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通过万法归源之地的，但此刻你身体内可容纳了无数万法灵光，竟然还能够撑到现在，就连我都有几分惊讶了。”

守道人一边说着，手中动作不停，苏牧好似皮球一般在半空之中腾飞，始终不见落下。守道人每一次手掌拍击之下，总有一道灵光没入苏牧的体内，原本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的身躯竟然散发出了点点的晶莹。仔细看去的话，会发现那点点晶莹竟然与那些万法归源之地所形成的虚幻之人很是有些相像！万法归源，容纳万法，也造化万法。过不去的就被同化，最多留下一些昔日的烙印。而苏牧这个奇葩却是能够带着万法灵光强行闯了出来，这也是为什么他精神如此疲惫，但肉身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强横的原因。若是一直维持着这样的一个状态，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分离崩析。万法归源之地，可不是什么善地！“来，跟着我念！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一边拍打，守道人自顾自的说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苏牧咬牙切齿，神色狰狞的念着。蓦然，眉心处，那已经再度衰弱好似小火苗般，却又浑厚了无数光点发亮，身体内那苏牧无法察觉，又难以企及的万法灵光竟悠然而上，缓缓的没入到了那小光点之内。“毫无根基，却又浑圆载一，这......倒是很有点意思啊。”

拍打着，调教着，守道人倒也发现了苏牧身体的异样。他的修为上一世可用通天来形容，虽然这一时代的修行法门与他的时代相差甚远，甚至连境界都五花八门，但越是基础的东西，通常越是难以改变的。苏牧就厉害了，毫无根基不说，连自身也看不到半点底蕴，看上去之前根本就没有修习过修炼之法，但体内却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或者说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就那么承载着万法灵光，强行的维持着此刻苏牧特殊的状态。“前辈，他们说我是什么‘不灭神体’，还一副很有些嫌弃的样子，是不是他们太无知了一点？”

听到守道人终于说点关于他的事情，尽管自己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苏牧仍旧强咬着牙问道。从最初的痛彻心扉之后，此刻苏牧则是在剧痛与舒适之间挣扎着，那种感觉就好像身上结痂的伤疤一样，不碰就痒，撕掉的时候带着快感和剧痛并存。“不灭神体？神体？不灭？不灭......卧槽！不灭？！”

正在不断拍打着苏牧的守道人凝眉思索，手中不停，当终于想到关于“不灭”的含义之后，竟然爆了一句粗口，整个人僵在了那里，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砰！”

一声闷响，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苏牧的嘴唇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前辈？”

苏牧翻转过来身体，原本消瘦的身体此刻膨胀了不少，用浮肿来形容也不为过。那浮肿之间却是灵光点点一刻不停的向着脑海内那一点荧光飞舞而去，化作一股温暖的力量滋养全身。但脸着地的感觉，没几个人会喜欢啊！“呵，真是巧了，不灭神体啊，不灭啊，我还真的知道。”

守道人双掌叠在一起，交错之间劈啪作响，一股跃跃欲试的模样。“厉不厉害不好说，但祸害人的本领可是一等一的强啊，想当年......这样的人来多少我揍多少！”

明明看不到守道人的脸，但苏牧总是感觉说这句话的时候，守道人脸上在狰狞的笑。“前辈不要！我还是一个孩子！你忍心对一个孩子做点什么么？你来吧我不反抗！”

苏牧牙一咬，眼一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守道人：“......”“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后人？”

最终，守道人还是没有动手，仔细的打量着苏牧，这一次却是认真了不少。“好了，别闹了站起来吧，能够以另一种模样重逢故人，哪怕不算是朋友，都已经是一种幸事了。”

一边说着，守道人轻轻挥手，苏牧直接飞了起来，安稳的站在了地面之上。“给我详细的说一下你是怎么上到天宫的，再解释一下你的修为根基为何如此之弱，包括你了解的所有修炼体系之类的。”

守道人再度盘坐回云海之巅，面朝云海。“我啊？就是被人给抓到蛮荒，然后......”苏牧其实没有什么故事啊，说白了也就是够倒霉，稀里糊涂的穿越，稀里糊涂的被人抓到蛮荒。然后拼尽一切，咬牙切齿的都要在蛮荒之内活下来。好不容易待了三年能够有一线生机了，然后又骤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说不上好坏，能够活下去就是最好的结果。“嗯。”

守道人听着苏牧平静的叙述，其实蛮荒三年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无外乎就是很多很多人死了。直到天宫现世，蛮荒腾宝开始，原本在苏牧平淡的语气之下毫无波澜的故事骤然间大开大合。苏牧没有半点隐瞒，除了黑色小蛇之外，连自己和那些修士交易，利用自身的特性赚取报酬都说了出来。主要是因为这一点他实在绕不过去......说到最后与守道人相见，苏牧就沉默了下来。“破障，十二宫，定命盘。”

苏牧看到守道人双手掐诀，不断的在推算着，口中还在喃喃着自己先前所说的几个境界。当推算进行到了某一个时候，守道人手掌骤然分开，苏牧竟然看到一缕缕血痕自手掌之上流淌而下！“如此，如此异想天开？”

守道人站起身，远方云海浩瀚，可惜再不会有疾风狂舞，挥动漫天云海。“我原以为道种便已经是最好的载体，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算到这样一步。天宫创万法归源之地用来检验后人，反倒是在这个时代有些多余了。”

“不过这条路不会这么容易的，许多人怕都是要在前两个境界消磨掉极多，甚至是半生大半生的时间吧？”

“神藏于内，物敛于外，谓之天主。九为极尽，这就是最后的爆发么？”

守道人再次转身面对苏牧，“你是这一代的天宫传人，也是唤醒我的人。有天衍之法和衍天之法，你选哪个？”

守道人看着苏牧，声音前所未有的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