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他那么吞吞吐吐，察觉到什么，问他：“你是怕我害怕你，还是怕我觉得你太残忍？”

“都有吧。其实我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但我没选。”

“我知道，报警嘛，报警james就能得到惩罚，你手上可以不沾一滴血。凭他把我打成这样，他进去必定蹲个十年八载的。”

“我没有报警，我把他扣下来了。”

从看到舒落像一具没有生机的娃娃一样躺在床上的时候，陆尧年一合上眼就是她遍体鳞伤的样子。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去做个好人，他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james去坐牢，太便宜他了。“落落，其实有时候，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好。”

舒落“噗嗤”笑出声，被陆尧年的话逗笑。“从前我在幼儿园，每次受到欺负都会跑去院长那里告状，一次两次的，院长开始会假惺惺地替我骂欺负我的小朋友两句，久而久之，就开始觉得我烦人了，我一告状，他就先罚我，一口咬定是我做了什么闯祸的事，慢慢的，我就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用别人眼中看似公道的方法解决问题，不一定有用，也不一定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满意结果。”

“所以尧年，我不会觉得你可怕，我只会觉得你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舒落拉过陆尧年的手，轻轻放在脸边，温柔地摩挲了几下。这几下动作让陆尧年一下子就软下来，仿佛她是一只主动求撸的猫咪。心都化了。她声音闷闷的，紧紧抓着他的手，小声说道：“从小我拥有的东西就很少，乔一虽然一直陪在我身边，但他毕竟比我小，我做姐姐的，也不能在弟弟面前展现所有的脆弱。”

“可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我男朋友，也是我以后的丈夫，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软肋展现给你看，我也不用担心你会背刺我、轻视我。”

“落落……”这是舒落第一次跟他说这种话，陆尧年心里五味杂陈。既心疼于她过早的懂事，也高兴于她把自己看得这么特别。他轻轻拥了拥她，力气用得很小，“别怕，有老子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那，可以带我去见见那个人了吗？”

“……好。”

陆尧年终于松口。以舒落现在的状况其实还不适宜走动，但陆尧年对她实在是太溺爱了，帮着她悄悄打掩护，带她离开了医院。他让闻思带来的陆家医生瞪大眼睛守着舒落，一旦发现她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就地进行治疗。来到让自己保守折磨的那间地下室房间，舒落眼前闪过让她备受阴影的受虐画面，还在门口的时候，她就已经呼吸困难，扶着陆尧年喘不上来气。陆尧年看她脸色不好，劝道：“实在不行，回去吧？”

“不，我要见他。”

舒落坚定地开口，然后反手抱住陆尧年，“尧年，你让我缓缓。”

陆尧年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心疼地吻落在她头顶：“别怕，有老公在。”

从她醒来以后，她已经听过陆尧年对她说过好几句“别怕”。这句话看似简单，实则充满力量。陆尧年是个钢铁直男，很少说什么甜言蜜语，但他其实个很重承诺的人，也是个实际的人。他给舒落的安全感，全都是实实在在的表现。给她钱，睡了她就要跟她订婚结婚，给她房产，替她在任何她受委屈的时候出头。这样的男人，可靠又踏实。舒落圈紧了手臂，把他精壮的腰身箍得紧紧的，像是深怕他跑掉一般：“老公，有你真好。”

陆尧年身形一僵，接着缓缓翘起了嘴角。忐忑了一天的阴霾，转瞬驱散。“傻瓜，才发现吗？”

“也不是才发现，就是这会儿感触特别深。”

她闷在陆尧年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如同一阵镇定剂注入了血液，莫名就让她平复下来。陆尧年轻抚着她的头发，声音沙哑：“那天看到你的样子，我特么要疯了，就想杀人。”

“嗯，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老子他妈疼到心尖尖上的人，凭什么让那王八蛋碰？老子平时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你的，他居然把你打成这样，我想弄死他，我才不愿意把他交给警察！”

陆尧年说着，神色有些激动，舒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加快了。那是气的。“我的看法和你一样，把他交出去，便宜他了。你做得对！”

舒落踮起脚，仰头吻在陆尧年的薄唇上，“有老公保护，我什么都不怕，我他么也要去弄死他！”

“你……”明明是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张口闭口就是弄死弄死的，偏偏陆尧年还一点都不讨厌。他浅浅笑了笑，送上来的温香软玉可不能放过。毕竟那么软，那么香。手臂收紧，他把舒落往自己的方向扣了扣，附唇：“懂得依靠老公了，进步不错，走，老公带你泄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