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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辽阳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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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亲兵将周正茂等人团团围住后,贾珙缓缓走了过来,从他的长随——刘福的手中,接过一把宝雕弓和箭簇。  张弓搭箭一气呵成,“咻”的一声,利箭瞬间就没入了刘鹏飞拿着腰刀的右手。  “铮”的一声,宝刀落地。  “啊”的一声,刘鹏飞捂着右臂惊恐地退到了黄正孝,周正茂等人的身边。  刘鹏飞右手臂上没入的箭簇,入骨三分,尾部的白羽还在微微地颤抖。  一发击中,贾珙心里微微有些得意,收起腰马功夫,将手里的宝雕弓递给了身边的刘福,一边笑着说道:  “刘鹏飞,周正茂、黄正孝,你们三人是要造反么?”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尔等竟敢行刺朝廷大将?”

“说,你们是不是已经投降了,辽阳城外的瓦剌人、鞑靼人、通古斯人联军,好拿本将和巡抚大人的首级,去向他们邀功请赏?”

闻听贾珙满嘴污蔑之言,刘鹏飞睚眦欲裂,恨不得生撕了贾珙,只听,他大声怒喝道:  “放屁!”

“老子在辽东和通古斯人、鞑靼人、瓦剌人血拼的时候,你贾珙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老子是堂堂正正的汉人,岂会投降异族?”

“贾珙,今日,你要杀要剐,某悉随听便就是。”

“但是,你污蔑我刘鹏飞投降异族,却是不能!”

说着,刘鹏飞双眸赤红,猛地发力将没入骨头的箭簇,给拔了出来,额头上因疼痛布满了豆大的冷汗珠儿。  “啊”的痛哼一声,双唇泛白,瞬间就没了丝毫血色,雄壮的身子,也有些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周正茂、黄正孝略微将身子一低,托住刘鹏飞,让他不至于摔倒了,满眼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亲兵,深怕他们上前趁人之危。  黄正孝脑袋急转,实在是不知道这贾珙为何如此,就是仗着是四王八公开国勋贵之后,也不该如此大胆妄为才是啊。  这都动刀动枪了,万一大汉朝廷追究下来,他贾珙的前途一样尽毁了。  就算他们刚才逼宫有过错,却也不该动刀动枪啊。  看着紧缩的包围圈,今日逃出去怕是不可能了,黄正孝抬头看了一眼贾珙,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身边的周正茂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高声说道:  “贾指挥使,我等都是刘常威大人的麾下,何必动刀动枪的呢,让那些本就瞧不起我等的文官看了,岂不笑话?”

“不如,暂且收起刀枪,我等坐下来喝一杯酒,慢慢聊。”

“没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如何,贾指挥使?”

“刘常威?”

贾珙缓缓念着刘常威三个字,有些戏谑地瞥了眼自以为是的周正茂,哈哈大笑着说道:  “哈哈········刘常威?”

“周正茂,你想用刘常威来压我?”

“你知不知道,刘常威只是我宁国府的一条老狗而已!”

闻听贾珙此言,周正茂气得吐血,刘常威好歹也是辽东都指挥使司的都指挥使,大汉朝廷正经的三品武官,怎么就是你们勋贵之家的狗了,也太侮辱人了!简直不当人子!  贾珙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偶尔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声,喊杀声,以及空气中似乎有一股很淡的烟尘味道。  贾珙自是知道,此刻恐怕整个辽阳城都已经大乱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取得整个辽阳。  想到这里,贾珙就没什么心思,同周正茂等三人耗下去了,当下,贾珙瞪了眼他们三人,高声说道:  “行了,本将没兴趣和尔等废话,就问你们,降还是不降?”

“若是不降,本将立刻将你们射死!”

贾珙做过来身来,对身边的亲兵喝令道:  “左右,本将数三声之后,他们若是还没有投降,立刻乱箭齐发,将他们这群逆贼射死!”

“一、二·······”  贾珙还没数到三,就见周正茂跪倒在地,举起双手来,大喊道:  “贾指挥使,小人周正茂投降,不要杀我。”

贾珙并没有理会,瞥了眼满脸犹豫的黄正孝,刘鹏飞二人,接着喊道:  “三!”

随着“三”字的语音落下,贾珙身边的亲兵,立刻射击,直接将他们三人射成了刺猬,死的不能再死了,看着死的不明不白、怒目圆睁的周正茂三人,贾珙嘴角上扬,对他们有些不屑。  从一开始给他们三人按上投降异族的帽子,本身就是冲着京城的刘常威而去的。  这刘常威在辽东已经经营多年,对辽东了若指掌,若是留下他,到时候大汉朝廷缓过劲来,用刘常威为将,攻伐辽东,对辽东来说都是个大灾难。  如此,给周正茂、黄正孝、刘鹏飞三人扣上通敌的帽子,借用辽东巡抚李开河的手,将辽阳城陷落的帽子,结结实实地扣在刘常威的头上,让他彻底翻不了身,就是贾珙日后的计划。  将周正茂、刘鹏飞、黄正孝三人的首级收拾好后,贾珙这才放心地去后院,穿上自己的甲胄,拿起手中的玄铁陌刀,带领亲兵一路向辽东巡抚衙门赶来。  此时,那些伪装在鞑靼人、瓦剌人难民中的斥候营纷纷活动开来,在那些文官和腐儒聚集之地,杀人放火,引起混乱。  先前随贾珙进城的大军,也分作四拨,将辽阳左卫、中卫、右卫的驻地团团围住,不让他们外出,另一拨在满贵的带领下,前来贾珙处听命。  贾珙才来到巡抚衙门门外,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惊叫声、惊恐声、喊声、怒骂声交织一片,嘈杂不已。  贾珙瞥了眼身边的刘福,示意他上前叫门,半天也不见门开,贾珙脸上略一犹豫,让满贵带领的归化瓦剌人大军直接从了进去。  没一会儿,辽东巡抚衙门里面就更乱了,有许许多多的仆人拿着金银首饰,古董字画等物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刘福派人将他们都打翻在地,捆绑手脚扔在一边,留待以后处理。  正当贾珙等得有些不耐烦时,李开河穿着一身仆人的衣服,惊恐地跑了出来。  贾珙冷笑一声,飞身下马来到已经吓傻了的李开河面前,大声说道:  “巡抚大人,周正茂等人反了,他们刚刚夺了末将守卫辽阳城的军权。”

“这就勾结城外的通古斯人、鞑靼人、瓦剌人联军,打进了辽阳城,看来辽阳是保不住了。”

“末将这就保护李大人您出城,前往京城,向朝廷求援!”

刚看见门外的军队,本就吓得不轻的李开河就打算撒腿望巡抚衙门里跑去,待到听到贾珙的声音,这才止住了要逃跑的脚步,转过身来,仔细打量了来人,确认是贾珙之后,喜极而泣。  听清贾珙所说的事情,李开河对周正茂、黄正孝、刘鹏飞等人勾结胡人,恨之入骨。  当下,李开河也只得接受贾珙的建议,先逃出城去保命再说,而后去京城向朝廷告刘常威的刁状,将丢失辽阳城的责任扣在刘常威的头上。  贾珙一行人才刚出西城门外,早就押着萨哈廉的囚车等在这儿的孙振武,赶忙过来贾珙面前躬身道:  “启禀将军,末将·········”  还没等孙振武话音落下,贾珙抬起左手的食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想是见马车停了下来,在车里的李开河有些惊恐地问道:  “贾指挥使,为何不走了?”

“可是城外也有叛军,这可如何是好?”

贾珙嘴角一撇,心里对李开河的贪生怕死很是不屑,过仍是耐心地解释着说道:  “巡抚大人,我们已经到了西城门外了。”

“此去京城若是空着手,你我恐怕都不好交代,末将派人趁着城内大乱,将萨哈廉给劫了出来!”

心里正想着此去北京,该什么向恩师——李攀龙解释辽阳城的丢失,该如何把这顶帽子扣在刘常威和贾珙头上的李开河,闻听贾珙此言,心里一喜,马上计上心头,撩起车帘,跳下车来,确认囚车里之人,正是萨哈廉,只是此人昏迷不醒,李开河有些疑惑不解地望了眼贾珙。  瞧那李开河的神色,贾珙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当下解释道:  “为了方便,给萨哈廉下了点迷药,他若是大喊大叫将通古斯人招来,我等可是跑不掉的。”

闻听贾珙此言,李开河点了点头,也就不再纠结,只要到了北京他能圆得过去,有官当就好,其他的用不着节外生枝。  李开河转过身来,在贾珙亲兵的服侍下,上了马车,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传来的喊杀声,顿时,吓得李开河一激灵,趴在马车上尿了出来,单薄的身体也止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侧眸瞥了眼李开河的狼狈模样,贾珙的眼光看行远处,他自然知道,此刻还能在辽阳城内自由走动的,那都是自己的兵马。  眨眼功夫后,贾珙收回目光,打算将戏演到底,转过身来大声道:  “不好,胡人联军进城了!”

“孙振武,你先带着人,拖着囚车,和巡抚大人先撤去辽西宁远城。”

“这里有本将交给辽东经略李禀宗大人的一封信,你到时候强此信交给他,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孙振武连忙起身从贾珙的手上接过信,一边说道:  “将军,那您·······”  这时,在马车上的李开河忍不住开口催促说道:  “贾指挥使,胡人来了,我们快走吧!”

侧眸瞥了眼马车,心里很是鄙夷李开河的为人,但贾珙仍是大声说道:  “孙振武,你们先走!”

“本将在这儿为你等争取些时间,要不然谁都走不了!”

说着,贾珙提刀上马,以目示意孙振武快点将这个蠢货拉走,省得一会儿就露馅了。  孙振武向贾珙躬身一礼后,就带着五六十个斥候营的将士,直接将装有萨哈廉的囚车,和装有李开河的马车拉走了,一路向西,朝着夜幕中的宁远城而去。  大半个时辰之后,辽阳城的混乱,就彻底稳定下来了,那些收不住手的鞑靼人、瓦剌人都一一被斩杀,大火也被扑灭,无家可归的人都暂时被收容进了军营。  而那被贾珙大军包围的辽阳中卫、辽阳右卫、辽阳左卫,因为群龙无首,大营里也没什么粮草,在看到周正茂、黄正孝、刘鹏飞的三颗人头之后,这才不得以投降了贾珙。  翌日,太阳初升之时,辽阳城的城头早就挂起了“贾”字旗。  经过大半夜的奋战,贾珙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取了整个辽阳城,此刻辽阳城绝大部分的粮草和钱财都归了贾珙。  昨日,混在归化鞑靼人、瓦剌人中的斥候营将士,就是鼓动这些活不下去的鞑靼人、瓦剌人手持弯刀去袭杀辽阳城那些文官的家宅,或是官宦士家的家宅。  而后,这些杀红眼的鞑靼人、瓦剌人有被赶来的贾珙大军所消灭,这些钱财都作为战利品,予以一一清缴。  这样,就很合理的进行了财富转移,别人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一夜好眠,贾珙伸了伸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喊了几声“春桃”、“夏荷”都没有人应。  贾珙这才反应过来,春桃、夏荷二人在贾珙夺取沈阳后,就留在了那里了,此刻,她们二人根本就不在辽阳。  贾珙有些好笑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念念不舍地从火炕上爬了起来,这时,门外的小丫鬟鱼贯而入,拿着各种洗漱用品伺候贾珙洗漱。  喝过肉粥,用过早点后,贾珙这才缓缓来到大堂,抬眼望去,此刻,大堂里李定国、曹变蛟、赵率教、宁完我、范文程、贾雨村、张如圭、张德彪、满贵、叶振龙、李伟刚等人早就到了。  贾珙一路行来,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向他行礼问安。  贾珙来到主位前,缓缓坐下后,扫了眼堂下的众人,一挥右手,示意他们都坐下。  只见,宁完我当仁不让地坐了贾珙左手边第一的位子,范文程也不甘心落后,坐在了宁完我的左手边。  贾雨村此人,贾珙昨天夜间趁乱才将他放了出来,他本和张如圭就相识,又同是因为贪污辽响,被辽东巡抚李开河拿下。  贾雨村、张如圭他们二人相互推让一番后,这才由贾雨村坐了左边文官第三把交椅,张如圭坐了第四把交椅。  右手边武官这边,昨日毛文龙率领的难军营、满贵率领的仆从营都立下大功,在贾珙的授意下,就由满贵坐了第一,毛文龙紧随其后,其他人依官职大小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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