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她本能的看向王掌柜。尽管她自信于相公的画，但却不自信能有外人，会如自己一般，如此赏识。只见王掌柜抚须微笑。她心中惊喜难以言喻。“这……这真是喜从天降，我们与那钱庄东家素不相识，他却如此赏识咱们夫妇，若是不登门叩谢，实在寝食难安。”

王掌柜笑道：“少夫人勿要太放在心上，咱们东家全是看重陆先生的画，须知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咱们东家买的开心，买的痛快，叫少夫人不必太过感谢。”

“那怎么好意思？怎可不当面言谢？”

“哈哈，少夫人还是没懂东家的意思，有缘自会见面呐。”

云襄微笑道：“原来如此，我倒把这茬忘了。”

那东家原是个神秘人，怎会轻易见面？“即使这样，还请王掌柜转达我夫妇的谢意。”

说着盈盈微拜。那王掌柜却惊慌失措，忙不迭躬身行礼，腰弯的比她更低。陆正笑道：“娘子，你进去着楠儿一起收拾行礼，余下的下人丫鬟，就留在这里，咱们不要二心的奴仆。”

说着看了一眼云锡之。那云锡之满面怒容。“你什么意思？我还能收买你这几个烂仆人。”

陆正道：“我一般不防人，除非对方不是人。”

“还有，在我面前，你敢不自称小人？”

他双目炯炯有神，身材并不高大，却自有一股威严。那云锡之是个草包二流子，如何能不怕？当即颤声道：“小人就小人，有什么大不了。”

云襄和楠儿收拾了行礼出来，叫王掌柜带的壮汉，放在外面备好的马车上。云襄道：“相公，北街那宅子你去看过么？”

“奥，看过，就是涪王留下的那处宅院，已经翻修过了。”

涪王！众人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涪王何许人也？先帝的亲弟弟。自涪王去世后，那处院子据说一直在朝廷手里。因为这个宅子，当年让云青观的前任掌教看过。是全临安府风水最好，位置最佳的一处宅院。先帝当年因某些原因，对涪王略有愧疚，这才将此处宅子送给涪王，成了涪王府。之后有几个达官显贵，包括当今几个王爷，想要来涪王府，都没有成功。“这个正气钱庄的东家，是怎么要来的？”

云锡之和古童面面相觑。这消息实如惊雷。“而且……什么画，能让他把涪王府拱手相送？”

“这事儿一旦传遍……”古童一把捂住云锡之的嘴巴，不让他说话。二人本来是撵人来的，这一弄再不敢跟陆正对视。“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咱们走吧。”

正要离开，云老太从远处走来，见云襄和陆正收拾了行礼，冷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陆正似笑非笑：“这话应当奉还给你。”

云老太大怒，却被云锡之一把拉住，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什么！涪王府！”

云老太摇头：“不信，不信，绝不可能。这种话你也信？”

那王掌柜冷道：“咱们东家的地契已经给了陆先生，还能有假？”

云老太面上十分激动。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云襄，叫我跟你去看看。”

云襄淡淡道：“这是相公的宅子，全由相公做主。”

云老太努力憋出笑容，看向陆正。“不行，涪王府，马上就是陆府，不欢迎你、你、你。”

他指着云老太、云锡之、古童。“以及狗……屎。”

云老太本来就非常激动，此时脸皮也颤抖起来，头往后仰去。“你……你……你竟……说出……如此……污言……”“这不叫污言，这叫真实之言。”

他说罢，云老太再也支撑不住，两眼翻白瘫倒。众丫鬟赶忙扶住，场面一度乱成粥。“相公，咱们走吧。”

陆正颔首，心想：“娘子是真的对这老太婆伤心欲绝了，再也不会管她了。”

二人扬长而去。云锡之挥手，将二房院里，剩下一名叫戚四的下人招来。“陆正什么画，能让钱庄东家看中？让你监视他，你都在干什么吃！”

“禀告二少爷，姑爷房里没来过什么人啊。”

“你再说！”

云锡之重重从他脑袋上拍下。戚四顿时眼冒金星。“二少爷，就一个中年男人来过几次，长得猥猥琐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