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这间房间，舒落首先看到的不是气若游丝的james，而是闻到味道刺鼻的血腥味。那些不好的回忆再次涌入脑海，舒落的身体微微颤抖。陆尧年细心地察觉，牵起她的手，这股安全感从指间传入脑海，让舒落慢慢镇定下来，感激地看着他。她鼓起勇气走到james面前，端起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james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发现是舒落时，只剩半条命的身体动了动。“怎么，陆尧年一个人折磨我还不够，你也来了？”

“是啊，不过如果你告诉我是谁给你钱让你来对付我的，我可以对你手下留情。”

舒落拿起一片用来挠脚底板的羽毛，对着上面轻轻吹了一口气，柔软的羽毛随风摆动出温柔的弧度。她的笑不怀好意，在james看来有点瘆得慌。“还有什么招数你们都用出来吧，这两天陆尧年也没对我留过情，不会说的我就是不会说。”

“那就让我猜猜看。”

舒落托住下巴，故作思考状。沉吟后，缓慢开口：“你说你是我的粉丝，因为我转型写总裁文才粉转黑来伤害我的，可如果你对我的恨意真像你说的那么深，你就不用收钱办事了。”

“谁说的，既能报复你，又能收钱，我干嘛不做？”

“是，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有什么理由能让你甘心自爆，但又绝口不说出那个给你钱的人呢？你明明说过从你决定做这件事开始，就没打算和我活着出去，既然一心求死，那你收钱干嘛？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你并不是收钱办事。”

陆尧年听完舒落的分析，轻皱了皱眉。难怪他之前叫闻思去查james的账户情况，没有查出任何异常的信息，原来收钱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烟雾弹。舒落大概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不断在试探james的心理底线。她目光如炬地紧盯james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果然发现他视线心虚地闪躲了几秒。“不是收钱的又怎么样，要我对付你，我心甘情愿。”

james嘴硬地反驳。舒落轻笑了笑，心里有底了。“既然不是为了浅，那就是为了别的，是情？还是恩？值得你这么豁出性命？尧年，”舒落突然转头看向陆尧年，对他说，“你应该让闻思查的不是他的经济状况，而是他的人际关系。在哪里读书，跟哪里工作，跟什么人来往过，追求过谁，和谁谈过恋爱……”“你别费劲了！就是我自愿的！”

舒落话还没有说话，james就激动地打断。陆尧年看着他这不寻常的反应，唇角不耐地崩紧。这几天他用尽各种手段折磨james，这货都嘴硬得狠，除了架不住生理反应会喊几声痛之外，其余时候几乎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可没想到，舒落短短几句刺激，就让他的反应这么大。看样子是说中要害了。“去查！”

陆尧年抬手吩咐。闻思立刻出了门。james急得直跺脚：“你们想要做什么冲我来就行了，不是想折磨我吗？来啊！还搞那些小动作干什么！离我身边的人远点！”

他越激动，舒落越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站了一会儿，没什么力气，软软地靠在陆尧年身上，唇角勾着笑，微眯着眼看向james：“知道急了？那天对我下手那么狠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在报复这件事上，舒落和陆尧年有一样的耐心。时钟滴滴答答，他们等着闻思带着结果回来。james心急如焚，如坐针毡，脸色肉眼可见地皲裂，“有什么好查的，一人做事一人担，我都落到你们手里了，你们还想干什么！”

“那当然是打蛇打七寸了。”

舒落笑得妖艳，眼底的狠意却浓烈又刺目，“我老实写我的小说，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跟你更是无冤无仇，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诱惑值得你这么做！”

闻思在一个小时后回来，手上还拿着一台电脑。他抱歉地对陆尧年颔了颔首：“对不起陆总，这个人之前是个社牛，人际关系比较复杂，所以查起来花的时间久了点。”

“查出什么有用的了吗？”

“其它的都很正常，只有一点，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闻思有些犹豫，但看到陆尧年威严的眼神和舒落期盼的小脸，还是吞吞吐吐地开口：“他，他和方小姐大学读的是同一所学校。我打电话问过那所学校，已经确认，有人说他追求过方小姐。”

呵，果然是方忆暖。听到答案的舒落发出一声冷笑，眼底的温度下降几分。“尧年，这次你总不会说没有证据就别乱说了吧？”

“我……”陆尧年还想替方忆暖开脱，毕竟两个人就读同一所大学也说明不了什么，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这是james和舒落之间唯一的关联。违心的话，他说不出口。james听到闻思的话，惊慌失措地开始挣扎起来：“跟暖暖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我自愿做的！你们不要想摘脏陷害她！”

“有谁说过是暖暖了吗？闻特助可只提了方小姐！世界上姓方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说的是暖暖了？”

舒落揪住james话里的漏洞，将下一军。james脸色惨白。刚刚太着急了，没想到居然不打自招了。舒落因为情绪激动，咳了两声，一只手紧紧抓着陆尧年的衣袖，眼神像淬了毒一样：“你否认也没用，我这里不是法庭，不需要完整的证据链！是不是她，我试试就知道了！”

舒落说完，转头问闻思：“这王八蛋的手机在不在你这里？”

闻思点头，从旁边地上捡起一个塑料袋，里面全都是james的私人用品。“查过了，痕迹删得很干净，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又嘴硬得很，不肯开口。”

“找到他通话记录最近的一个联系人，发一条消息过去，就说事情已办妥。记住，只发信息，不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