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两位，我们杨副总管已经说了，我们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为你们带信，但你们也得替我们考虑考虑，养狗还得给块骨头呢，如果丢了那位姑娘，我们回去肯定会被咔嚓了，还怎么充当你们的信差？”

既然人家契丹人一唱一和、穷极威胁，侍卫老赵也紧接着出来与杨戬一前一后虚与委蛇、讨价还价。现在这种窝囊透顶的事总不能老让杨戬一人顶着，关键老赵还怕杨戬太固执、不甘退步，连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抓不住不就毁了。“说来说去，你们两个怎么就不明白状况呢？知不知道现在这世界上的规则是我们大辽国制定的，你们除了服从就是听话，我们管你们有没有办法交代，反正就是必须把话传到，否则就是现在死掉，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又是耶律大石在不依不饶。“把那位姑娘交给你们？别做春秋大梦了！哪么一个人间尤物、天下绝色已经到我们手里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就当赵宋皇室孝敬本将军了。再说了，你们赵宋的家伙不是总爱虚伪地说什么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吗？咱们把你们这个祸国殃民的根源给你们收走，也算为为赵宋做点好事，免得你们家小皇帝做了亡国之君！要我说，你们应该好好感谢我们才是！何况他宫里哪么多天下绝色，还差这一个？”

萧道成更是强词夺理、煞有介事，一幅胡搅蛮缠的语气。四个人这番你来我往打着嘴仗，除了把杨戬两个气得七窍生烟外没有任何效果。耶律大石他们说穿了就是不让步，杨戬他们又是在无可奈何，走也不的、留也不想留。真可谓人在屋檐下，想死都不能痛快为之！当然，只要耶律大石他们不立即痛下杀手，杨戬他们自然希望拖得越久越好，毕竟不单是求生的的需要，更因为这里是大宋的地盘，虽然不敢大动干戈以免挑起两国战火，但如果自己的援军来了，自己一方未必不能扭转被动局面。当然，如果能抓住机会、反败为胜或者干脆找个理由把他们全部灭口最好，不仅可以夺回甄姑娘，而且还可以掩盖这一次丢人的失败。何况，只要干得漂亮，大辽国没有证据也也未必会有什么麻烦，当然前提是大辽国暂时无意对赵宋发动战争，杨戬当然知道在大宋境内击杀契丹人的后果，如果契丹人平白无故地在大宋地界被杀或者失踪，大辽国的怒火可不是赵宋能承担得了的。道理很简单，契丹人属于上等人，类似后世的欧罗巴或米国人一样，在神国大陆从来都是横着走不说，真出了事就是天大的外交问题。如果是两国交战期间、对方穿着军装自是没有说的，但现在人家是穿着平民的服装游走在大宋境内，别说被官府的人杀了，即使被土匪或者江湖人士杀了，赵宋朝廷和官府也有脱不了的责任，弄不好引起战火都不一定，而这一后果他杨戬无论如何都是承担不起的。不是因为甄若兰事关重大，说实话他还真不想招惹这帮契丹人。还有一个因素，这帮家伙如此气定若闲、煞有介事，难道除了契丹人的身份外还有其他后手？考虑到他们一直阴魂不散、而且这次又这样谋定后动、成竹在胸，弄不好还真有后援也不一定！想到这里，杨戬终于有点后怕了。看来这次真的是彻底栽了！对付国内的江湖人士他杨戬不怕，对付朝野的对手他杨戬也不怕，因为他们都是大宋之下的臣民、都是蝼蚁，蝼蚁之间的争斗，他杨戬自认为可以如鱼得水，稳赚不赔，但一牵涉到番外、尤其又是契丹这样的上等人，他杨戬不怂也得怂、有理也说不清！人在屋檐下，英雄也气短，何况他杨戬本来就不是英雄！甘愿成为他人鹰犬、又对拉皮条这样的营生乐此不疲的家伙，无论如何也成不了英雄的不是嘛！许多许多年以后的晚清时期，神国大地有这么一句冷幽默：百姓怕官，官怕朝廷，朝廷怕洋鬼子，洋鬼子怕老百姓。看似平铺直叙，却充满着五行相生相克的道运，用洋人的话说这就叫辩证法，属于玄而又玄的形而上。无独有偶，上溯500年的南宋也出现一个更加让人笑不出来的冷幽默：你有拐子马、我有钩镰枪；你有金兀术、我有岳王爷；你有狼牙棒，我有脑袋壳！圣人云，历史是英雄创造的；巨人说，历史是人民创造的。看似针锋相对、截然相反，但其中又不乏一丝相辅相成的玄机，前者说的是事实，后者则更多的是一种上位者的谦虚和善意。当然，后者也不能不说有那么一点根据，因为谁也不能否认，有时候高手确实在民间！语言是生活的沉淀，传说是现实的写照，能出现这样的冷幽默绝非空穴来风。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从生物学上来讲叫做血脉继承，比如神国大地自古以来天生对外来者恐惧本来就一脉相承、源远流长，这也算老祖宗留下的遗产吧！唠叨了半天想说的还是那句话，杨戬他们如此行为也属无奈，谁让老鼠与猫不仅是世仇，而且有等级差别呢？作为食物链上的低端生物，食草动物天生就是食肉动物的一盘菜。“两位如此咄咄逼人，根本就是要置我们死地咋的？如果两位是这个目的，你们就真可以心想事成了！杂家以为两位如此处心积虑花费大量时间绝不会仅仅为了找个信差、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简单吧？也许、也许两位还有其他目的？也许、也许我们还能为两位多做点什么？毕竟我们虽然无法接近核心，但总算在宫中供职不是？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们得把那个姑娘交给我们。”

杨戬这话说得显然有点含含糊糊，也没有多少底气。“话说到这个时候总算有点意思了！我们契丹人虽然需要狗，但也需要朋友，如果杨副总管真能放下身段、做我们的朋友有些事情也不是没有商量，毕竟我们契丹人可不像你们赵宋的某些人那样只想着美女与享受，我们要的是横刀立马、驰骋天下！作为奖励或者条件，有些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关键是你们要拿出诚意、要物有所值！”

一直冷嘲热讽、唱花脸得得萧道成语气开始软化，这俩家伙的目的也逐渐开始浮出水面。先示之以畏，后晓之以利，两个契丹人一唱一和的演戏功夫也算登峰造极了。既然马上就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他们自然不掩其内心的欣喜若狂。“两位契丹英雄请相信我们绝对物有所值！尤其是杨副总管供职宫内、不仅是当今皇帝的红人，更是端王爷的心腹，虽然未必能亲自参与决策，但在搜集情报、传递消息，甚至影响皇帝和王爷的决策方面都未必没有可能，只要两位英雄放我们一马、只要---”姓赵的侍卫终于忍不住开始明码标价了，话里话外比杨戬说得更加显而易见。“纳上投名状，那个女人就还给你们，但你们不要忘记了自己说的话，更不要打算将来翻悔，因为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原谅内奸这种动物的！”

耶律大石也终于开始他投桃报李，尽管语气还是那样生硬。“投名状？什么投名状？我们两个人现在可什么都没有，而且身处险境，拿什么做投名状？不过，我们可以写效忠书，可以签字画押，可以赌咒发誓！”

姓赵的侍卫既是在实事求是，同样也是讨价还价。既想要一块大一点的骨头，又不想被带上链子。有人说狗脑子比猪脑子聪明，凡擅长投机取巧、见风使舵的家伙都绝对属于聪明人之列。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惦记着讨价还价，两个家伙也算是另类中的另类。“效忠书自然是必须的程序，不然怎么保证你们的赌咒发誓能真的履行！但仅仅一份效忠书还不够，你们应该知道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再说赵宋本来乃是弟弟，有些东西恐怕也应该由长兄之国来保存不是？”

说来说去又回到了要点上了，原来这帮契丹人还是念念不忘那枚传国的金镶玉！“你说什么？敢情你们还在打那个东西的主意？这可是我们中原汉人的东西，是文化、是传承，是天命的象征，其潜在意义和价值远非它实际价值！飞鸿山庄这样的庞然大物都因为德不配位、拥有不该有的东西才被屠杀殆尽，两位真以为能带走它？”

最先表示不可思议的竟然是姓赵的侍卫了。“这就不劳们你们两位操心了，你们只管交出来就是！我大辽乃天下最强的国家，普天之下莫敢不从，我们才是真正的天命的继承者，一个区区的金镶玉而已，还怕翻得了天？放心吧，他日我大辽挥兵南下，一统寰宇指日可待！现在这东西献给我们可谓锦上添花、水到渠成！”

萧道成这小子属于儒将，大道理说起来简直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