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他红了眼眶。在姜南方眼里,不,应该说,在所有人眼里。他是那么高大,那么威武,那么无所不能的。然而,他也有保护不了的人。这种挫败感,这种无法挽回的无力感,应该让他觉得很痛心吧。姜南方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她不会问,更不会拦。连叮嘱他小心都不用叮嘱。因为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会跟战北爵一样的反应。那些躲在暗地里的蛆,遇见他这种光明磊落的人,就应该无所遁形。工作人员还在门口等。战北爵出去,跟他眼神对上,又问了一遍。“在哪儿发现她的?”
“队里已经查到了,她是在地产公司一条街区处被人带上的车,在申请逮捕了,你别着急。”
战北爵面无表情:“车牌号。”
“战先生…”“我问你车牌号。”
“南A某某某。”
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给周金贝打电话。“发给你个车牌号,一分钟内,告诉我车主是谁。”
当他走到住院部门口的时候周金贝已经把车主名字发过来了。邹建民。南城某银行的行长。战北爵对这个名字熟悉得很。以前打过不少交道。知道他不是什么老实人,但没想到这么不老实。因为,如果他没记错,之前在柯腾的饭局上,他说过敏儿跟他的关系。明知道是战北爵的人还敢动手,这不是故意挑衅吗?战北爵直接开车去了银行。工作人员看见他,忙不迭地往VIP室迎。“叫你们邹行长出来。”
以为有大生意上门了,工作人员赶紧去。邹建民刚到办公室,还在回味昨天晚上好玩的一幕幕。工作人员去告诉他战北爵来了,吓了他一跳。难不成申敏儿已经跟他告状了,来找自己算账来了?但转念一想,他又冷静了下来。战北爵是个顾及利益和脸面的人,以两人多年的交情,应该不至于为个丫头片子跟他翻脸。再说了,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他能保证自己没腌臜事?定了定神,他假装无事走了出去。看见他肥硕的面孔带着恶心的笑容出现在门口。战北爵二话不说,站起来,一阵风一样冲到门口,直接伸手掐住了他脖子。一个一米七,一个一米九。虽然姓邹的很肥硕,但在战北爵手里,他就是一颗白菜。他力气巨大,邹行长被他掐得连连后退。在工作人员的尖叫声中,人“咕咚”一声被按到了走廊的墙上。“战总,你…”战北爵抬右手,对准他脸,啪啪两巴掌。然后弓右腿,膝盖对准他腹部,用尽全力踹了起来。邹行长猝不及防,痛得嗷嗷叫。撑不下住两下就把身子弓成了虾米。战北爵松开他,对准他弯曲的腿狠狠一踢,人歪倒在地,然后他用尽全力把左脚踩到了他脸上。狠狠地碾。“还有谁?说。”
邹建民二十几岁进银行,活到小五十,一路平步青云。虽说地位不如战北爵,但也养尊处优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又疼又急又气愤,嘴巴被踩得呈丑陋的椭圆。他用变了调的声音反抗战北爵。“不要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发什么疯?无法无天了?别以为我不敢报井!”
还有心情跟自己扯有的没的?还有脸提报井的事?战北爵把整个右腿凌空,全身重量压在左腿上,对准他太阳穴,狠狠地碾。踩得他脸像个变了形的灯笼。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疯了,走开,疼死我了!”
“救命啊,快来人,把他拉开,他疯了!”
听见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和嚎叫,同事们纷纷跑过来看。银行大部分都是女职员,看见这般场景,个个吓得呆若木鸡。“叫保安——都愣着干干什么?快叫保安进来把他拉走——”邹行长趴在地上,面目狰狞地冲大家喊。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哆哆嗦嗦要往门口跑。战北爵一个冷眼扫过去。“都没被他欺负够是吧?挺享受被他欺负的?你还挺愿意看他继续活下去?”
这句话,仿佛揭开了每个人脸上隐藏的面具。顿时,众人脸色更白了。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看来,在场没有不被他潜规则过的。只是平时没人敢说。战北爵视线挪回邹建民身上,又狠踩了他一下。“给你机会你不说,骨头硬是吧?行。”
他冲旁边的工作人员伸出手。“手套。”
每天要跟现金打交道,工作人员手上戴着白手套。哆哆嗦嗦取下来递给了他。战北爵在众人注视下慢条斯理把手套带好。蹲下去,抓住他头发,开始往人群中间扯。邹建民疼得油光满面,龇牙咧嘴。一边反手抓住他手腕,一边垂死挣扎。“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不就是跟柯腾签了合约吗,公平竞争,你至于?”
“战北爵,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跑不了的,别胡来啊!”
“你现在已经不配跟我说话了。留点力气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吧。”
大家吓得纷纷往一边躲,给他们让出条道来。把人拖去大厅正中央,战北爵让所有探头都对着他,淡淡说。“老子亲手送你上西天,抬举你这个人渣了。”
说完,他把手套取下来,砸在他脸上。趁他去捂脸,一脚踏上重要部位,狠碾了起来。所有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大厅里回荡着邹建民痛苦的嚎叫。这还不算,他的脏手老往战北爵裤子上抓,战北爵干脆往反方向拧,给他卸了。然后是脚,腿。直到他再也发不出来声音,死猪一样摊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