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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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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珙、赵率教、李定国、曹变蛟等人还没安坐多久,就有一个小校,步履匆匆地闯进大帐,跪地向坐在主位上的贾珙,恭敬地禀报道:  “启禀将军,辽阳北城门已经打开了。”

“巡抚大人带领辽阳城中的诸位大人,列队在北城门外,恭迎将军您入城!”

闻听那小校的奏报,堂下的曹变蛟等人脸上微微一愣,按说辽东巡抚李开河,不必如此隆重地出城亲迎贾珙,不过想到辽阳城如今的危机形势,到是有些情有可原了。  只见,坐在主位上的贾珙听完小校的奏报后,稚嫩的小脸上略有一丝惊讶之色,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略一抬手就将他挥退出了中军大帐。  贾珙侧眸扫了眼堂下的赵率教等人,哈哈一笑,说道:  “哈哈······诸位,没想到李大人是如此的多礼,竟然亲自带领辽阳城的文武官员,出城迎接我等这些来援大军了。”

“咱们这就出去迎迎李大人,省得失了礼数,可就不好了!”

堂下的李定国三人互看一眼,连连附和贾珙说道:  “一切由将军做主!”

说着,贾珙缓缓起身,理了理身上的铠甲和雪白色的披风,就带领着诸人出得大营营门,抬眼就瞧见,和他不就前,匆匆一别的辽东巡抚李开河,正带着辽阳城的文武官员,排着整齐的队伍,向他的大营行来。  见此,贾珙连忙神情一敛,小脸紧绷,匆匆上前几步,满脸严肃地向队首的李开河恭敬地下拜,说道:  “末将辽东开原卫指挥使贾珙,拜见李大人,及辽东的诸位大人!”

站在迎接队伍前面的辽东巡抚李开河,连忙一把阻止了贾珙的下拜,左手轻轻地捋一捋颌下的短须,拉着贾珙的左手臂,向他身后的辽阳城文武官员,哈哈大笑着说道:  “哈哈········诸位大人,老夫身边的这位少年将军,就是我大汉朝的开国勋贵——宁国府的子孙。”

“前不久,在镇远堡,袭破了瓦剌人,鞑靼人,通古斯人的三族联军,并生擒了通古斯酋首努尔哈赤的儿子——萨哈廉!”

“如今,他更是不顾辛劳,日夜兼程,不惧艰辛赶来辽阳,相助我等守城,共同抵御来犯大军,如此大恩,当我等大礼相待!”

说着,那李开河放开了贾珙的手臂,向后退了几步,整理好仪容之后,就要向贾珙躬身大拜,以示感谢。  贾珙哪里敢真的收了李开河的大礼,按照大汉朝廷的礼仪制度,同等品级的武官,见了文官都要行跪礼,更何况是比他高了不止三个官阶的李开河。  贾珙刚刚只是躬身下拜李开河,还可以借用甲胄在身,不便行跪拜之礼的军中旧制来推搪,可如今要是深受了李开河这一重礼,就是李开河本人不觉得什么,旁人恐怕就要议论纷纷了。  日后,在大汉朝野说不定马上就会传出,他贾珙年少轻狂,侍功勋自傲的坏名声了。  念及如此,贾珙连忙侧身避开了李开河等人的大礼,一边伸出双臂托住了李开河下拜的身子,一边急切说道:  “李大人,末将哪里当得诸位辽东同僚的如此大礼?”

“真是折煞末将了!”

李开河带头给贾珙行大礼,本就是做个样子而已,见贾珙托住自己缓缓下拜的身子,也就顺势站了起来,满意地看了眼贾珙,一捋颌下的短须,哈哈大笑说道:  “当得起,当得起!”

“贾将军莫要谦虚了,生擒敌酋之子,我朝开国百年之未有也?!”

“如此大功一件,贾将军自然当得起我等辽东同僚如此礼遇!”

闻听李开河此言,他身后的其他辽东官员纷纷笑呵呵地附和说道:  “是啊!”

“是啊,李大人说的对!”

“是啊,李大人言之有理,贾将军当不必谦虚才是!”

·················  一阵没有什么营养地吹捧之后,贾珙等人跟随在李开河的身后来到了辽东巡抚衙门的大堂,他麾下的兵马,进得辽阳城之后,自然有人安排营地和粮草。  在来巡抚衙门的路上,贾珙就见一剑眉星目,神情俊朗之人,被羁押在囚车之中,从周围人的口中得知,此人就是辽阳知府——贾雨村。  不过,前些日子,辽东巡抚李开河弹劾贾雨村,张如圭等人贪墨辽响,致使辽东边军离心离德,士气不振,这才将贾雨村等人革除官职,准备压入北京受审。  其实贾雨村等人也是遭了无妄之灾,今年朝廷本来就不出辽响来,又不想辽东边军和朝廷离心,这才通过抓贪墨辽响贪官的手段,来遮掩朝廷拿不出辽响的过失。  说到底,贾雨村等人,不过就是为大汉朝廷背锅而已,也是为辽东巡抚李开河扛雷。  这辽东巡抚李开河本就不喜,贾雨村恃才傲物,处处同自己争权夺利,故此,借着这个由头,就向大汉朝廷弹劾了贾雨村一本,革除他的官职。  虽然,现在已经是正午了,然而九月的辽东早就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跟随李开河的身后进得大堂来,一阵温热之气扑面而来,贾珙只觉得身上一阵暖洋洋地,好似小太阳照拂般温暖,让他都有点不舍得,离开这个小暖房了。  正当贾珙站在大堂之下,犹豫该坐在哪儿之时,坐在主位上的李开河好似看出了贾珙的难处,轻声吩咐他身边的李管家,将贾珙引到了主宾之位上坐好。  贾珙恭敬地向主位上的李开河行过一礼之后,这才缓缓地坐了下来,其他人皆是按照官职的高低而坐。  见贾珙向自己行礼,坐在主位上的李开河,捋了捋颌下的短须,抿嘴微笑着点了点头。  待到众人皆已坐定之后,李开河扫了眼堂下的诸人,这才吩咐李管家上菜。  只见,站在李开河身边的李管家猛地拍了拍手,一群年轻的丫鬟,手提精美的食盒鱼贯而入,列队在众人的面前,缓缓打开食盒,将里面还冒着热气的一道道美食佳肴,以及美酒,陈列在了各人面前红木案桌之上。  上完酒菜之后,李开河一挥手,那些小丫鬟就退了出去。  李管家将李开河案桌前的精美的玉杯倒满美酒之后,李开河这才端起酒杯,笑着对堂下的诸人举杯示意,哈哈大笑着说道:  “哈哈········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有了贾将军的到来,相信我们辽阳城一定固如金汤!”

“来,这第一杯酒,我等当敬贾将军,年纪轻轻,就为大汉朝廷立下如此大功,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就是恢复祖上宁国公的贵爵,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纷纷附和说道:  “是啊!”

“贾将军前途不可限量!”

“当饮一杯!”  “是啊,巡抚大人说的对!”

···················  贾珙拗不过他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地喝了这第一杯敬酒,看着他们面上对自己推崇不已,恭敬有加,然而,此刻,贾珙心里却是一点也不敢放松,深怕着了他们的道。  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心里是什么想的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坐在主位上的李开河放下手里的酒杯,皱着眉头,长叹一声,将堂下众人的目光纷纷都吸引了过来。  扫了眼堂下的周正茂等人一眼后,李开河脸带愁容地低声说道:  “诸位同僚,你等可能还不知道,今年七月初才无功而退兵的鞑靼人、瓦剌人、通古斯人联军,又重新的集结起来,准备打破开原卫入侵辽东了。”

闻听此言,不知内情的众人心里皆是一惊,这鞑靼人、瓦剌人、通古斯人联军不是已经被击败了么,怎么就又联合起来了,想到才过去不久的那场大战,其惨烈程度简直超乎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还是有辽东其他卫所全力支持之下,开原卫才堪堪抵住了鞑靼人、瓦剌人、通古斯人的联合入侵,打碎了他们从开原卫入侵辽东的企图。  可是,如今这么短的时间,在那场大战中损失惨重的辽东各个卫所,都还没恢复过来,这鞑靼人、瓦剌人、通古斯人联军,就马不停蹄地又开始进攻开原卫,要入侵辽东,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管堂下众人作如何想法,李开河扫了眼面面相觑的众人后,满是愁苦地接着说道:  “本来,贾珙将军在镇远堡都已经大胜,通古斯人、鞑靼人、瓦剌人的联军,还活捉了通古斯人酋首努尔哈赤的儿子——萨哈廉。”

“可是,回开原卫不久,贾珙将军就遭遇了铁岭卫叛军的背后偷袭,鞑靼人、瓦剌人、通古斯人联军趁机夺取了开原卫,铁岭卫,甚至兵围了沈阳城!”

闻听李开河此言,堂下辽东的文武官员纷纷色变,心里就像是过山车一样,一起一伏地,而今却是低到了谷底。  有些胆小的文官甚至惊叫出了声,神色各异,面上的表情不一而足。  安坐主位的李开河有些不满地瞥了眼,那些胆小的文官,轻咳一声,将堂下众人的目光,又重新吸引会自己的身上之后,李开河这才点了点头,毫无感情地说着好似与他无关的事情似的接着说道:  “如今,鞑靼人、瓦剌人、通古斯人联军的前锋,都已经到了辽阳城外,不久之后,他们恐怕就要开始强攻辽阳城了!”

“虽然,我们辽阳城粮草能支撑大半年之久,守城的军事装备也是充足的。”

“但是,如果没有朝廷的援助的话,我们想必是坚守不下去的!”

“是故,我们得有人在大雪未封路的情况下,马上出城,去北京向朝廷求援!”

李开河话音刚落下,那个惊叫出声的胆小文官,马上就像弹簧一样,猛地站了起来,来到大堂中央,跪在地上,大声的急切地说道:  “大人,下官麦求荣愿意立刻出城,前往北京向朝廷求援!”

看了眼堂下的麦求荣,李开河的嘴角抽了抽,端起他身前案桌上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小口,掩饰了一下面上的尴尬之色,而后,李开河不着痕迹地瞪了眼,仍是跪地请求的麦求荣,心里一阵冷笑。  让你麦求荣去北京求援了,那我李开河怎么办,难道留在辽阳城里,等死不成?  想到这里,辽东巡抚李开河这才伸出右手,向上一抬,示意跪在地上的麦求荣起身,哈哈一笑说道:  “麦大人,你快快请起。”

“你有此心,本官心里很是高兴。”

“如此看来,辽东仍是有不少人是相信朝廷,是能守得住辽阳的!”

李开河满脸严肃,话锋一转说道:  “可是,麦大人,你的官职太低了,恐怕连各位朝廷大臣的府邸大门,朝哪边开都不清楚。”

“如此平白地添麻烦,给辽东求不来援助,只会白白地耽误守城将士们,拼死挣来的宝贵时间。”

闻听辽东巡抚李开河此言,堂下众人皆是哈哈一笑,气氛也是轻松了不少。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麦求荣伸出宽大的袖子,遮住自己早已羞愧得通红的脸颊,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低下头来,不敢让众人看见他尴尬的面色,而小窥他。  听得李开河突如其来的消息,堂下众人心里仍是一阵心惊肉跳,但经过麦求荣一事的打岔,心里也就没有刚才那番紧张了,纷纷低头沉思,想应对之策起来。  还没等众人来得及细想,坐在主位上的辽东巡抚李开河,眉头微皱,低声接着说道:  “而今,辽东都指挥使司刘常威都指挥使仍在北京,要参加完新皇的登基典礼,才能回辽东主持大局!”

辽东巡抚李开河脸色阴沉如滴水,有些发红的双眸里满是狠戾之色,狠狠地扫了眼堂下的众人。  多年的威压之下,众人皆是不敢和他李开河对视一眼,纷纷低下头来。  就是近些日子杀人如麻的贾珙,也有些受不了,暂时躲避锋芒。  见此,坐在主位上的李开河对着贾珙缓缓点了点头,心里颇为些自得,但面上不显,满脸严肃地高声说道:  “但是,俗话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主’”  “在刘常威都指挥使没有回辽阳城之前,辽阳的军中,就有贾珙将军负责,如何?”

想着贾珙之前的战绩,再加上辽东巡抚李开河多年的威压,众人面上都同意了李开河的提议。  但,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接下来他们又会怎么做,会不会听命、配合贾珙保卫辽阳城,这就不知道会是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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