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不过……这人怎么瞧着有些眼熟？许孟年刚给一桌上完菜，正擦着手，回头看到男人后立刻迎了上来。宁然立刻放下笔，从柜台后走出来。她挡住许孟年，让他去旁的位置上照看，自己来亲自接待这位贵客。宁然扬起笑脸，朝着男人走过去。“客官几位？”

宁然嘴角微勾，看着男人的视线里透着不让人反感的打量。在宁然打量男人的时候，男人也在打量宁然。过了片刻，男人浅浅一笑，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娘？”

“当然。”

宁然笑得眉目飞扬，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男人笑意深了一些，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探究。“两人，可有雅间？”

这可难为宁然了。她朝里面示意了一下，抱歉道：“只有大堂，不过那边有个位置比较僻静，客官坐那里如何？”

宁然侧身指了指角落里的位置。因为那处没有窗户，平时也很少人会选择那里。比起其他地方来说，那里确实算是僻静的了。男人也不挑剔，他点点头领着少年入内。两人落坐，宁然询问道：“我们这里有用清汤配各种调料制成的清汤锅底，麻辣为主的麻辣锅底，两者并存的鸳鸯锅底跟以各式蔬菜豆制品为主的素食锅底，两位想吃什么？”

男人没说话，一旁的少年倒是开了口。“我听说你之前在卖毛鸡蛋，你们这里还有吗？”

宁然挑了下眉，笑道：“当然有，要几个？”

“两个。”

“好，”宁然侧身对着厨房高声，“七号桌两个毛鸡蛋。”

“七号桌？”

少年不解地看向宁然，不太明白这个“七号桌”是个什么意思。男人也抬头看她。宁然指着堂里的桌子，解释道：“为了方便上菜，故此将桌子都编了号，这里是‘七’号。”

“原来如此。”

男人点点头。一旁的少年满脸新奇地道：“我在旁的地方都没见过这种给桌子编号的，你这里到是不一般。”

这话宁然爱听。宁然得意地笑了起来，道：“旁的不敢说，至少我这里的味道，保证你吃过之后还想吃。对了，两位还没有选锅底呢。”

男人看向宁然，道：“我们也没尝过，不如老板娘给我们推荐一个，如何？”

“那就鸳鸯锅底吧，两种口味，想吃辣的或不辣的都可以。”

宁然推荐了锅底后，又推荐了不少菜。这男人倒是来者不拒，她推荐的菜色照单全收。就这爽快程度，简直让宁然咂舌。待上完菜，宁然跟他们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吃完，便退到一旁去了。宁然刚退开，许孟云就凑了过来。“娘，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冤大头？”

许孟云看了看男人跟少年，压低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幸灾乐祸。他站在一旁听了个全程，宁然给人家推荐的都是店里最贵的食材。看两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给不起钱的，但他娘这坑人的心思，却是显露无遗。宁然脸上笑意一收，没好气地斜了许孟云一眼，低低地骂道：“会不会说话？这是上帝，怎么能说是冤大头？”

再说了，她虽然是给推荐了最贵的食物，但味道绝对物超所值，他们不亏。许孟云对他娘那套“顾客就是上帝”的理论早就免疫了。他嗤笑道：“啊对对对，上帝就是用来宰的嘛，我都了解。”

“了解你个头。”

宁然恼羞成怒地侧头给了许孟云一个爆栗，呵斥着他去帮老大干活。母子两人笑闹的声音不大，但对于学武之人来说，跟在耳边说话没多少区别。吃饭的间隙，男人抬起头看了宁然一眼。上帝，是什么意思？少年是个活泼的，从毛鸡蛋上桌，这人的嘴就一直嘁嘁喳喳没停过。不停地感慨着食物多好吃。听得宁然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吃过饭，男人动作优雅地抬起手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老板娘，结账。”

少年声音充满了活力，听起来就像早晨山间的麻雀，朝气十足。宁然应了声“来了”，放下笔朝他们走过去。她扫了眼桌面，搓着手笑：“惠顾，一两零十文钱，抹了零给一两银子就可以了。”

“这么贵？！”

少年嘴张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反倒是一旁的男人面色从容，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他拿出银子放在桌上，道：“味道不错，下次再来。”

宁然闻言眼神一亮。这是财神预定啊。“欢迎欢迎，小店巳时开张戌时四刻打烊，这期间客官随时来都可以。”

宁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目光直往手里银子上瞟。男人浅勾了下唇，起身理理衣衫，道：“嗯，希望下次来时，老板娘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上帝是什么意思。”

然后施施出了门。宁然：“……”笑容直接僵住。她愣愣地转过头，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他、他是怎么知道这个词的？难道刚才他们说话，他听见了？可这里离柜台那么远，他是顺风耳吗？这都能听到？！宁然凌乱了。出了店，少年气鼓鼓地踩了踩门口的地板，骂道：“这老板娘也太黑了吧，就那么一点菜，居然收了一两银子，她怎么不去抢啊！”

骂着骂着，少年发现男人竟然没有回答自己。他紧走两步，少年叫了声干爹，继续抱怨：“我看她村里人说的没错，她就不是个好人！他们说的卖孙女的事，八成是真的！”

男人倏然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