的主编：“是所有人的书都这么统一处理的，还是只有我一本？”

茉莉沉默片刻，艰难道：“只有你一本。”

“啪”的一声。手机掉在地毯上。舒落不理解，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就得罪这位新老板了？她听到电话里总编在着急地喊她：“舒落、舒落你还好吗？”

舒落回神，捡起手机放到耳边，忍着哭腔：“总编，我现在人在海上，估计要中午才能靠岸。你帮我拖住那个新老板，我下午去公司，我要亲自问问，问问她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的书下架！”

“好。”

在总编一句轻轻的“对不起”声中，她们结束了这次的通话。陆尧年隐约听出了事情的始末，抱起在地上蹲坐一团的舒落，察觉她身体抖得厉害，担心地问：“是小说出问题了吗？”

舒落咬着下唇，委屈地点头：“嗯。”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问问？”

舒落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按住他的手：“暂时不用，我自己去谈。”

陆尧年心疼地抚过舒落散乱的秀发，声音暗哑：“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永远站在你背后。”

听到陆尧年这句话，舒落坚强的壁垒被击溃，眼眶泛红：“陆尧年，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为了这本书，我每天到处找灵感、查资料、讨好读者，我不断学习、精进自己的创作水平，就是想写出一部更好的作品，一部能够流传下去、能够被反复阅读的作品，结果他们说下架就给我下架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舒落熬的每一个夜，敲的每一个键盘，包括前期为了保住这本书和他做的每一次抗争，陆尧年都看在眼里。就连他也不明白，明明一本很有前景的小说，为什么会突然被下架。“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具体说说吗？我帮你分析分析。”

舒落抽抽搭搭，努力找回平静的语气，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我们网站被一个新来的老板收购了，编辑说这个网站看中了我的小说，要对我的小说进行全版权开发，所以收购我们这家网站的前提条件就是我必须跟他们签订新的全版权经纪约。网站对我是有知遇之恩的，他们不可能害我，我没有多想，觉得一次能赚两百多万，所以随便考虑了一下就签了。但是刚刚我的总编告诉我，新来的老板要求对我的书作出下架处理，并且没有给出任何理由。”

“你的小说不赚钱吗？”

陆尧年问。舒落吸吸鼻子，反问：“就冲我们俩有那么多cp粉买陆氏彩妆从产品，你觉得书会不挣钱吗？单销量分成我一个月都能拿好几万。”

“那这个老板脑子秀逗了，反正能赚钱的生意不做？”

这实在不符合一个商人的思维。他问：“落落，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舒落没好气地道：“自从跟你在一起，我得罪的人可多了，都快要成为万千女人的公敌了。至于我自己得罪的，那就更加数不胜数了，嫉妒的同行、蓝婷的粉丝、林可可一家、我的同学……一双手都数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