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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援兵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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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巡抚衙门后院。  望了一阵窗外傲然独立的寒梅之后,辽东巡抚李开河长叹一口气,这才转过身来,将地上寒风吹落的贾珙的军情奏报捡了起来。  李开河皱着眉头,最后看了眼上面的军情讯息,终究是下定决心,接受了贾珙给他的建议,那就是押解着萨哈廉去向大汉朝廷邀功,求援。  李开河任辽东巡抚已经三年了,每年的大汉朝廷拨给辽东边军的辽响,都是经过他的手。  所谓:“雁过拔毛,”乃是大汉文官的贪婪本性。  就算李开河顾忌自己,在大汉天下士大夫中的名声,贪婪行为有所收敛,他依然靠着截取辽响,每年都有一百万两白银的进项。  今年到现在,辽响还没半点着落,李开河心中早有预料,可能以后辽响都不见得有了。  就在前几日,李开河接到他的恩师——新任大汉内阁首辅大学士李攀龙的密信。  说是大汉朝廷已经决定放弃辽东,退守辽西宁远城,先全力平定了山陕的流民叛乱,才会考虑关外辽东的事。  恩师还特意嘱咐自己,要早作打算,最好是先向朝廷乞骸骨,日后再谋起复不迟。  谁知道,李开河都已经写好了,向大汉朝廷乞骸骨的奏章,可是没想到,贾珙请求自己押解萨哈廉进京的书信,就来到了自己的案前。  真是瞌睡遇到枕头,绝了。  想到这里,李开河心里一阵自得,连忙将已经写好的,向大汉朝廷乞骸骨的奏章,撕了个粉碎。  李开河暗自庆幸自己运道好,果然是个当大官的料子,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  若果真按贾珙信上所说的办,那么李开河不仅对大汉朝廷有功,还不用辞去辽东巡抚的官职。  他日,押解萨哈廉到了北京城,自己就是不官升一级,靠着恩师的人脉关系,李开河也能平调去关内为一省巡抚。  更重要的是,李开河不必为乞骸骨后的起复,花费太多的银两。  毕竟,送礼就是送钱,熟人办事,就得给钱,这一直都是大汉文官们之间,约定俗成的,没人敢肆意妄为破坏这一利益链条。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李开河不禁心情又好了起来。  正当李开河做着离开虎穴,升官发财的美梦之时,书房外骤然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美梦。  李开河连忙收好贾珙的军情周报,眉头轻皱,满脸不悦地开了房门,也不等看清敲门的人是谁,就大声呵斥道:  “你们这些个奴才,是越发的没了规矩!”

突然闻听此言,站在门外的李管家微微一愣,抬头瞧见李开河的老脸阴沉,哪里还不知道是自己打搅到自家老爷的好事了,当下,李管家就马上变换表情,满脸堆笑地讨好李开河,说道:  “老爷,周正茂,黄正孝,刘鹏飞等人已经来到了巡抚衙门,您看?”

还没等李管家话音完全落下,就见李开河捋了捋颌下的短须,满脸不屑地说道:  “来就来了,还要老夫迎接他们不成!”

“行了,你先去大厅给他们上杯茶,省得这些个莽夫说老夫不懂待客之道!”

“老夫先缓缓,随后就道!”

坐在大堂客位上的周正茂,黄正孝,刘鹏飞等人喝了半天的茶水,也不见召唤他们前来的辽东巡抚李开河。  性情有些冲动的辽阳右卫指挥使刘鹏飞,顿时就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大堂里来回走动,时不时地向大门外张望一阵子。  只见,刘鹏飞有些焦躁地对另外二人说道:  “周兄,黄兄,你们说说看,明明是他李开河要见我们,可我等在这儿喝了半天的茶水,连他的半个身影都没见到过!”

“这他妈的都叫什么事?!”

还没等周正茂,黄正孝二人回话,只见,外面猛地传来了一声“巡抚大人驾到!”

大堂里的三人,连忙收敛好神情,整理好衣冠,恭敬地跪在地上,口呼:  “末将周正茂,见过巡抚大人!”

“末将刘鹏飞,见过巡抚大人!”

“末将黄正孝,见过巡抚大人!”

李开河没有丝毫答礼的意思,径直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徐徐来到主位前,缓缓坐了下来。  待李开河坐好后,这才抬眼打量了一眼堂下跪地行礼的三人,虽然心里对他们三个武夫有些不屑,但面上不显,仍是大笑着说道:  “哈哈······三位指挥使大人快快请起!”

“你我虽然有上下之别,但也不可如此多礼了。”

“尔等如此这般的跪来跪去的,知道的人自然晓得,你们这是敬重老夫!”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夫太过傲慢,慢待了诸位有功之臣!”

周正茂三人虽然心里有些不悦,讨厌这李开河的虚伪做派,但仍是道了声“谢,巡抚大人!”

,这才缓缓起身,站了起来。  可李开河丝毫没有让他们三人坐下来的意思,只见,李开河捋了捋颌下短须,脸上颇有些忧虑,缓缓地说道:  “三位指挥使大人乃是守卫辽阳城安全的根本,是故,有些事情,老夫不得不同尔等通通气!”

闻听李开河此言,周正茂等人虽然心里好奇这李开河有打的什么鬼主意,但仍是相互看了眼,故作镇定地低头等待李开河接下来的话语。  李开河见他们三人都跟个木头似的,就没有一个人主动的站出来给他搭梯子,脸色一黑,有些不悦地继续自话自说道:  “前些日子,开原卫指挥使贾珙打破鞑靼人、瓦剌人。通古斯人联军,生擒通古斯人酋首努尔哈赤的儿子——萨哈廉。”

闻听此言,周正茂等人皆是心头一阵,想不到刚刚上任开原卫指挥使的贾珙,竟然这么快就取得了如此大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理三人的震惊,李开河故作忧虑地接着说道:  “只是可惜,铁岭卫被胡人联军收买,从背后突袭了开原卫。”

转折的太过突然,周正茂等人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了,显得有些目瞪口呆。  坐在主位上的李开河,将周正茂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有些不屑地继续说道:  “贾珙已经率领开原卫残部,南下辽阳城,共同抵御通古斯人、瓦剌人、鞑靼人的入侵!”

“想必,他待会儿就到辽阳城了。”

“传你们三人过来,就是让你们事先有所准备,去被城门外,迎迎这位少年英雄!”

李开河话音才落下,就见一个小校,匆匆地跑了进来,连脸上的汗珠都顾不上擦,跪着地上,禀报道:  “启禀巡抚大人,贾指挥使的人马已经在辽阳北城门外集结,等候巡抚大人的命令。”

闻听小校的禀报的消息,李开河满脸笑意地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兴高采烈地说道:  “没想到,我们的英雄这么快就来了,三位指挥使大人,咱们这就去北城门迎接一二。”

李开河装过头来,对他身边的李管家说道:  “李管家,你就留在府中,准备好宴席,本官要给贾指挥使庆功!”

说完,李开河连忙待了自己辽东巡抚衙门的兵丁,前往北城门,去迎接贾珙去了。  大堂里的周正茂三人,满脸苦涩地互看一眼,摇头叹息一声,就带着各自的亲兵,跟着李开河的身后,向北城门而去。  此时,辽阳北城门外。  贾珙骑马缓缓来到辽阳北城门前,看了眼高约四丈的青砖城墙,心里一阵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是打算使用计谋夺取辽东第一大城——辽阳城,而不是从外面强攻。  正当贾珙望着高大的城墙感慨之时,被他派去驱赶归附大汉的鞑靼人、瓦剌人围困辽阳城的满贵,胡子拉碴,狼狈不堪地来到贾珙的马前,躬身说道:  “启禀将军,事情都已经办妥,只待将军一声令下,混入城中的瓦剌人,鞑靼人难民马上就会发动!”

闻听此言,贾珙缓缓转过身来,看了眼满脸憔悴的满贵,徐徐说道:  “满贵,你干的不错,本将果然没看错你。”

“等本将顺利拿下辽阳城之后,本将一定会履行诺言,善待那些生活在辽东境内归附的瓦剌人。”

“对你,本将另外重重有赏!”

满贵满脸激动地说道:  “谢将军,末将不求什么赏赐,只求能跟着将军左右,建功立业就好,如此方不负末将一身本事。”

贾珙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怔怔地望着辽阳城想着心事。  没想到,自己来到辽东的这几日,竟然干成了如此多的大事。  镇远堡大捷,夜袭铁岭卫,豪夺辽东第二大城——沈阳城,如今,贾珙带着麾下的大军,这就来到了辽阳城,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自己就能夺下辽阳城,这个辽东第一大城。  “坚固的堡垒的毁灭,都是从内部开始的。”

贾珙心头一直牢牢地记住此言,将它全都利用在了历次战事之中,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当然,这也因为他是宁国府的子孙,而宁、荣二府有许多的旧部在此,虽然此刻,他们并不是人人都身居高位,但将各个卫所的主要首脑除掉之后,贾珙就很轻易地控制了他们。  再说了,贾珙到目前都没有举起反旗,就是为了迷惑他们这些人,以便伪装成自己人,从内部将辽东这些坚固的城池,一一给夺取了,作为将来的根本之地。  只要贾珙不主动承认造反了,就没有人能奈何自己,就是北京城里的皇帝也不行,毕竟,这里是辽东,承不承认大汉皇帝的圣旨,由贾珙说了算!  “轰隆隆········轰隆隆”,连大地都跟着颤抖了起来,辽阳城上守卫的将士顿时纷纷变色,在各个百户的呵斥下,好似在准备这什么。  贾珙连忙从怀中,掏出望远镜向马蹄声传来的地方,仔细地瞧了瞧,只见,迎风飘摇的三面军旗分别是“辽东复州卫”,“辽东金州卫”,“辽东抚顺卫”。  贾珙开心地笑了笑,看来这烽火戏诸侯的把戏,还是挺管用的,如今,复州卫,金州卫,抚顺卫都已经派出了兵马,前来保卫辽阳城。  贾珙收起手中的望远镜,一边叫住去准备御敌的满贵,一边哈哈大笑着向满脸疑惑的满贵解释说道:  “满贵,这是本将军招来的救兵。”

“他们是复州卫,金州卫,抚顺卫的骑兵。”

虽然贾珙已经解释过了,但满贵仍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将军,还是小心为上!”

“那些瓦剌人,鞑靼人,通古斯人颇为狡猾,万一是他们伪装的可怎么办?”

“末将觉得还是先摆开阵势,等一切弄清楚了再说其他!”

看着满贵一脸谨慎地样子,贾珙连忙收起心中的自傲,虚心的接受了他的意见,将身后的一万大军,按照防御阵型摆开。  没一会功夫之后,那只约有一千多人的骑兵,停在了贾珙大军二百丈的地方,从队伍中走出了三个威武的将军,骑马向贾珙大军这边赶了过来。  在离贾珙的大旗——“开原卫指挥使贾”还有二十余步的时候,这三人纷纷下得马来,向大旗下的贾珙行礼道:  “末将曹变蛟,现任抚顺卫指挥使,原是荣国公的部将,自从接到将军的来信之后,连夜点齐五百骑兵,星夜前往辽阳,不想在这里遇见了将军。”

“末将赵率教,现任复州卫指挥使,原是宁国府府上亲兵出身,得了将军的消息后,马上带领麾下的五百骑兵,前来助将军一臂之力!”

“末将李定国,现任金州卫指挥使,原是荣国公府上的亲兵,·······”  听了他们三人的自我介绍之后,贾珙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下想到,他们果然和贾代善给他的名单,都一一对的上,也就对他们三人,不是那么戒备。  只见,贾珙下得马来,将手里的马鞭,递给了一旁的亲兵,哈哈大笑道:  “三位将军能不远千里,不顾严寒,前来辽阳城救援贾某,贾某高兴还来不及了,怎么会怪罪三位将军呢?!”

“来·····来,外面天寒,我等还是进营中叙话!”

说着,贾珙就让人去安排他们三人带来的兵马,一边将他们引进自己的中军大帐。  待众人依宾主坐定后,贾珙的亲兵给他们一一奉上了一杯热酒,以解他们身上的寒气。  一阵闲话寒暄之后,贾珙这才皱着眉头,徐徐地说道:  “三位将军远来辛苦,原本应该安排你等好生歇息地,只是如今军情紧急,就不得不如此了。”

“诸位,请恕贾某招待不周了。”

曹变蛟三人互看一眼,纷纷劝解贾珙道:  “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我等理解!”

“待到打赢这场大仗,我等再叙旧谊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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