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闯入,并干脆利落砍下布宁手臂的黑色盔甲武士让老布宁一时呆住说不出话来。砍掉布宁手的她踩着高跟鞋,来到他和克里斯廷娜石像的面前,对着石化的克里斯廷娜上下打量。
“有着超进化这样的优势都能被反杀,虽说是有着人质,但是你还真是菜得可以。”
酒德麻衣看着蛇身少女的石雕喃喃地说。
她看着手中发着淡淡虹光的宝石吊坠,叹了口气颇为无力的说:“直接告诉她不行吗?非得要折腾人绕那么大一个圈子,不累吗……”
红宝石吊坠中除了散发金光的卢恩符文,还有一个隐隐可见的星形八面体的图案。这图案正在微微发出的虹光,绚烂神秘,就像是认可了什么一样。
“这位……”老布宁看着这位突然闯入,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懂话的第四者,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酒德麻衣可没有时间和他废话,她紧紧握住手中散发虹光的吊坠,用力的向前砸去。
“高兴吧,小丫头,这可是你迎来真正新生的时候。”
酒德麻衣高喊着,“再睡下去,我就要在你的考勤表上打差了!”
于是在老布宁惊恐的眼神中,克里斯廷娜的石像碎开。碎石飞落,石像崩碎的声音中,还有着金属锁链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另一边的布宁惊恐的按住没有任何再生或是愈合迹象的手臂,那把日本刀之上似乎附加了什么针对他的力量。他的进化不如克里斯廷娜那样,这持续的失血已经让他感到微微的冷意了。
他咬了咬牙,另一只手穿破金属的墙壁,拉出了一根正冒着火花的电线按在了还在流血的伤口之上。刺目的火花亮起,强大的电流自他的身体上流过,鲜血淋淋的伤口在强大的电流之下瞬间变得一片焦黑。虽然还有细小的血液流出,但是他也勉强的止住了血。
做完这些,他愤怒的看着从来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的黑色武士:“混蛋,你居然敢!”
他的目光中再次汇集能够将人石化的光线,他控制密集的蛇发舞动起来,密密麻麻蛇头露出獠牙,尖啸着盖了过来。如海一般的阵势,势要将面前藐视他的人们吞噬。
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的酒德麻衣丝毫不为所动,她甚至后退了一步,将场地让了出来。
笼罩在克里斯廷娜身上的灰尘就像是被长剑斩过一样的散开,曼妙的紫色身影飞出。她将手中的锁链用力的挥出,锁链末尾的长镰像是风扇一样的快速划过,旋转着从蛇群之中穿过。无数细小的蛇头掉在地上抽搐,渐渐的没了动静。
而布宁那会让人石化的光线,也在紫色的身影抬起头之后消失不见了——光线打在了她的面罩之上,泛起一阵奇异的光芒之后消失了。布宁那就连超进化个体都能石化的光线,在她的身上完全的失效了!
布宁惊恐的收回剩余的蛇头,石化光线失效是一方面,他再次发现,被那长镰斩断的发丝,和之前被斩断的手臂一样,没有任何再生和愈合的迹象。那长镰和那把长刀一样,附着着克制他的力量!
布宁忌惮的看着面前站在灰尘之中紫色,身影微微的后退。他头上所有的蛇头都嘶叫着,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天敌一样。
克里斯廷娜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紫色装甲,带有兜帽和银色装饰的黑色披风在灰尘中摇摆,其上带有尖刺饰品相撞发出的悦耳金属声。紫色的锁链缠绕在她的右手上,刚才回到手上的紫黑相间长镰之上,散发着让她自己也觉得不妙的气息。
血清、毒性、超进化、外置灵基……太多的事情一瞬间涌入她有些混乱的大脑,随着记忆的渐渐找回,她有些迷茫的双眼变得清亮起来。
“路……这就是你给我真正的加护吗?”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抬起头,看着对面偷偷摸摸想要逃走的布宁。
接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坚毅起来,紧握着的长镰甩出,紫色的锁链就像是蛛网一样瞬间封锁了布宁想要逃走的路线。黑紫色的长镰在空中划过,剩余的灰尘在剑光之下消散。
刻录在圣晶石中的某些信息让她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紧握住手里的长镰喃喃的说:“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路……不,现在是master才是。”
黑色的兜帽落下,克里斯廷娜的眼睛透过紫色的眼罩目视前方。长镰再次被挥动,肉眼可见的剑气划破空气:“Lancer出击,将敌人的人头献给我的master!”
“那是我的台词吧……不,我觉得他可能不会喜欢人头。”
酒德麻衣默默的说着,身体轻轻的往后退去。越过了惊讶到无以复加的老布宁,退到身后的阴影之中。
她的身影融入了阴影之中,站到了另外一个黑色的身影旁。漆黑的符文在他的身上浮现,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存在,就算是之前超进化的克里斯廷娜也不行。他像是很早以前就出现在这里一样,默默的观望着大厅之中的战况。
沉默了一会,酒德麻衣小声的问:“我说,我们有必要那么的折腾吗?直接告诉她里面有她所需要的力量,不是更轻松的吗?”
“如果可以我也想那么做。”
路明非轻声的回答,他捧起一枚散发着虹光的圣晶石。犹如银河一样璀璨的星光照亮这处角落,但是却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虹光照亮他的脸,显得是如此的神秘,他解释说:“但是那是必要的试炼,英灵的力量,并非所有人都能使用的。相性问题是一方面,能否拥有使用的资格又是另外一方面。”
“好吧,真是有够复杂的。”
酒德麻衣摇摇头,不再询问这个对她们来说有些复杂的问题。
……
锁链撩动的清脆声音中,紫色的身影在蛇群中快速的穿梭。黑色的披风每一次掠起,就有无数细小的蛇头嘶吼着落下。在犹如潮水一样的蛇群面前,紫色的身影显得是如此的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无尽的蛇头吞噬,沦为新的口粮。
……如果忽视布宁脸上越加越惊恐的表情,说不定真的是这样没错。
布宁睁着黄金瞳大声的嘶吼着,就像是受到了威胁的爬行类。他挥动无尽的蛇发,只为了能够阻止一下猛进的紫色身影的攻势,但是他费尽全力,以许多无法复原的蛇发为代价,也没有办法阻止她前进的身形。
那快速旋转的镰刀就像是割草机,而他和他的蛇群就是等待被割的草。无论他怎么的努力,依然改变不了他沦为杂草的宿命。
“为什么你们谁都能够站在我的头上?”
惊恐的他大声叫喊,完好的那只手上利爪散发出危险的光泽,狠狠的朝面前挥出。
金属撞击在一起的刺耳声音一瞬间盖过了其他所有的声音。房间的一角,缩到安全位置,躲在安全的掩体里近距离观战的老布宁蒙住了耳朵,但是却不敢眨眼。生怕错过这样神秘力量的碰撞……当然,是一边倒的碰撞。
布宁惨叫的收回了手,缺少了两只手指的利爪显得是那么的可笑。接着,一双中跟的鞋底在他的面前放大,将他狠狠的踹了出去。金属的墙壁凹陷下去,镶嵌在上面的布宁挣扎着跌落了下来。他断臂之上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被镰刀所割断的手指也是传来阵阵剧痛。他黄金瞳中的金光萎靡至极,那些或是垂下,或是被废墟盖住的蛇头同样如此。
将长镰作为支点,像是顶级体操队员的克里斯廷娜默默轻轻的踩在地上。她挥动长镰之上的锁链,将布宁从废墟中提了出来,然后又狠狠的砸在另外一边完好的墙壁上。布宁就和刚才一样的再次跌落到地上,然后又被锁链拉起,砸在了另外的墙壁上……
周而复始,终于在大厅之中的墙壁,包括天花板都没有了完好的时候,克里斯廷娜松开了锁链,把一团烂泥一样的布宁随意的丢在了废墟之中。她顿了一下,挥动长镰,就像布宁所说的那样,将他还完好的那只手臂砍下。
再次受创的布宁发出一声惨叫,他身上布满黑色血污的黑色鳞片破开,细小伤口愈合后的血痂遍布他的全身。而更大的伤口还在流血,龙血之内残留不多的力量正在试图修复他身上根本不可能愈合的伤口,但丝毫没有办法阻止血液从那伤口漫出。
这样无比凄惨的他趴在地上,就像是在泥水中打过滚的狗一样的低声求饶:“克里斯廷娜……你不应该这样做……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是你唯一的家人啊!”
他抬起头,想要看看克里斯廷娜现在的表情,可惜他竭尽全力就只能看到一片像是蛇鳞一样冰冷的面甲。
“救救我……克里斯廷娜,你难道真的要将你唯一的亲人杀死吗?”
布宁满脸的悲切,泪水划过他沾满血污的脸庞,滴下的泪水显得是那么的真诚。
克里斯廷娜仍然不为所动,她面甲之上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布宁,然后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镰刀。
“不!不!克里斯廷娜!你不该这样做!我的伟大家族还没有建立,我不该就这样死去!”
布宁惊恐的大喊,他头上的蛇头就像是想要逃离一样,惊恐的嘶叫着,向着四周拉扯。
只是下一秒,满脸惊慌的他,就像刚才那样能够得逞似的突然笑了一下:“……我说过的吧,克里斯廷娜,面对敌人,只有砍掉头才能最放心的,但是这次你还是太晚了。”
废墟之下突然震动了起来,巨大粗壮的蛇头探出,一口咬住克里斯廷娜,粗壮尖利的獠牙咬在她身上限制住她的行动,将她狠狠的抵在了墙上,就像刚才她对布宁做的那样。
布宁慢慢的起身,有蛇头从废墟之下探出,将两只扭动着的巨大水蛭放在他还在流血的伤口之上。水蛭附在他的断肢之上止住了血,而随着龙血的再次注入,他头顶的蛇也发生了变化,残余的细小的蛇群挣扎起来,它们尖啸着变大,如同一只只粗壮的触手,取代了布宁原先的手。
他先是警惕的四处打量,他可没忘记暗地里还有个危险的黑武士。没有什么发现,觉得她已经离开,他才看向又被困住的克里斯廷娜。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慢心永远是你最大的敌人,克里斯廷娜。”
眼中再次亮起金色的光,布宁得意的看向无法行动的克里斯廷娜。
他就算是化为死侍也要将这里选为狩猎场不是没有理由,这里是他实验室之一,隐藏着只有他知道的血清。
被按在墙壁之上无法行动的克里斯廷娜默默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再次意气风发的布宁,轻轻的说:“我在想,应该被丢入地狱的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向身处天堂的妈妈赎罪?”
“天堂和地狱不过是弱者为了反抗世间的不公而空想出来的东西,而我,更本就不需要这样。”
布宁颇为得意的说。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她根本就不需要你的赎罪……”在布宁任然得意的目光之中,克里斯廷娜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继续说,“因为她和现在的我一样,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存在。”
大厅之中出现了金色的魔力光芒,强大的魔力汇聚在她的身上汇聚。锁链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根本就没有困住克里斯廷娜的巨大蛇头被长镰所撕裂。再之后,剧烈的、密集的,就像是风一样的剑光向着脸上还是得意表情的布宁席卷而去。
剑光之后,持着长镰的克里斯廷娜快速的挥动手里的长镰……不,是神话中众神的使者,赫尔墨斯所赐下的专门斩杀不死怪物的神剑!
宝具:化作疾风的屠戮不死之剑(Harpe)!
黑色的披风轻轻的落下,紫色的锁链再次缠到手上。握着长镰黑色的握柄,克里斯廷娜将兜帽拉上。在她的背后,还保持着得意神色的布宁一块块,犹如字面意思那样的掉了下来。
蛇群们就连惨叫和挣扎都没有的直接碎开,断开的光滑切面上,殷红带有金意的血珠慢慢的沥出,然后化为石油一般的黏稠、恶心的黑色液体。布宁笑容凝固的头颅慢慢的滚到克里斯廷娜的面前,他的眼中还残存着金色,似乎在为自己又一次逃出生天和获得胜利而庆幸。
克里斯廷娜低头看了一眼,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用这样恶心的东西作为礼物,果然还是不太好。
沉默间,她的身后传来脚步声,老布宁从掩体中走出,默默的看着布宁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