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依旧看着水中漂浮,淡淡道:“侯爷麾下谋士如云,猛将如雨,区区小民姜尚,入了侯爷麾下,又有何用?还是在此垂钓,得享天地大自由,大畅快来的好!”
姬昌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就叹道:“先生此言差矣!先生之大才,数倍于孤手下之谋士!先生之谋略,可谓是经国之略!孤斗胆求先生出山,非是为了辅助孤,却是为了这天下百姓,黎民众生啊!他们如今水深火热,深受暴君荼毒,先生怎能看的下去?孤代表天下百姓,恳求先生出山!”
说着,姬昌便欲要拜了下去。姜子牙连忙抬手,将其扶起。他看着一脸诚恳的姬昌,叹息道:“如今昏君当道,天下动荡,可怜那些百姓,他们何其无辜?侯爷当要秉天地意志,百姓愿望,扫清这浑浊天地,驱逐残毒暴君,还天地一片清明!”
姬昌一听,顿时露出喜色道:“那先生可是同意助我?”
姜子牙转回头去,摇头道:“老夫年纪大矣,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姬昌心中虽是暗骂,表面上却是笑道:“先生过谦了,古来成大事者,年龄和足惧?所谓老当益壮,先生自亦如此!”
姜子牙再叹道:“老夫体力匮乏,行之不动,更是无法承受颠簸之苦……”姬昌眉头一挑,随后哈哈笑道:“无妨无妨,孤之马车,可供先生乘坐,自无颠簸之苦。”
姜子牙却直摇头:“老夫在此钓鱼,盘膝久坐,气血不通,这双老腿,疼的厉害……”姬昌顿时摆手道:“此又何妨?孤可背负先生而出!”
“这……这如何使得?”
姜子牙面露出惊疑之色。“如何使不得?先生这等贤者大才,孤亲背之,乃是孤之幸事。”
说着,姬昌就一弯腰,扶住了姜子牙的手臂。“这可如何使得?如何使得?”
姜子牙口中说着,却已被姬昌给背负而起。“使得,使得!”
姬昌满脸笑容,心中已然切齿,步履蹒跚的背负着姜子牙往车驾而去。姬发连忙走上前来,小心伺候道:“父亲,要不儿子帮您背着先生吧!”
姬昌摇了摇头道:“无妨,为父可以!先生,可安稳否?”
姜子牙苦笑了一声,“侯爷这是架着老夫啊!老夫又能如何?”
姬昌这才笑了笑,脚步也轻盈了不少,很快来到了马车之上。他轻轻擦了一下额头汗水,笑道:“先生安坐,我们这便回往城中,孤定要和先生彻夜长谈!”
姜子牙却微微一笑道:“侯爷勿急,老夫,还想看看侯爷到底有多诚心?”
这一句话,说的姬昌一阵发愣。合着老子背你走了一路,还不算诚心?什么才算诚心?姜子牙淡然坐在马车之中,眼皮耷拉着,直好似睡着了一般。“父亲,这可如何是好?”
姬发眉头微皱,不时所以的问道。姬昌心中大骂,无可奈何的叹道:“为父也不知该,如何才能让姜先生看到为父的诚意啊。”
“唏律律……”就是这时,拉车的四匹雪白龙马齐齐的叫了一声,不安的抖动了几下。姬昌面色一白,心中带着一丝绝望的自语。“他们竟是要役使孤如犬马?……”姬昌只觉得,这四面八方,上天下地,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他。他们都在吼着:“姬昌!还不跪下如马!驮伏神仙前行!”
姬昌在此刻,终于感觉到了那无边大的恶意与算计。今日,他一旦给这姜子牙牵马拉车,日后,他将再无颜面,与仙家面前傲然。姬昌,站在原地良久,终于缓缓吐了口气。挤出一丝笑容道:“先生安坐,孤给先生拉车!让先生看看孤的诚意!”
“父亲!还是我来吧!”
姬发一听,顿时抓住了姬昌胳膊。“发儿至孝,为父心领……”姬昌看着姬发,摸了摸他俊朗的脸庞,摇头说了一句。“来人,把四匹龙马撤下!”
“侯爷!?”
诸多将士,都为之大惊,齐齐喊道:“不可!”
“好个匹夫!侯爷以诚相待,你却如此狂妄!竟当真要侯爷为你当牛做马?还不滚下来!”
“放肆!文聘,还不退下!”
姬昌大喝了一声,“还不速速把马儿撤下?”
文聘怒视姜子牙,咬牙跺脚,开始解下龙马的绳索。“孤给先生拉车!以示诚意!”
姬昌深吸两口气,面露笑容的看了看那姜子牙。闷哼一声,便缓缓扶起这重达千斤的豪华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