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不觉有种，这水多少有点不识好歹的念头。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蓦地，那一小股水流朝着洛缨面前晃了晃。彦予、涟堇不由惊叹：“动了动了！”

洛缨喘着粗气，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紧抿着唇，将全部注意力都停在手上，逐渐忽视了周遭一切动静。彦予急得不得了，撸起袖子蹲在一滩水面，恨不能帮洛缨把水招过去。再之后，洛缨脸色憋得涨红，气喘吁吁倒在涟堇怀里，立时惊住了一众人，一窝蜂团团聚在她四周，围了个密不透风。“姑娘无碍，只是累得有些虚脱，不如李公子在一旁坐下，让她点透风可好？”

尽管涟堇这话说的很是委婉。李凌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脸，拽起若离，两人离得远了，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洛缨。若离微微叹了口气，嘴里低声嘟囔着：“公子这是眼里有了姑娘，就没有属下了啊。”

“你说什么？”

李凌听到了。偏头看向身侧，脸色难看的不得了，大有他再说一遍，立刻活拔了你舌头的既视感。若离低下头，不敢接话。彦予抬手控制一团水，轻飘飘敷在洛缨额头，替她降温。涟堇一拂袖，一片荷叶舀来一口水，缓慢地喂给洛缨。歇了半晌，洛缨长舒一口气，涨红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坐起身的瞬间，彦予“哎呀”一声。之前敷在洛缨额头的水“哗啦”一声泼了她一脸。“姑、姑娘对不住！”

彦予下意识，惶急地想用袖子替她擦脸，手刚凑到跟前，就被涟堇一巴掌挥开了。“若离，你与彦予去找些吃的。”

李凌吩咐完，抬眼看向涟堇的眼神，多有试探的意味。意识到他想与洛缨说些什么。涟堇低眼看向洛缨，踌躇着张了张口，想到之前多番为李凌行便利，都遭了好一通数落，心里那点心思淡了。“涟堇，你去捡些干柴，一会他们带回来东西少不得要收拾。”

洛缨低头用袖子抹了把脸，淡淡道。李凌眼神关切打量着洛缨：“你……以前究竟是什么人，修仙？”

洛缨掀起眼皮，深深看了眼李凌，似笑非笑道：“我这样动辄取人性命的，可修不了仙。”

话音一落，李凌面色微沉，低下眼若有所思着什么。洛缨心想，该不是自己随口这么一说，叫他忆起之前说她妄伤人命的事，以为她在暗讽什么？“我没觉得你哪句话伤着了我，你也不必多心，这些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自是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洛缨翻掌看向手心，自嘲一笑。“东西？”

李凌皱着眉，再开口时嗓音低沉道：“是我哪句话都伤不到你，还是伤你的那个从来都不会是我？”

听出他话里带着些许不满，洛缨状似不经意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区别么？”

这人是有喜欢伤害别人的毛病，还是只要伤害到她，这人就很开心？“当然有！”

李凌眸光定定落在她身上，强忍着心头不快，低声道：“若是你此心坚若磐石，无人可撼动倒也罢了。”

“不然呢？”

洛缨挑着眉梢接道。“但若是可撼动你的那个人不是我，李凌只叹，或许自己实在太过无用，竟然连姑娘心底都入不进去。”

洛缨怔愣住了。他这是在说什么，想要入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