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满脸是汗，显然已忍到了极致，不解道：“在……梦境里也能么？”

“原本是不能，不过，或许这只妖有什么别的本事也未可知。”

说到这里，洛缨松开他那张烫手的脸。“总之现在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在你实在受不住狐妖媚术之前，人抓来，让她给你解了就是。”

洛缨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抓那只妖，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可他们现在连这间屋子都出不去。洛缨顺势在他鲜红袍袖上擦了擦两手汗，转身下床，却被人拽住胳膊。电光火石间，让李凌死死压在了身下。洛缨脸色当时就黑了，双手抵在他胸膛，以此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脸恼怒地瞪着他：“李凌！放手！”

“既然是梦，可不可以……”“休想！”

洛缨想都未想，就在这时，他额间一滴汗珠“吧嗒”一下掉进她眼睛里。眼睛的不适，洛缨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揉了揉眼。分神之际，柔软的唇猛地压了上来。洛缨连蹬带踹，双手更是狂风暴雨似的往李凌脸上招呼。瞬息间，被人双膝压住了腿，两手也被他紧紧按在了头顶。洛缨气得浑身发抖，瞪大了眼睛，望着李凌半阖的眼，眼帘下，目光温和而深情。就算不看他。洛缨也能从这个略显霸道、又温柔缠绵的吻中感应到，他的的确确不只是受狐妖媚术影响。他是喜欢自己的。而她呢，也确实曾为他有过片刻动容，这一路他的照顾和保护，尽管并不是她要的，却是他尽全力在给予。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从心底蔓延而升。洛缨没有挣扎，直到身上传来凉意，她无力地闭上眼，任由一滴眼泪在鬓边滑落。李凌感觉到了，身下的洛缨在不自知地颤抖，无措地放开她：“沈佳……对不起，你若不愿……我……”洛缨缓慢地睁开眼，眸底一片哀伤。狐妖媚术并非人力可以忍耐的。不过是一场梦，也并非她自己的身体，狐妖抓不到，李凌这个梦也醒不过来，就这样陪他耗在这里么？在他近乎疯狂地不断索求中。洛缨喘息凌乱，断断续续道：“李凌……出去之后，不，等到了黎县后，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李凌动作猛地顿住，低下身，在她湿润的眼角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不会，你不舍得。”

架子床“吱呀吱呀”响个不停。洛缨偏过头不去看他，透过鲜红床帐，得见龙凤喜烛烛光跳动，一滴一滴淌着泪。明明只是一场梦。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化开了，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觉得难堪。龙凤喜烛燃尽最后一滴泪，喜帐内恢复了平静。尽管背对着他，洛缨还是被一双结实的臂膀紧紧搂在怀中，温暖胸膛，强有力的心跳，就算闭着眼不去看。也一点点渗透似的往心里钻。她很讨厌这种不能自我控制的感觉，低哑着嗓子开口道：“热死了，放开！”

耳畔传来一声李凌轻笑。“沈佳，尽管只是一场梦，或许醒了一切都会记得，但起码，这一刻我真的很欢喜。”

李凌声音低浅着说道。洛缨：“……”她很想恶狠狠地回一句什么，好让他心里不那么欢喜，可惜搂着她的臂膀一紧，她就什么也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