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裤子掉了。”
闻轻提醒他。 “靠!”
商恪叫得宛如杀猪一样的声音,震彻整条走廊。 路过的护士频频转头往里面看,其中一个怀里抱着病历本,跟身边的护士讨论:“今天谁割了痔疮吗?”
护士摇摇头:“不是割痔疮,就是发烧打个针。”
“听声音是个成年男人了吧,怎么打个针都能叫得像杀猪一样。”
“难怪不让护士打针,怕针怕成这样,担心丢脸吧。”
“这有啥,人这辈子所有的脸都会丢在医院里。”
两个护士一人一句聊着离开了。 室内。 商恪还没从闻轻看到自己打针这个事实里缓过来,接踪而来的是他裤子掉了,还被闻轻看到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闻轻看了他的屁股,自己怕针的怂样也被她看到了…… 阿满安慰他:“哥,你别这么难受,闻轻姐看了你的屁股又不会少块肉,你的贞操还在。”
商恪吼道:“该按我头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阿满指了指旁边:“我就……站边上啊。”
医生都没叫他! 商恪:“……” 阿满建议道:“要不你把闻轻姐想成是男人,这样就不会尴尬了。”
商恪脸黑沉一片,一想到刚才社死的窘态,心情就难以平静。 他抬眼看向了门外,闻轻和许晋易站那聊着什么,闻轻神态自若,完全没有任何不自在。商恪不禁回想刚才闻轻看到他裤子掉的那一瞬间,也就只是错愕的一下,并没有其他女孩子那样捂脸大喊。 她还淡淡的提醒了一下他:你裤子掉了! 他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宇宙里还有哪个星球适合人类居住!他想换个星球生活,远离社死。 门外。 闻轻把钥匙给了许晋易。 许晋易接过车钥匙,脸上的笑意是从刚才商恪裤子掉了的那一刻开始,笑到现在还有些合不拢嘴,说:“那小子现在都社死了,压根不敢看到你,估计往后一段时间看到你都得躲着。”
闻轻没当回事,语气有些无奈:“我哪也没看,他就一惊一乍成那样子,搞得好像我还做了什么强迫的事一样。”
许晋易当时也没想到医生会叫闻轻来按商恪,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打完针了。 闻轻始终没觉得这有什么,看了下时间不早了,就说:“你们三个人,开车方便些,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先走了。”
许晋易抬了下手:“路上注意安全。”
“好。”
目送闻轻离开,许晋易折返回到病房里。 见商恪还是一脸郁郁沉沉的样子,安慰道:“多大点事,闻轻压根没看到什么。”
商恪哼了声:“她当然会这么说。”
许晋易无语凝噎。 只见商恪戴上帽子和口罩,起身:“走……嘶,了!”
这一下子起猛了,刚打过针的那里还有些疼,差点没缓过来。 阿满追在后边:“哥,你得按时吃医生开的感冒药。”
…… 闻轻打车回家后没多久,天就开始下起了雨,空气变得有些潮湿。 回到家,发现山寨版不在。 闻行止也不在。 她不知道山寨版已经上岗了,还是跟三哥一起出去了。 反正山寨版的私密行程也不会告诉她。 晚上她就叫了份外卖,吃完饭整个人就开始犯困,头也开始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打开电视,她坐在地毯上趴着沙发睡了一会儿,再度醒来一看时间也就过了十来分钟。 她感觉自己有点不舒服。 那种不舒服就好像是感冒了…… 不会这么倒霉的吧…… 什么时候她抵抗力这么差,跟商恪接触了那么几下就被他的风寒传染了! 她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额头,没感觉有多烫,体温挺正常的,就是嗓子有点发干,她喝了不少水,再去露台看了看。 溟濛细雨正下着,空气愈发潮湿,还有些冷,她身上没穿外套,不小心在露台吹了阵风。 把露台玻璃桌上的东西收进去,关好露台的门,闻轻爬上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觉睡得不踏实。 总是惊醒。 任何细微的声音传入她耳朵都会被放大数倍,她平时睡眠很好的,不会这样,而且开始畏冷,明明被子的厚度在这个季节很合适。 她从床头柜拿过手机,又一次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一看时间也就睡了半个小时。 她下床,走了几步,头重脚轻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侥幸的心理已经不能再抱着,她找出体温计给自己测了一下体温,看到上面显示的数字,闻轻叹了声气。 还真发烧了。 还好温度不高,只是有点低烧。 像她这种大半年不感冒一次的人,难得感冒一次也是莫名其妙。 或许是最近过得太焦虑了…… 又或许是商恪传染给她。 诶,烦! 她把体温计放在茶几上,拉开茶几下的柜子找药箱,拆了包感冒灵缓缓,这个时间她实在不想出门,明天要是症状加深的再去医院也不迟。 感冒灵刚泡好的时候的时候,电话响了。 一看是商恪打来的,闻轻默默地叹了声气。 真是冤家。 今天他专门克她! 接起电话,她喂了声,有气无力的,商恪没听出什么异样,直接说事:“把今天看到的都忘掉,不许跟任何人说!”
闻轻:“你特地打电话来就是说这个事?”
商恪:“不然呢?”
闻轻:“……” 在商恪给闻轻打这通电话之前—— 商恪离开医院后直接回到老宅,也如愿再次见到了威廉医生。 威廉医生是他小时候的心理医生,也是唯一见过那个女孩子的人。时隔许多年不见,威廉医生已经退休了,这次回国打算定居国内颐养天年。 今晚和威廉医生畅聊了许久,威廉医生夸他状态很好,还提起了在国外的时代广场上看到了他的LED海报,商恪在威廉医生面前是个听话的晚辈,表现也很谦虚。 爷爷和威廉医生还有话要说,他便先出来在外面等着。 看到别院门口的棕榈叶,一下子勾起那段藏在心底的回忆,淅淅沥沥的雨雾里,他神情染尽了少许温柔。 这时。 迎面走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