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黑的透底,没有任何发亮的灯火,月亮也藏在云后面不肯出来。我们驱车赶到昨天那寺庙附近,离老远就看见了先前邢晴开走的那辆车。我致使邢晴的警察同事们在外面等着,毕竟这种时候,面对非科学的东西,人多反而容易坏事。我们三人抹黑来到白天的寺庙旁边,结果走到邻近的地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明明是同样的路线,昨天白天晚上走的时候都没有问题,今天却出现了差错。因为那原本该好好待在山顶的寺庙消失了,甚至寺庙所在的小土包也消失不见,一座湖凭空出现在原来的地面上。像是谁解开了它隐身的封印一样,在没有月亮的星空之下波光粼粼,美是美的透彻,静谧又是静的寒冷透骨。湖周围寸草不生,原本在寺庙中随意溜达的牛羊也根本不靠近分毫,城镇里好像中间有一道玻璃墙,直接是把这个湖隔空开来。我好奇的上前,空中念念有词:“玄灵荣永保真形,五脏神保吾安宁。”
这是刚从虚灵五行术中学来的消散瘴气的方法,好用不好用我还不清楚,只是先往自己身上套一层保护罩终归是没错的。离近了,我伸手摸了摸这湖水,清凉解乏,泼洒在脸上是山泉水都比不过的凛冽舒爽。“没错了,这个湖是拉昂错湖,传说中无恶不作的九头罗刹王所被封印之地。”
平安不解的跟在我身后走过来:“你不是说这里所信奉的是什么战神吗?”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湖确实是拉昂错湖没错。”
西关也感受了一下这湖水的青睐,突然道:“若这是拉昂错湖,那就会有玛旁雍错。”
我和西关一来一回的两句话,听的平安脑子里直转圈还转不过来,疑惑的看着我俩,我解释道:“这两座湖的关系,就相当于生地和死地。”
我和西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湖的中央,在那里发现了一地的尸块,有大有小,不过还是可以分清楚在身上时候的大概位置。平安看的直皱眉:“恶,这是在召唤什么东西吗?”
我数了数,虽然大小不一,但是一共有十三块,看似是杂乱无章的瞎摆着,但是却对应着传说中的地狱十三大恶鬼的站位。我分析道:“这应该是,把人分为十三块肉身,送给十三门恶鬼侵蚀的意思了。”
平安接过话匣子:“哦,你的意思是,那阴兵,大概率是这十三门恶鬼了?”
我不敢肯定是或者不是,若是把十三门恶鬼真的召唤了出来,那可不好办,我兜里的那阴旗有些不老实的来回摆动起来。我从兜里拿出一净瓶,又拿出三个小杯子:“跟我学。”
“一敬天,二敬地,三敬自己。”
虽然平安和西关都听我的话,学了我的动作,我们做完之后,把杯子朝着地上用力的摔下去,杯子落在地上的响声很是清脆,可是那些洒落到地上的水却迅速的消失不见了。平安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这净瓶了放的不是水吗…你糊弄鬼呢。”
我被她的这句话逗笑了:“你以为我敢糊弄鬼?我这是方才从酒店里偷偷倒的青稞酒。”
“那你没事偷酒干嘛,留着喝吗,你是什么酒鬼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总不能说我觉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吧?我没理她,只是沉默的迈过了那些尸块,这一路上,一直到我们穿越原本该是小山丘的地方,都是安全的。我感受到湖中的阴气纷纷上岸,冲着远处的一顶亮着灯的帐篷涌去,我们一行人也朝着那帐篷走过去…突然,那帐篷竟然火光骤起!我高声叫道:“不好,有人放火!西关,你脚乘好,你快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西关点点头,超前头也不回的跑了,等我和平安赶到那里的时候,火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只见西关正双手交叉的押着一个大黑天戴墨镜的白胡子老头。我不知何故,看到西关身边竟然是我叮嘱好不要进来的邢晴的同事们,皱起眉头,但还是强压着怒火:“这位是?”
那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穿着喇嘛的袍子,头戴一条红色的不知道有何意义的带子,长发飘飘,该是蓄发多年的成果,胡子也不短,勾勾弯弯的。似乎是我盯着的目光太过炽烈,那人看向我:“这位小兄弟是?”
他像身后的人确认,他的身边围了一群西藏这边警局的高层,离他最近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孩子,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同样穿着喇嘛的衣服,手上提着几个黄色的带子,我猜想里面的应该是这大喇嘛的法器。有人告诉他,我是邢晴请来协助办案的先生,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朝我走来:“小兄弟,这里就交给我吧,你们外地人降不了本地的魔。”
他的语气中带着傲慢,让人听了好不舒服。平安要暴起,被我抓住胳膊按了下去:“您果真是位高僧,看您的模样,修行不浅吧。”
这人没理我,摸着胡子假装自己的高深模样,我在他转身的时候换了副怒目的面孔瞪着他的后背,结果跟那十四五岁的小喇嘛对上眼神。这可让我尴尬了不少,没想到小喇嘛没有说什么,好像没看见似的平静的把目光移开。我看这喇嘛被一群高官围着,也不跟我说事儿,我抓了一个跟邢晴关系不错的小警察过来:“这人什么来头?”
小警察挠挠头皮,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我皱着眉头:“你还想不想救邢晴了。”
看得出他对邢晴很是关心,连忙:“想,想,我跟你说。”
“这觉得咱们…查的有点慢。”
“你就实话实说把,甭跟我绕圈子了。”
我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西藏的这群人觉得我功力不行,道行太浅了呗?小警察见我没有很生气的样子,继续道:“他们请的这个先生,据说是宁玛派的当代传人…来头不小。”
我看了看,也看不出他能和黑面包公相提并论,倒是这傲气的不行的模样,让我多少有点想起来黑面包公了。我跟小警察点点头:“知道了,那他刚刚在这干嘛呢?”
小警察指着那帐篷:“他推算出来在那间帐篷里正举行献祭仪式,还说献祭的人多半就是邢晴,我们跟着他一路过来,果然在里面发现了邢晴,邢晴被人打晕了,本来也能抓到苏雨的,结果我们一不留神,就被苏雨跑走了…”我虽然是好好的听着,可是脑子里却不太相信,这人难道真的这么厉害?平安也在我身边:“哇,果然是得道高人啊~”“哎,别管他了,我们先去看看邢晴姐的安危吧。”
听见这个姐字,我又想起来之前对平安年龄的质疑了,她看我盯着她发呆:“想什么呢你?”
她把手放在我眼前挥了挥。“没什么。”
我不敢问,女孩子最忌讳的就是问年龄了,我还不想死。我们一行人刚靠近给邢晴治疗的帐篷,就听见外面高呼一声:“邢晴!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