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开店嘛，偶尔人少一点也正常。个鬼！宁然深吸了几口气，有点安慰不了自己。但这事急不来，她只能让自己别着急，如果接下来几天还是这个情况，她再想法子。偏偏有人不长眼睛。“今日客人怎么这么少？”
许怀铮带着阿六出现在店门口，目光扫过冷清的大堂，浓眉也跟着收了起来。宁然刚整理好的心情，顿时崩溃。她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许怀铮。这家伙，就是故意过来戳她心窝子来的。许怀铮没看懂，还当宁然是伤心了。他沉默片刻，然后抬脚迈进去。“莫担心，一时半刻的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稍微人就多起来了。”
虽说这人脑回路跟宁然不在一条线上，但说出来的话却诡异地重合了。宁然不爽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她扫了眼许怀铮，依旧当作没认出来。宁然抱着手臂，将人从头到脚扫了一眼，态度有些冷傲：“昨日客官吓着了我那傻儿子，今日又想来吓谁？”
许怀铮轻笑道：“昨日是我的错，今日特意前来道歉。”
他侧眸看了阿六一眼，后者立刻上前。直到此时，宁然才发现，阿六手里提着不少东西。阿六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宁然面前放，许怀铮解释道：“这些是我的心意，还请收下。”
宁然扫了眼这些东西。大到笔墨纸砚，小到糕点零嘴应有尽有。若说只是道歉，这准备得就有些多余且不合适了。你见过谁跟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道歉，是准备这些的？零嘴就算了，笔墨纸砚算怎么回事？宁然愈发肯定，这人铁定是认出自己了。但不知为何，他不肯相认。也好，她也正有此意。宁然没收，道：“你得罪的是我儿子，这话你得跟他说去。”
“好，他人呢？”
“出去了。”
许怀铮点头道：“那便等他回来，这些东西老板娘就请暂时收下吧，顺便请老板娘过来坐坐，我想跟老板娘仔细说说孟家庄的事。”
这可以啊。宁然道：“那客官想吃点什么？”
不然总不能白占她一张桌子吧？而且许怀铮一去多年寥无音信，对几个儿女也没有尽到半点的养育之责，自己捞他点银子不过份吧？许怀铮只当不知道宁然坑他的心。他一如之前，要了最安静的角落，点了一桌子菜，然后才开口说事。孟家庄的事不难，难的是确定他们的去向。许怀铮在这里几日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但因为这里很多人都不认得阿六，而他暂时又不能暴露身份，能打听到的消息十分有限。宁然在此地居住多年，在这方面于他有天然的优势。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好好地了解一下这个分开十来年，性情与能力都与印象中相差极大的妻子。顺便他也想看看，她到底何时能够认出自己来。宁然听了半晌，也听明白了。就是让她帮忙找人呗。宁然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当然，请人办事，得付钱。看着宁然那副财迷的样子，许怀铮被逗笑了。“只要你能够帮我打听他们的确切消息，报酬不是问题。”
许怀铮答应得痛快。宁然闻言一喜，正准备朝许怀铮要点定金来着，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动静。她回过头，只见一群男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凶相的胖子。他走进门后往那里一站，目光扫过整个人大堂，最后落在宁然身上。“你可是宁然？”
宁然起身：“正是，不知几位是什么人，来我这小店有何贵干。”
“我们是来要钱的。”
那一群人见到宁然后，立刻就围了过来，掏出一张张帐单七嘴八舌地就嚷开了。闹哄哄的，宁然被吵得脑仁都疼。“停停停停，你们到底来干嘛的能不能一个一个的说？”
跟一群闹山的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她都没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不过有一个字她听清楚了。钱！可她跟他们又没金钱往来，这些人跟自己提钱干什么？很快，宁然就明白了。这些人确实是来要钱的。说得更准备一点，是许孟清打着她的名义，在这些店里欠下了大笔的银子，如今帐单到期，这些老板催债来了。为首的胖老板将帐单递给宁然看，指着上面的帐目道：“许孟清在我店里买了一等狼毫一支，端砚一方，共三两二钱银子，宁老板，请付帐吧。”
“还有我还有我，许孟清在我这里拿了松烟墨三盒，欠我一两六钱。”
“许孟清在我店里吃住数日，欠我九百文。”
“宁老板，给钱吧。”
宁然闻言冷笑出声。好一个许孟清，她说这小子这几天怎么这么安分，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她刚才心算了一下，零零总总加起来得有三十多两银子。这里不仅仅有各种上等的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古玩玉器，以及他的吃住，全部都是记的宁然的名字。这是把她当银行了。宁然将这些帐单还给老板们，大声道：“这钱我是不会认的，你们想要钱的话，要么自己去找许孟清要，要么就直接报官吧，反正我是不会出的。”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良久，胖老板脸往下一拉，沉声道：“宁老板这是想赖帐？”
“是我欠的帐我自然会还，大家看清楚，这上面写的可不是我宁然的名字。”
许孟清这混小子还当这样就能拿捏住她？做梦！程氏跟许孟年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听到宁然与老板们的对话，也皱起了眉头。“这老三怎么这么不像话。”
程氏没忍住小声地埋怨了两句。许孟年也道：“我让他回来跟娘认个错，没想到这小子不仅不认错，甚至还变本加利干出这些事来？这不是存心气娘嘛。”
真要把娘惹火了，说不得这小子就真要进牢里去呆上几天了。不行，好歹是一家人，他身为老大总应该多劝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