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恪表情恹着:“奶奶回来好些天了,每次她回来只住两三天就回寺庙,这次住了好些天也没准备离开,商泱泱去探了口风,奶奶那边说五叔要领人回去见她,才迟迟没走。”
说完这些,商恪绕到闻轻跟前来:“这两天你去了港城,就等于让奶奶在燕京等你,你知不知道历来就没有人能让奶奶她老人家等,这都是看在五叔的面子上。”
商恪嘴巴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 闻轻听完之后总结出来:“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提醒我,商老夫人现在对我的印象已经很不好了?”
商恪轻哼了声:“你也不傻啊。”
闻轻表情凝住。 像是在思考什么。 商恪见她沉默,双手环起胸,睨着她:“五叔虽然还没有对你失去兴趣,但若是奶奶不喜欢你,不接纳你,怎么着你也嫁不进我们商家。而且你应该不知道,五叔最敬重他的母亲,一般他要做的事情无人能左右,但是奶奶可以插手。”
闻轻听得懂商恪这番话里传达的意思。 她抬了抬头,望着商恪,总结过后问道:“所以你是在提醒我别痴心妄想嫁进商家?”
商恪神情淡化,抿唇沉默,随后解释:“不是让你别妄想嫁进商家,而是奶奶不会让你嫁给五叔的!你可以选商家其他人,唯独五叔她老人不会同意!”
闻轻心说,她嫁都嫁了,商老夫人不同意还能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和五叔离婚? 还有—— 闻轻问道:“选商家其他人,我当初选了你,结果呢?”
商恪:“……” 商恪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下颌线绷紧:“我……” 闻轻将挡住路的商恪拨开:“如果担心这些的话,就不劳你费心阻止我这个拜金女了,嫁不嫁你们商家那是以后的事情,不是现在的事情,老夫人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呗,我这辈子又不和她一起过。”
丢下这番话,闻轻潇洒的走人。 不给商恪说完话的机会。 商恪站在原地,表情沉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是后悔了吗?干嘛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就因为威廉医生那句话,即使闻轻不是那个人,他也转变了对闻轻的偏见。 …… 闻轻本来是打算回公寓,中途想起来自己那几件像样的衣服都在蒂景庄园,又改变路线回了庄园。 她记得自己把衣服都放在哪个位置,但是去拉开一看,发现就剩一条裙子孤零零挂在里边。闻轻纳闷的摸下巴,回想自己什么时候是不是把衣服搬回去了? 可是她没有搬回去啊…… 她记得带来的好几套衣服都挂在这个位置,怎么一打开就剩一件了呢! 难道是被苏慈宴穿走了? 不对……五叔在婚房外安排了保镖,她都没能进来,苏慈宴应该也从没进过婚房吧,不可能穿走她的衣服。 闻轻只好给五叔打过去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听了起来,闻轻问道:“五叔,我从公寓带来的那几套衣服怎么不见了?”
商应寒:“……” 通话里是安静的,闻轻还以为自己没有调音量,以至于听不到电话那边的声音,按了几下音量键又喂了声,这才听到电话那边的人开腔:“不清楚。”
闻轻:? 连五叔都不知道,闻轻就更迷糊了。 她衣服呢? 难不成飞了? “那我问问荀叔。”
她说。 “嗯。”
商应寒嗯了声。 在她准备挂电话时,商应寒问道:“已经回庄园了?”
“刚回。”
“我很快回来。”
他说。 闻轻忙道:“五叔,不着急,我准备洗个澡换打扮一下,可能要花点时间,等快差不多的时候我再跟你说,这样你就不用等我。”
他应了声:“好。”
闻轻挂了电话,去找荀叔问了问,是不是让佣人把她的衣服都收拾出去了,但荀叔表示对此不知情。 问了荀叔都不知道,那估计是找不回了。 不过她也不是非要穿那些衣服,五叔给她准备的衣帽间里全是新衣服,吊牌都还没剪,要不就随便挑一件吧。 闻轻去了衣帽间挑衣服,见长辈不能穿得太花里胡哨,也不能穿裙摆太短的裙子,尽量就是看起来乖一点的那样。 这本身就是闻轻一直以来的穿衣风格,所以很快就给自己搭配出了一身。 洗了澡换上衣服,她给自己卷了个头发,本就高颅顶的她头发蓬松起来显得更多了。最后再画一个精致的妆容,配了双高跟鞋和百搭的包包,闻轻照着镜子十分满意。 即使像商恪说的,商老夫人不会喜欢她,但她作为晚辈去见长辈的态度也不能敷衍,肯定是要怎么好看怎么打扮,表面上总还是要留一个好印象。 对着镜子越看越满意,闻轻转了个圈,这个圈才转到一半,闻轻就看到站在衣帽间门口的男人。 “五叔!你回来了!”
商应寒已经在门口站了几分钟,静静的看着她打扮,看着她臭美,他还在她想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居然一直没发现,还是转那个圈才看到他。 “嗯。”
他应了声,朝闻轻走过来,视线落在她身上,几乎是目不转睛。 她美得不像话,像柔光,像轻雾,像月色,轻而易举勾走他全部的目光,甘愿只停留在她身上。 闻轻脸上的笑容很甜很甜:“五叔,我这身打扮好看吗?”
问完她还转了一个小圈圈,甜甜的笑容直接撞进他心里。 商应寒闷声一笑,点头夸道:“好看。”
闻轻转到商应寒面前:“这是五叔给我准备的衣服,我很喜欢,虽然我确实是因为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了!”
“问过荀叔了么?”
他手扶着她的腰,看似没动,却又在摩挲着,很亲昵。 闻轻点头:“问过了,但是荀叔也不知道我的衣服去哪里,就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凭空飞走了。”
他又是一声闷笑,并煞有介事的点头认同:“或许是飞走了。”
闻轻努了努鼻尖:“五叔你还笑。”
“好,不笑了,我们该出发了。”
他长臂揽过她的后腰,往前移牵起她的手。 干燥宽大的掌心,包裹着她纤细嫩白的手,他注意到她手上没戴戒指,问了句:“戒指呢?”
经他一提醒,闻轻这才想起来,她去打开梳妆台的柜子,里面是一层一层的首饰盒,最近她都没戴戒指,把戒指放在这里面的。 主要是太贵重,她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戴在手上,怕自己哪天粗心不小心弄丢了。 她刚把戒指拿出来,商应寒手伸过来,从她手里拿走了戒指。 闻轻的手被他握住,缓缓拿起,他看了她一眼,再将戒指戴到她无名指上,最后在她手背落下虔诚一吻。 这一吻仿佛吻在闻轻心尖上,整颗心都颤了颤。 他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走吧,我的商太太。”
闻轻问出心中所担忧:“老夫人不喜欢我,要是看到我明目张胆戴着戒指,会不会更不喜欢我?”
商应寒唇畔噙着笑意:“谁跟你说母亲不喜欢你?”
闻轻抿紧唇,心里想的是,别说商恪今天提醒她的那些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商老夫人不可能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