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机回西京,顺便打包了陆乐川的吉普车,走车辆空运手续花了一些时间,不过在次日下午四点多,何清远他们还是连人带车回到老巢。 坐上了保镖接应的车队,何清远坐在迈巴赫的后排,揉了揉太阳穴,跟着电话那边的老妈汇报抵达平安。 通话结束,又切了切几个界面,何清远看到安斋问他是不是到东辽了,何清远打字告诉她,他已经回去了。 那边看着这个消息,直接又给他发了几个哭唧唧的表情。 两个人得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估计她也是刚知道陆乐川出国的消息,也就猜到何清远会回来。 不过好巧不巧,何清远闪的有点快。 额,之前何清远组建MCN机构的时候,也给她放了一台车。 现在的安斋已经被何清远签约,并且成为当地小有名气的,汽车擦边博主。 其开创流派的,车边变装流,已经被全平台不少的二手车贩子借去拍引流视频。 现在她也是大博主了,全平台已经积累了差不多200多w的粉丝量。 而喝水不忘挖井人,安斋同学是懂得知恩图报的,所以她一直吵吵着要请何清远吃饭。 只不过现阶段,何清远挺忙碌的。 不过他也是乐此不疲。 …… 回西京后,何清远的生活有条不紊。 周三下午没课,何清远开着兄弟的老吉普,去师院接自己的女孩。 东辽牌照的老吉普车跑到西京街头,自带着一股回头率,等到车子闪着跳灯靠边停下,路边的顾盼笑盈盈地对着他挥了挥手。 两人现在的关系,怎么说呢? 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彼此之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了,但是现在谈起恋爱,还是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虽然平时习惯于打打闹闹,但是现在真要是手拉手,顾盼还是会羞涩一笑。 等她一上车,何清远就把后座上放着的包装袋递给她。 “这次回去给你带了个貂。”
顾盼正穿着小裙子,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何清远,透亮的眼眸看着何清远,眼睛眨了眨,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确定现在能穿嘛?”
“反季打折,便宜。”
何清远挑了挑眉,顾盼抬手,直接锤了锤他。 力道适中,感觉良好。 何清远贱兮兮地嘿嘿一笑,挂档起步,老吉普汇入马路,一路向南。 何清远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在档把上,顾盼素素柔柔的小手又放在他的手上。她的指甲正摩挲着何清远的手背。 痒痒的。 等红灯的间隙,何清远退回空档,又反手一扣,把顾盼的小手十指相扣牢牢锁住。 顾盼俏脸一红,也没挣脱。 何清远笑嘻嘻地看着她,顾盼红着脸,转过头看着车前的红绿灯读秒数值,小声地嗫嚅道: “别看我,变灯啦。”
何清远忍住不笑,瞄了一眼后视镜里保镖的跟车,这才挂档缓缓起步。 “为什么这次还去沉香寺啊?”
不逗她了,何清远打算找了个正经话题说说话,顾盼听到何清远这个问题,耳朵微微动了动。 “还愿。”
她说。 何清远愣住了,脚上的动作也跟着一顿,车子慢悠悠地刹车,险些追尾前车。 顾盼见此,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好好开车,等会我和你讲。”
何清远点点头,随后沉默地开着车。 四十分钟后,车子在沉香寺外面的停车场停下,两人下车,何清远从中控台上拿下鸭舌帽扣在脑袋上,揉了揉鼻子,又戴上一副平光眼镜。 顾盼背着手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做完这一切,她也自然而然地递上小手。 时隔半年,两人再次回到这座古寺。 四季常青的树木郁郁葱葱,庄严肃重的古建筑主体巍峨矗立着,走进殿前院落,顾盼拉着何清远,从大殿外的香房,购买香火。 顾盼的样子很认真,何清远也就端端正正地陪在她身边,耐心地等着她一脸虔诚地做完全部流程。 终于,顾盼起身,何清远迎了过去。 两人漫无目的地沿着石砖路面一路向前,顾盼抱着肩膀走在前面,脚步一顿,突然回过头看着何清远。 “你就不好奇我去年许的愿是什么嘛?”
顾盼问。 何清远淡然地摇了摇头, “我能猜到。”
顾盼宛然一笑,牵住何清远的手,反着方向把自己拉到何清远身前。 “我想你了。”
院子偏僻无人的角落,顾盼轻声说道,然后抬起头,看着何清远波澜不惊的眼睛。 “我真的很担心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往的那种关系,后来我才知道,有些我习以为常的事情,现在看来,确实是奢侈的。”
“其实我是一个很纠结的人,有时候,我也真的不会处理自己的感情,只是习惯了你的存在,我也就适应不了自己在这边一个人的生活……” 顾盼想起来半个月前在寝室浑浑噩噩的那一阵日子,顿时感到难以呼吸的压抑渐渐涌上心头。 而随之而来的,也是一种苦涩的情绪。 何清远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额边碎发,也是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是个直男而已,唉,我有时候,真挺傻……” 顾盼没等何清远说完最后一个词,直接踮起脚亲了亲何清远的唇角,然后又迅速转过头,避开何清远的视线。 “别看我。”
顾盼罕见地露出娇羞姿态,何清远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又把她拽了回来。 “佛门净地,我们不要这样。”
顾盼抬头,狡黠地一眨了眨眼睛。 何清远闻言,没理会,直接拉着她走到边缘栏杆后面台阶位置坐下,然后捏着顾盼的鼻尖,轻声说道: “现在没事了,边缘位置谁也管不到。”
顾盼开心地笑了笑,倚靠在何清远身上。 洋洋散散的阳光打在两人身上,带来温暖的触觉,不远处的秦川连绵不断,云雾缭绕。 何清远乐呵呵地坐着,听着顾盼碎碎念,时间仿佛再次定格,去年的12月恍如昨日。 如今坐在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却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我现在真的很珍惜这样的日子,平平淡淡的就很好,我也不希望你有太大的压力。”
……… 两人彼此分享着此刻的静谧时光,岁月悠然而静好,直到身后房间的一位大师傅推开门,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此地风大,不宜逗留。”
大师傅说的很委婉,这何清远要是再听不出来,那他也不用活了。 何清远赶紧拉着顾盼起身,一边点头哈腰地道歉,一边拽着极力憋笑的顾盼,赶紧快步走开,哪里还有刚才潇洒的样子。 两人又沿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大概四五十米的距离,在一个空旷的草地上停下,不方便牵手,顾盼改拉为拽,拽着何清远的衣袖,一脸娇羞。 何清远略微尴尬地嘿嘿一笑,刚才窘迫的样子却已经被顾盼给牢牢记住了,她捂着嘴角哈哈地笑着。 “我们刚才,好像是高中搞对象被抓的情侣。”
重新坐下,顾盼弯起嘴角,说道。 何清远揉了揉鼻子,尴尬讪笑: “幸好人家大师傅脾气好,我才看到,刚才那好像是禅房。”
顾盼嘻嘻一笑。 看了一会干净的天空,游客渐渐增多,两人都不太好意思在此停留,于是又重新回到车子上,何清远启动车子,沿着南下的公路,向着秦川驱驰。 八百里秦川,一望无际,就像是两人现在的心情一样,开阔壮丽。 顾盼哼着歌,解开后脑勺的高马尾,发丝随着一缕缕微风飘荡,清新的气味弥散开,像是一首散文的诗篇。 车子沿着蜿蜒的公路一路前行,随着高度的攀升,秦川山脉近距离的秀丽变得伸手可触的亲近。 在一个开阔的地带,何清远驻车停留,踩在车子的前机盖上,从树梢上摘下一朵娇艳的花朵,别在顾盼耳后的发丝。 “别动,好看。”
何清远歪着脑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顾盼则嘟着嘴,乖巧地把头放在手机镜头前,随着一声咔嚓的快门声,两人拍了一张合照。 何清远展开后尾箱车门,又把后排座位放到,顾盼借着何清远这忙活的间隙,趁机给了他一脚,随着顾盼就像是被拽住命运后脖颈的小猫似的,被何清远给薅到后尾箱里。 闹了一会,顾盼闪着亮晶晶的眼睛,趴在何清远的胸口上,也不说起来,就是这么趴着,听着何清远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舔了舔嘴唇,又轻轻地亲了亲何清远的下巴。 “姐姐姐……” “我的亲姐啊,别压我肋骨,要断了……” 听着何清远毫无情趣地大呼小叫,顾盼撇了撇嘴,还是侧着身体抱着何清远躺下。 “你好像是个大傻子似的。”
顾盼拄着脑袋,在何清远的胸口画着圈圈,似乎是想要找到心脏的位置。 何清远挑了挑眉,手从顾盼腰后面绕过去,猛地一收紧,抱住她的腰。 “你才傻呢!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
顾盼听到他这么说,也是噗嗤一笑,对啊,她小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一对欢喜冤家一般的小屁孩,谁会想到以后能有这么一天呢? 顾盼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这种心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高考失利后异常烦躁的那个夏夜,他的一句简单又深重的鼓励话语,还是更早之前,在她经历危险的那个时间场景里,那个奋不顾身的弱小身影,都让这一切,在悄然之间,发生了绝对的变化。 伸出手揉了揉何清远毛扎扎的头发,顾盼的眼睛里写满了宁静的柔美。 “姐姐是会骗人,但是姐姐骗不了自己。”
顾盼粲然一笑,秦川暖风依旧。 …… 时间一晃,又接近五月下旬,何清远又有些忙碌。 条条框框的学习生活,极大地丰富了他的生活,致使我们的神通广大的“何老板”对于自己的学业,也很忧虑。 最近真的上状态了。 尽管何清远看着挺混子的,但是他还算是认真学习的小哥哥一枚啊。 虽然他有时候也很膨胀,但是对于知识的追求,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始终保持着强烈的热情。 虽然他以前也很想退学。 但是最起码,目前学到的知识,甭管是实际操作,还是理论经验,对于一个怕死的人来说,是真实有用的。 毕竟,能随身携带急救包的男人,从来都不是一般人。 自从闯荡社会,何清远接连几次名声大躁,无论是江湖传闻还是,坊间广为流传的黑色小故事,对于这位学医的大哥,很是崇拜。 毕竟,何清远以理服人,宽己渡人。 处理完刺头后还会主动帮你上药的“好大哥”,有谁见过呢?甚至还有坊间传闻,何清远其实是个带着黑色背景的绝命医师,毕竟哪个好人在自己车后尾箱里常备急救包? 嘎嘎凶狠。 声名斐然。 于是,何清远就被抓去拍高考季学校宣传视频了。 何清远也不想去的,不过谁让他是著名好学生,年纪top前5%的那种,再加上之前“收购”谣言一事,何清远现在就是西京医科大的顶流牌面。 所以他就被学校宣传部的小姐姐们给抓去了。 其实也就是一个非正式宣传活动,娱乐性质,要求并不严谨,否则以何清远的调性,宣传视频恐怕会变得奇奇怪怪。 手势舞,不难。 但是何清远做出来,很有违和感。 等到这则高校迎新短视频真真正正地放出来,一众沙雕网友看到后,又乐了起来。 “不是啊,这是要干啥啊? 咋还给大哥都请出来了啊?”
“不懂就问,贵校还有放贷专业呢啊?”
“哈哈哈哈……” “大哥表示震怒!”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大哥开玩笑!”
沙雕网友文采依旧,何清远已经习惯了“被消费”,要不他还能怎么办呢?弱小可怜且无助。 真拿他们没办法。 “鹅鹅鹅鹅鹅鹅……” 图书馆,姜文文抱着手机,翻看着宣传部账号底下的评论区,捂着脸缩着身子笑成了一个球,看着都快要超进化了。 也真的难为她了。 白色的AirPods笑得掉在地上,何清远替她捡起来,又敲了敲这姐们的脑壳子。 这里面装的都是啥啊,机油啊? 咋这么粘稠沉重呢? 这,看着很好笑么? 额,虽然放贷这种说法,额,是挺搞笑的。 不过何清远可是有地位的人,他现在憋住,才不会笑呢。 姜文文笑累了,这才直起腰,脸色绯红绯红的,跟红透了的大虾似的。 时间差不多到晚上闭馆的时间了,两人闹了一会,然后收拾好东西,顺着人流走出图书馆。 10点钟的校园夜晚,静谧幽然,何清远吊儿郎当地拎着自己的小书包,像往常一样,两人走到停车场正准备照例分开,只是这个时候,姜文文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虽然经常摸鱼,但是我们的姜同学,在班里可是有挂职的,寝室委员会常务舍长,比何清远地位高多了。 所以她也总是很忙碌。 电话是她室友打过来的。 姜文文抱着手机,接过电话,对着那边嘀咕了两句,有些无奈,又有点生气似地跺了跺脚,这才把手机放下。 她抬头,对上了何清远饶有兴趣的目光,她有些气恼地对着他呲牙,一对小虎牙在路灯下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