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落的话一出口，直播间就炸开了锅。公屏上全都是骂她耍着人玩的，其中有一条因为是高等级用户，字体加了颜色，在公屏上显得特别显眼。“不是爷爷的身体来不了，而是你说谎，根本找不了人来圆谎吧！”

舒落看着这条屏幕，淡定地露出微笑：“我只是说延后几天，并没有说爷爷奶奶不会来哦。”

“延后几天可以发生的事情很多，你可以请群演扮演王若恬的爷爷奶奶，也可以干脆直接砸钱收买爷爷奶奶，几天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足够你们对好口供的了。”

“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们不会串供。”

“人格值几个钱？既然王爷爷王奶奶没有来，那这场直播也就失去了意义，大家都散了吧，搞不好她就是故意骗咱们流量的。”

这位网友说话的语气不像直播间其他人，别人最多就是阴阳怪气几句，而ta，咄咄逼人、句句都在往舒落和王若恬爷爷奶奶串供的方向引导。这让舒落不得不怀疑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网友。她默默记下了这个人的id名，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直播。“我是很想要流量，想要推广我们陆氏彩妆的产品，但我并不想要沾着人血的流量。我开这个直播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还原真相。”

“王若恬的爷爷奶奶都没有来，还原个屁的真相！真相就是你造谣，把人王若忻逼到跳河了!”舒落才刚说一句话，那个人恶毒的评论又飘了起来。这让舒落更加确定ta不是普通的网友。“宝宝们稍安勿躁，今天王若恬的爷爷奶奶虽然没有来，但它并不代表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舒落话说一半停住，卖了个关子。直播间因为她这几句话，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在大家好奇舒落能有什么办法自证清白的时候，她拿出一个文件袋，文件袋里杂七杂八装了一堆东西。有照片、有U盘，还有几张A4纸。她毫不避讳地承认：“刚刚那位网友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收买了一些人，但我收买的却不是王若恬的爷爷奶奶，而是一家健身房的保安。”

“我手里这张卡，是王若忻存放在星芒健身房的年卡，年卡的主要项目是游泳。平均一个月四个课时，一个课时两个小时，在每周三下午的两点到四点之间。”

“这几张纸，是她在星芒的会员登记的复印件，个人信息已经被我用马克笔模糊掉了，只保留了王若恬的名字和她现居地址的前缀，跟她的家庭住址是完全吻合的。关于这份登记表的真假，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可以甄别，就是你们看过后我王若忻会不会告我，就算要告，用的是什么明目，是毁谤造谣，还是侵犯个人隐私？关于这一点，我会在后续的直播里随时跟大家汇报进展。”

“还有这张照片，是王若恬每周三下午进出星芒健身房游泳馆的照片，全都是正脸截图的监控画面，真假的甄别方法和那张登记表一样，看她敢不敢告我，用什么搞我。至于这个U盘嘛，那就更直观了，她是王若忻在游泳馆游泳的视频。因为这个涉及到穿着低俗暴露的问题，不方便在平台上直接展示，但如果有感兴趣的朋友，我可以跟你们承诺，只要王若恬说它是假的，我立刻公开。”

舒落有条不紊地展示完自己的证据，直播间的路人大呼刺激。展示完证据，就轮到卖惨了。舒落吸吸鼻子，调整好呼吸，开始声泪俱下地反问网友：“我去问过健身房的工作人员和王若忻的游泳教练，每个人给我的回答都是她水性很好。试问一下，一个水性这么好的人，会选择跳湖自杀吗？淹得死吗？究竟是真想自杀，还是就想作秀？”

“她明明会游泳，却要装作不会游泳，目的不就是为了引导大家对我的网暴吗？这几天我只要出门就会有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家里也收到装着死老鼠的快递，连上个网微博的评论下都全部是漫骂，请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每个人都说是我把她逼得跳湖，那天直播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我不过是说出了真相，我哪里逼她了，明明是她通过跳湖的方式想要来网暴我。呜呜呜……”舒落一边说一边哭，眼泪掉得像会发光的珍珠似的。乔一看不下去，偷偷给她递了盒纸巾，却不小心在直播间的镜头前露出半张脸。就是这半张脸，成功把网友们带偏。“我靠，刚刚那个男生是谁？好帅啊！”

“主播，能让刚刚那个帅哥再露个脸吗？他是你什么人啊？”

舒落一边擦眼泪，一边不忘和网友互动：“你们说刚刚这个给我拿纸的啊？他是我弟。”

“你弟有直播号吗？或者是别的社交媒体号也行！”

“原来是弟弟啊……姐姐好！姐姐能让弟弟跟我们聊吗？”

舒落傻眼了，她精心准备了半天的直播内容，还没有乔一露个侧脸来得流量大。就短短几秒钟的露脸，直播间已经从开始对她的口诛笔伐，纷纷变成了呼唤乔一出来做直播。那些原本在看热闹的路人，不需要她吆喝，全都主动关注起了舒落的账号。几分钟时间，舒落的粉丝涨了差不多六百。这宣传效果让她差点忘了自己刚刚还在假哭，失控地在镜头前笑出来。她眼珠一动，跟直播间的观众交代道：“大家稍等，我去问问我弟弟，看能不能说服他来直播。”

然后关掉麦克风，苍蝇搓腿似地跟乔一求助：“乔一，好弟弟，你帮姐姐去直个播好不好？有你在，粉丝涨得特别快，肯定能留住那些路人的。”

“我才不喜欢这些抛头露面的东西呢。”

乔一拒绝得很干脆。舒落舍不得这么好的流量，决定牺牲一把乔一，再接再厉地劝他：“姐姐现在在网络上被泼脏水泼得厉害，只有留住这些人，他们才能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