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这么好？看来昨天晚上睡挺好。想爹地了吗？”

“阿爸阿爸！”

“让爹地摸摸头热不热，还发不发烧。”

年年果真老实的缩在他怀里，把额头贴到了陆明者侧脸上。父女俩贴了几秒，陆明哲下结论。“不发烧了。年年真棒，自己会抵抗病毒了，好孩子！”

年年开心的给自己鼓掌。虽然她的两只小手并不能完美地拍到一起。向晚过来打断两人的互动。“奶奶换衣服了，是不是昨天晚上醒过来了？”

陆明哲看一眼床上的她：“咱们出去说吧。”

他把昨天晚上的情况跟向晚讲了一遍。向晚心情很沉重。不光为奶奶，为方方面面。她的事业才刚步入正轨，本想着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以后会越过越好。可现在…活着好难。见她满面愁容，陆明哲大致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安慰道。“人体的大部分疾病都是由于思虑过多，精神负担太重引起的。事已至此，想多了没用，你得保重自己身体。”

说的好听。她可是向晚的亲奶奶。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跟她千里迢迢跑到外地来讨生活，没享过一天福，每天带孩子干家务，现在又卧病在床。她要是能做到一点都不内疚，那她还是人么？安慰一点用都没有，向晚越想越难受，开始眼眶发红。陆明哲赶紧跟她说自己联系了权威的神经内科专家，那边医院已经在办手续了，等一下就转过去，应该没大问题的。向晚终于松了口气：“真的吗？你怎么早不跟我说？”

她是个很要面子的人，陆明哲生怕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她会拒绝他的帮忙。见她还愿意依赖他，心里蛮高兴的。“总之就是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你们俩怎么过来这么早？吃早餐了吗？”

“没。年年喝完奶粉我们就出来了。想着你们也没吃，我得早点。”

“那咱俩在外面吃吧，别把奶奶吵醒了。”

两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把粥和包子打开。向晚把年年抱回来，“你先吃。我抱着她。”

陆明哲不肯。“不用。她才几斤，还没我一个哑铃重，抱个她绰绰有余，就当锻炼了。”

“是不是年年？你是个不起眼的小家伙。”

年年似乎不喜欢他这句话，愣愣看着他沉默了两秒，噗一声，放了个屁。陆明哲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孩子，我发现你坏的很！”

年年自己也笑了。向晚给唐海潮发信息请假，然后快速把包子往嘴里塞。“你说的那家医院挺远的，没车不方便，我得去昨天吃饭的地方把车开过来，顺便回趟家里。”

“你有什么要买的吗？顺便给你一起买了。”

陆明哲不想让她走。“奶奶睡了有一阵子了，我怕待会醒了想上厕所。”

“跑腿的事情我去办吧，你在这陪她。”

向晚想了下，有道理，但隐隐担心他：“你知道怎么走吗？”

“我会用导航呀。再不济长得有嘴，还会问呢。”

陆明哲吃饭比她更快，一个包子，上一口，下一口，两下解决。粥没喝，把女儿递了过去。“等事情弄好说不定就得往那边医院赶了，我得快点。孩子给你，我先走了。”

“好，你路上小心点。”

俩人老夫老妻一样，默契的开始了交接。可惜年年不配合。她像手脚上长了吸盘，吸在陆明哲胳膊上就是不撒开。嘴里还暴躁地嚷嚷着：“啊啊啊——阿爸阿爸！”

“这孩子现在越来越坏了，她怎么老缠着你？”

向晚拽她过去，“现在不是你撒娇的时候，爸爸有事要忙，不能带你，快过来。”

年年拳打脚踢，不去向晚怀里，嘴里也开始哇哇大哭。似乎陆明哲要抛弃她一样。一大早的，惹心肝宝贝生这么大的气，陆明哲于心不忍。“算了算了，既然她不想分开就带着吧。”

“开什么玩笑？你是出去办事，又不是闹着玩，带着她不麻烦吗？”

“医院味道这么难闻，她在病房呆着也不舒服，跟我出去跑跑对她有好处。”

“可是你开车，怎么带她？”

“你车上不是有儿童座椅吗？”

“那只是个摆设，她根本不愿意坐。平时我开车都是奶奶抱她。”

陆明哲保身还是不忍心：“放心吧，实在没人抱她也就老实了。而且我相信年年会听我的话的。”

年年一秒收住了哭声，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站在他腿上。向晚叹气，服了这丫头片子。“那好吧，开车慢点。你别太惯着她。”

没有向晚，年年果然老实。陆明哲给她开了点车窗，俩人走的不徐不疾。她坐在儿童座椅里玩着脚丫看着窗外的风景，乖巧的不得了。车子开进小区，陆明哲把她抱下来。还没来得及上楼，一群目测五六十岁的阿姨呼呼啦啦围了过来。“这不向晚的车吗？这不年年吗？她们回来了？”

“怎么是个男的把她送回来的？是不是她同事啊？”

陆明哲在人群里看见了个熟人。张阿姨。张阿姨跟众人解释：“这就我昨天跟你们说的，年年爸爸。没骗人吧，确实挺帅的吧？”

大家都很吃惊。“不可能吧？真是她对象？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能这么忙，一连好几个月不回来看老婆孩子的？”

“就是。长得确实挺帅的，但越帅的男人越靠不住。瞧瞧他打扮的，跟个没结婚的小伙似的。”

“把她们母女在这一扔就是那么久，能是什么好东西？”

张阿姨不高兴了。“你们真是，没男人回来吧，你们猜人家是不是离婚了，年年是私生子。”

“现在回来了，又说不像好人，横竖都不合意，那你们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这不替向晚担心嘛。也不知道她奶奶怎么样了，走，去问问。”

张阿姨叫住了陆明哲。出于礼貌，他停住了脚步。其实大家一边打量他一边议论他都听见了。心里挺不爽的。虽然明知道越是层级低的地方人素质越低，但一想到向晚被她们当谈资就忍不住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