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成哈哈大笑:“史老弟呀,要说还是这北平城风水好啊,这姑娘都比咱们关外的漂亮许多。今天你给老哥一个面子,让这俩丫头陪哥哥我喝一杯。我也不强人所难,这一坛子酒就她們俩包了。接下来咱俩也好说说话。”
史策一听,冷笑一声,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点燃一根烟,半晌都没有说话。屋子里众人都面面相觑。烟圈渐渐升起,赵志成眼见史策没有说话,一把拉过姚玉珠,笑到:“姑娘,来,你史哥哥平日里太忙,你也没机会和我们这么多兄弟一起喝酒。今天难得有机会,赏个脸,把酒喝了吧,不要弄得你史哥哥和我们大家都不高兴。哈哈哈!”
那边史策还没开口,姚玉珠已经大大方方说到:“这位先生,是不是这酒如果我喝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赵志成哈哈大笑:“那当然。我还能诳你一个小姑娘?”
姚玉珠看一眼已经怒火中烧的史策,眼神示意他忍耐,开口说道:“既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说话算话。别以后出去了还被人骂作背信弃义的小人。”
说完,轻蔑地看他一眼,羊脂玉般的手已经捧起了酒坛子。正准备心一横,闭上眼,史策已经大手一挥,酒坛子“啪”地一声摔碎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史策似笑非笑地看了赵志成一眼,慢条斯理地拔下腰间的手枪,从曲副官手里接过一条白毛巾,慢悠悠地地擦拭着枪口,声音里甚至有一丝笑意:“要我的女人喝酒?赵志成,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要是我不同意呢?那可怎么办?”
不知为何,姚玉珠觉得史策拔枪的瞬间,除了赵志成以外,这一群男子都往后小小退了一步。那时候的姚玉珠并不知道,在东北,史家是出了名的枪王世家。史家的老爷子能够在东北地界上驰骋多年最终为霸一方,靠的就是无人能及的马上功夫和百发百中,一击致命的枪法。所以,此刻史策拔枪,寓意已经不言自明。赵志成无耻地打着哈哈:“哟哟哟,你看看你看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原来是弟妹,我冒犯了……”话音未落,史策已经慢悠悠地站起来,把手枪拍在桌子上,众人皆是一惊。这边史策开口到:“既然是冒犯了,就不是一两句话的事了。赵兄今天要喝酒,我史策必将奉陪到底!“转而又对姚玉珠道:“玉珠,过来,帮我脱衣服。”
姚玉珠脸一红,曲副官马上一大步跨到她身边,在她耳边嘀咕着说:“这是东北人拼酒的习惯。你,现在必须马上过去把他师座上衣脱了。”
姚玉珠虽然有些迟疑,可眼下望着史策温和的目光,曲副官严厉的表情以及不怀好意的赵志成,她略一沉吟就走上前去,细长的双手缓缓解开史策腰上的腰带,然后是军服外套上的扣子,自己却早已脸红到了脖子根。曲副官在一旁帮腔道:“赵警长,这喝酒前得把规矩立好吧。总要说说彩头是什么,您看……?”
赵志成又是哈哈一笑:“这个自然,我看就把这个小姑娘作为彩头吧。要是我赢了,这姑娘我可就带走了。史老弟,你不会舍不得吧。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史策一哼,淡淡开口到:“女人如衣服,赵兄喜欢,尽管带走。不过要是赵兄输了,我要的……”说到这里,也是仰头大笑,只是这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手里已经不知何时将手枪抵上了赵志成的脑袋:“可是赵兄你的这颗项上人头,赵兄可舍得?”
赵志成这时脸色大变,只见他大喝一声:“老板,拿酒来!”
早已有身边的人开始帮他卸下身上的装备,宽衣解带。此刻,原本春风和蔼的老板此刻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唯唯诺诺到:“几位军爷,可有什么吩咐?”
史策眼神一凛,看向赵志成,话却是对着老板说的:“把你们家所有的酒都拿上来。”
老板应一声赶紧撤下。史策冷着脸,对曲副官说道:“把这两个女人带出去,关上门,不管听见什么声音不许进来”。曲副官无法置信地反驳:“师座,这怎么…..”史策已经开口:“出去,执行命令!”
那边姚玉珠一听,也是心急如焚,对方少说也有十来个人,要是连曲副官都不在他身边,那也太危险了。所以,她急急地出声劝道:“史策,不要……”一向温柔的史策此刻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唯有冰冷的两个字:“闭嘴,出去!”
姚玉珠这回却倔强得很:“我不去,你要是不把史副官留下,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赵志成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对嘛,你可是我的彩头。你要是走了,我可不是要空手而归了吗?啊哈哈哈哈。。。。。。。”
。史策开口到:“赵兄今天要是赢了,我史策的这条命和北平城只怕都是赵兄的囊中之物。区区小女子,还怕不能到手?还是赵兄已经想认输,觉得自己今天未必走得出这个门,所以要拉着两个女人来当垫背?”
赵志成听罢,拍手叫到:“史老弟果然爽快!那今天,就来看看到底我们两哪一个走不出这个门?”
姚玉珠一听,想要向前劝阻,只听“嘭”的一声,子弹擦过姚玉珠右臂外的衣服,钉在房间门板上。姚玉珠看着被打出一个洞的衣服,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她死死看着那个开枪的男人,眼里满是晶莹的眼泪。随即昏了过去。史策将枪口还在冒烟的手枪放回,头也没回,冷冷开口:“曲副官,立刻带她们下去,执行命令!”
曲副官扛着姚玉珠,身边还跟着一个早已腿软的周惠君,嘴里直骂娘。他径直把两个姑娘带到了后院养鹅的鹅圈,把姚玉珠交给周惠君,然后利落地拨开地上的菜叶稻草,取过院子里的木梯,背着姚玉珠就下了地窖。将两个姑娘安顿好以后,他对周惠君说:“不论外面有什么动静,千万不要出来。姚小姐醒了,千万看住了,她的出现只会是我们的负担,明白吗?”
周惠君早已是一头汗,眼神也有些涣散,却依然拼命点头。曲副官迅速地往地窖外爬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返回地窖,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逼视周惠君到:“如果,你们不幸被赵志成手下人发现,而师座还没脱身,你有两个选择,如果能力敌,就出手干掉他们。如果不敌,你们两个都必须自尽,决不能给对方留把柄威胁师座。”
周惠君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眼里盛满恳求的泪水,随着她不断摇头,眼泪纷飞。曲副官骂一声娘,正待发火,一只手伸出,抽走了他手里的匕首。原来是姚玉珠已经醒了。只听寂静无人的地窖里她幽幽的声音响起:“你放心地去吧,我知道怎么做。”
曲副官正要走,姚玉珠拉住了他的衣角,开口乞求道:“如果我们不幸要长眠于此,这一生你们师座就欠我一条命。我要他用傅明光后半生的平安富贵来作为对我的偿还。”
曲副官冷笑一声,压根不想搭理她,用力甩开她的手,姚玉珠却死死不放。曲副官满头青筋毕现,咬牙切齿道:“好!”
曲副官走后,周惠君趴在她身上低泣:“玉珠,怎么办?”
姚玉珍却冷冷说:“收起你的眼泪,闭嘴。”
周惠君想起刚才曲副官的嘱托,一时也不敢出声音。好久才开口愤愤道:“玉珠,要是我们能出去,回头一定找他们算账!”
姚玉珠用看怪物的眼神盯了她好一会儿,最终长叹一声:“要是今日脱险,我会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忘掉,今天所有的人他日都只是陌路。是的,忘掉,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