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话不算,以前从未有过的。”
袁大国并不知道柯白羽还活着的事儿,所以才质疑小王未打款的事儿,如果按照小王的人物性格,他知道柯白羽还活着肯定不会给袁大国打款,这也是未食言。“我这次来主要是向你了解一下你们在平顶山做下的第一桩案子,老刘家,刘京生家抢劫案。”
刘天昊看了他一眼。袁大国思索了一下,随后说道:“这件案子的情况之前不是给您汇报过了吗?”
“案子的大约经过我已经知道了,但现在我需要具体的细节。”
刘天昊说道。袁大国摇摇头,说道:“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您再让我重复一遍还是那些内容,不如您有什么问题问我,这样我可能会想起一些事儿来。”
刘天昊看了看一旁记录的韩孟丹,两人对视一眼,随后说道:“行,我直接问问题,你回答。第一个问题,刘京生认不认识小王?”
袁大国皱着眉头思索着,过了好久也没答复,显然是这个问题有些难度,他需要从以往的记忆里搜寻出一个答案来。刘天昊也并未着急,拿着韩孟丹准备好的刘京生被劫案的卷宗看着。韩孟丹是一名细心的法医,在当初的伤情鉴定结果上写下了自己的意见。卷宗是从平顶山方面调过来的,案发当年还没有电子卷宗一说,卷宗上面的表格是打印出来的,内容都是用钢笔手填的,字迹还算工整,但有些稚嫩,刘天昊一眼就看出这是钱局的笔迹,只不过是当年的笔迹。五名受害者的伤口有四人是在脑后,后脑勺上方接近头顶的地方,位置非常接近,伤口周围有明显的肿胀痕迹,伤口的形状和长度、深度几乎一致,说明下手的是同一个人,凶器为钝器。另外一人是老大儿子的媳妇,伤口在头部右侧,伤口很深,但伤口边缘比较模糊,凶器应该是利器,但锋利程度不高,可能是斧头之类的,劈砍的角度与人体竖直线呈现锐角,说明凶手与被害者的身高差距比较大。老大媳妇是五人中伤得最重的,若不是送医及时,估计连命都没了,就算这样,她还是留下了后遗症,是不是地就会发羊癫疯,整个人精神也变得不好起来,时而发呆时而疯疯癫癫,连哭带笑。按照袁大国的口供,当年出手袭击受害者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小王,一个是陈建龙,陈建龙身高力壮,加上智力发育有问题,所以下手没轻重,符合伤害老大媳妇的条件。“袁大国,陈建龙是左撇子吗?”
刘天昊把沉思中的袁大国拉回现实。袁大国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是左撇子,不都说左撇子聪明嘛,如果不是他小时候掉到机井里淹了一下,弄不好大学都考上了,肯定不会落了那么个下场。”
刘天昊和韩孟丹相视一笑。按照袁大国的说法,他们的推理是准确的,除了老大儿媳之外,其他四人都是小王出的手,小王出手有轻重,能把人打晕,却不至于丧命。按照小王一向不留隐患的做法,这种行为有些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刘天昊的怀疑是有道理的。小王的特点很明显,一向都是谋定而后动,从当年平顶山剪刀手系列案子就能看出他的作案风格,他对作案计划的要求就是没有任何意外,所以在第二起案子之后,案件中涉及到的受害者没有任何幸存者,但唯独第一起案子是个例外,这个时候小王的作案风格还未形成,或者说因为某种原因迫使他不能杀死刘京生一家人。刘天昊怀疑小王可能和刘京生一家人有瓜葛,小王毕竟还是人,没达到冷血杀人机器的地步,这一点从小王对待团伙老秦头儿和袁大国等人的态度上就能看出。袁大国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之所以来,脸上露出愧疚之色,说道:“刘警官,我知道的真的都说了。”
刘天昊点点头,这件事不能勉强,硬逼着袁大国说,弄不好再来个胡编乱造,会对破案不利,要想真正还原第一起案件,还得找到当年的受害者刘京生。找一个人说容易就容易,说难也难。刘京生因为当年的案子一直没破,被抢劫的赃物始终没找到,家境一蹶不振,后来为了躲避债务举家搬迁,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好在现在中国人口普查覆盖率比较高,经过虞乘风的摸排后,终于锁定刘京生一家人并未离开平顶山,只是从农村搬到了城里。大隐隐于市。城市人口的洪流是最好的隐蔽方式,在动辄以百万为人口基数的大城市,隐藏起来并不是一件难事儿。刘天昊做事雷厉风行,既然查到了刘京生家住址,就立刻带着韩孟丹和虞乘风、姚文媛三人开车前往平顶山,虞乘风和姚文媛虽说同车却不同行,他俩是接到钱局的指令,平顶山警方在查找小王身份的时候有了发现,需要南阳警方派人协查。钱局也知道虞乘风和姚文媛的事儿,所以就派了二人一起出差,算是给二人留点空间接触。警察这个职业看起来高大上,整齐的警服一穿威风八面,但实际上属于自己的时间很少,尤其是刑警,案情就是命令,说走就走,再加上一些紧急任务的调派、公差勤务等等,能和自己的爱人相聚的时间是有数的,若是夫妻二人都是警察,相聚的时间就更少了。虞乘风性格本就偏内向,姚文媛更不用说,文静得不能再文静,韩孟丹心里琢磨着案情,一路几乎无话,刘天昊驾驶着车辆在高速上,甚至有时候会安静得产生错觉,只好打开收音机,听听当地的广播,本来很幽默的女播音此时此刻变成了只是符号的声音,内容已经并不重要,只要有声音就好。虞乘风和姚文媛并未感到气氛凝重,因为两人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偶尔互望一眼,脸上一笑就可以代表无限的情谊,这种感受绝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为了节约时间,虞乘风和姚文媛在平顶山市高速口下了车,打了一辆网约车直接奔向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刘天昊和韩孟丹继续前往刘京生家。“孟丹,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刘天昊率先打破了沉默。韩孟丹却拦下话题:“没有,只是我觉得这件案子古怪,凶手小王的神秘超出了我的意料,自打他聚集团伙作案以来,就一直保持这种神秘,知道现在,还没人真正知道他的身份和来历,就好像影子一样,始终跟着你,你却永远接触不到它!”
“孟丹,相信我,这次咱们平顶山一行肯定能把他揪出来!”
刘天昊说道。在割蛋魔案发前,刘天昊每隔两天就前往私人诊所看望慕容雪,慕容雪失去了记忆,但慕容霜依然是美丽可人,体育生出身的她保持着职业习惯,直截了当,对刘天昊频频抛出橄榄枝,刘天昊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每次都敷衍了事,这些事儿通过许安然传到韩孟丹的耳朵里,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天昊整天忙于破案、审犯人,很少有时间闲下来揣摩女人的心思,但这段时间韩孟丹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平静了,甚至让工作狂魔刘天昊都感到有些异常。“但愿吧,话也别说得太满,我哥来这话都不一定敢说!”
在韩孟丹的眼里,韩忠义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探,破过的案子不计其数,而且错假冤案率奇迹般地为零。刘天昊感到有些尴尬,于是赶忙岔开话题,说道:“我看你在刘京生一案的卷宗上做了好多注解,不如你给我讲讲?”
韩孟丹微微一笑,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下,说道:“如果能对破案有帮助,乐意之至。”
当年平顶山剪刀手案的第二起案件是老齐家爷俩被害,受重创的部位是太阳穴的位置,从受创的痕迹来看,都是从身后出手,用钝器砸晕受害者,然后再实施杀害。当初验尸的法医并未看出来,是因为受到专业性的影响,但结果却影响了侦查方向。如果凶手是从背后袭击了齐家父子,就说明齐家父子并未看到凶手小王或者其他同伙的脸,被害的原因就是因为小王计划好了要杀他们。是计划而不是意外!但为何之前相隔不长时间的第一起作案,小王却没想杀害刘京生一家人呢?韩孟丹的想法和刘天昊是一致的,就是凶手小王和刘京生之间应该有一定的关系。“问题在于当初钱局调查过,刘京生一家人很和善,对人对事的态度都很谦卑,没有仇家。”
韩孟丹说道。“钱局当年没错,刘京生也没错,只是他们在方向上出了问题。”
刘天昊边开车边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凶手小王应该和他们的关系不错,所以才是抢劫案,而不是抢劫杀人案。”
韩孟丹反应很快。“刘京生想不到这点也很正常。”
刘天昊把车稳稳地停在一个破旧小区门口。小区的楼房只有六层,从建筑样式来看,应该是上世纪末的产物。小区门口停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牌汽车和电动摩托车,人们穿着花花绿绿的长款大棉袄冷漠地进进出出。刘天昊和韩孟丹穿着虽然不是最新款,却也与整个小区居民们的格调不搭,要不是偶尔街道上路过的最新款汽车,还以为是回到了上世纪末。小区门卫是名很年迈的大爷,眼神呆滞,无论看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刘天昊和韩孟丹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看门大爷就是当年的刘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