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钟不是本地人,来了之后也只顾工作,倒不知道晋城还有这么个一年一度的活动。眼看其他酒店客房也都被预定满了。要住,只能把周金贝往偏远的地方带,心里有些烦躁。“要不我把车给你,到时候你开车过来上班?市中心怕是订不到合适的酒店了。”
“订不到就不订了,”周金贝说。“我可不想每天起早贪黑的跑那么远上班。”
“反正在这儿呆也不是一天两天,找个酒店式公寓住进去吧。就当我租房子了。”
有点道理。酒店式公寓按月往外租,算下来,价格比住酒店还划算些。阿钟说行。“跑了半天,你也累了,要不先回我房间休息?”
“我找人给你打听一下哪个公寓比较好。”
两人一起回了酒店。跑了半天,出了一身汗,周金贝洗澡,换衣服,阿钟跟陈娇娇公司里的人要了个中介电话。正坐在沙发跟中介交谈,突然有人敲门。以为是客房服务,阿钟走去门口问了一下。“谁?”
“警查!例行检查,把门打开!”
警查?难不成是因为活动要开始了,为了排查有无不法分子潜在,所以挨个酒店排查?阿钟把门打开。恰好,周金贝穿着浴袍,擦着头发走了出来。一眼看见两个穿制服的人,吓得捂住浴袍,脸都白了。“这是…”“例行检查。你们俩什么关系?”
一男一女,这种造型,很难不让人误解。“我们…把你证件拿出来给他们看一下吧。”
阿钟没说他们是什么关系,让周金贝去拿证件。周金贝急忙把包拿起来,翻出身份证,递了过去。阿钟把自己的也递了过去。“我们是从南城过来的,在这边出差。”
警查一边看,一边往手机里输他们的身份证号。“所以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
“普通的同事关系?”
阿钟知道他话里意思,没好气解释。“我们倒是想开两个房间,但附近的酒店全预定满了,实在没地方去。”
“请问我们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不好意思,特殊时期,请配合我们调查。”
“你们俩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几乎异口同声地,两人一起说。“不是。”
男女同事简单的合住,这么单纯?耐人寻味啊。“确定不存在金钱往来和某种交易?”
“当然不存在。”
两位工作人员对视一眼,开始分别往房间和浴室走。到处查了查,翻了翻垃圾桶。很快,房间里的垃圾桶被拿了出来。“里面这一坨坨的纸是怎么回事?”
这也能被误会,阿钟服了。“我天天在工地上跑,火气大,昨天流鼻血了。”
这个解释实在过于苍白。最终,两人被带了出去。要求有人出面来证明他们的关系,或者单位领导来亲自认领,才能带回去。好大一个乌龙。同时认识他们两个的人又不在晋城,阿钟只能硬着头皮给战北爵打电话。听到他和周金贝被误会成这样,战北爵不慌不忙的。“现在说话不方便。稍等一下我叫人过去。”
两人被分开问话,左右盘查了好多东西后战北爵才安排人过来。终于,两人被放了出来。本来,成年人之间有心照不宣的演戏本事。谁都不提以前的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相处还算正常。这么一闹,彻底尴尬起来了。尤其周金贝:“不去酒店了。我直接找个公寓入住吧。”
阿钟不看她,说行。立刻给中介打电话,赶在下班之前让她住了进去。公寓里配备好的茶杯、热水壶之类的东西,周金贝嫌不干净,要自己出去买。阿钟开车带她去了趟超市。忙活到天黑,两人在房间门口告辞。路过一位打扮的很精致,牵着狗出去溜达的大姐。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刚住进来?”
想着是以后的邻居,周金贝对她态度挺好。聊了两句,大姐说。“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们从哪儿过来的?”
“南城啊,大老远的,过来出差?准备在这儿住多久?”
两人聊得来劲,彻底没阿钟什么事了,再次跟周金贝告辞。周金贝说。“明天你不用过来接我了,也不算太远。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大姐神色古怪了一下。“你不在这儿住?你们俩不是男女朋友?”
“呃…”“我没别的意思啊,你们别多想。只是…”她突然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可能因为你们是外地人,又是小姑娘,被中介骗了。签合同的时候他有没有告诉你这房子以前发生过什么?”
周金贝瞬间想到了凶宅。后背一冷,吓的也不敢在屋里站了,急忙走出来往阿钟身边靠了靠。“怎么了大姐,这房子怎么啦?”
大姐叹气。“房子是我买来往外租的,平时不在这儿住。就因为你们这间房出了事,害我们这一栋楼租户都跑完了。”
“三个多月以前吧,这原本住着一对小情侣。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女孩在这房间里那啥了。”
“那啥了?”
阿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居然反问了一句。大姐瞪眼。“哎哟,你们男孩子心就是大,这都猜不出来?烧炭了!”
“听说场面特别难看,人都有味道了才被发现。那女孩还怀孕了,所以把租客给吓的不轻,一时间都退了房。”
“以后怕是租不出去了,我还想着当个仓库,没想到你们房东这么黑心,居然还往外挂…”阿钟帮忙找的房子居然是凶宅。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谢谢你。幸亏今天碰到你了。”
“不客气。我这也是碰巧。”
大姐说。“现在好多年轻人不怕这些,你们别嫌我多事就行。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走了。”
人生地不熟的,上来就恶心事连连,周金贝小脸惨白惨白的。阿钟进去把她东西又拿了出来。“不住了。明天去找那个该死的中介退钱。跟我走。”
“去哪?”
“去我那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