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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冷热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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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端坐正中,一众男女晚辈祝贺不断。看着这场面高兴,但她还是有充分的清醒。  “孙女获得贵妃称号,这是她的荣耀,也是贾家祖上积德所致。这样一来,我们都可以享受到娘娘的关照。”

贾母的语气里既有欣慰,更多的却是对孙女获得尊崇地位,交换来的富足安逸生活的感怀。  “母亲说得正是。”

贾政恭敬地施礼后,再开口说道,“元春为家里挺身入宫,当今圣上更以隆恩相对。这样的情形,就是自古以来看戏的戏文里,也是从没有过的。”

他这夸张的话说罢,一众人等齐声称颂皇帝恩德,以及元春娘娘的恩惠。  “皇帝日夜侍奉太上皇、皇太后,也就想到入宫多年的嫔妃宫娥们,也已抛离父母多年,必是想念不已。”

贾政感慨地说道,“皇帝说‘两边因为不能相见而悲伤,多有致病致死者,这都是因为朕躬禁锢导致’。”

“陛下实在是仁德的圣君!”

贾珍率先高呼,其他人跟着称颂。  贾政待众人的激情稍弱,再接着说道:“因此,皇帝启奏了太上皇、皇太后,请求每月逢二六日期,准许椒房后宫的家属请候入宫看视。太上皇、皇太后闻言大喜,称赞皇帝至孝纯仁、体天格物,又特别降旨,准允椒房贵戚可以启请内廷銮驾入其私第。”

贾珍随即搭话解释道:“这就是说,如果贵戚的家邸阔气,就可以请回省亲!别人先不说,周贵人的父亲,已经在家里大兴土木;吴贵妃的父亲,因为家宅不够阔大,干脆到城郊找地方去了。”

王熙凤不禁笑道:“幸好咱们家有祖辈的好底子,不用这么被动。”

“那是自然。”

贾珍得意地捋着胡须答道。  贾母点点头,看着众人说道:“我那孙女为家里抛舍了亲情,去了那再不见人的地方。现在她既升了贵妃,又有太上皇、皇太后、皇帝的恩准,我们自然也是要做这个打算。”

贾赦、贾政、贾珍等人,随即就拱手应命,说是尽快安排、筹划。  因为宁荣二府的面积阔大,之前又有宁国府里的会芳园为基础。贾政等人商量过后,很快确定了接待元妃省亲的别墅规划。  拆掉两府后面半个院子的隔墙,从会芳园至两府的北面,丈量了三里半大小的地方,可以充作省亲别院的用地。  基础规划有了,然后就是请人去画图样,确定后筹备各样物资用料,再就是立刻开工。  这是一个大工程,能够参与其中的,必可获得不小的私利。贾政、贾珍主导,但毕竟不能随时监督。日常管理的差事,还要有个具体人来管着才好。贾琏坐在自家屋中随即与王熙凤提及此事,说是必要拿下这个工程才好。  “你是连油锅里的钱都敢去捞!”

王熙凤撇嘴说道。  贾琏无奈地笑了笑:“不是二奶奶平日里管钱太严,我难道不想躲在阴凉处歇着吗?”

王熙凤撇撇嘴,没有再理会。贾琏连忙凑近前,涎着脸说道:“我若可以挣得一些辛苦银子,也省了你的支出。”

“可见你那几两俸禄银子都是禁不起使用!”

王熙凤也笑了。  想了想,她低声说道:“蓉大少年若是出面,珍大哥哥必会担心别人说他年幼。所以你可去找蓉哥儿说,此事你来出头,得了银子分他一些就是。如此一来,两边的人就都没异议了。”

“二奶奶说得极是!”

贾琏笑着答应了下来。  工程浩浩荡荡地展开,贾芸、贾蔷等人因为没能挤进去而心里不服。两人先后找到贾璘,提及此事的时候,都表示了遗憾的心情。  若说这两人已有了好事,却还是贪婪,此话并不能成立——既然是可以见到的大利润,为什么不去挣呢?贾芸率先忍不住,找个借口去拜见贾璘。  下值后的贾璘才回到住处,袭人、可人就帮着来为他更衣。袭人边解衣袢边说道:“天气也就热了,大爷身上都是汗。奴婢倒也备下了热水,”她的话还未说完,可人拿着贾璘的袍带去挂好,嘴里嗤笑道:“袭人做事一向仔细,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我想着帮忙,定也是插不上手的。”

贾璘“呸”了一声道:“说是用你插手了吗?”

可人福了福告罪,却仍忍不住笑。袭人立刻脸红,抬头看了一眼神色漠然的贾璘,嘴巴张了张,想要忍住又还是还嘴道:“原本大爷已是辛苦,再就冷热不定。本该用心才对,难道还要用冷水不成?”

可人配合着打个激灵,笑着走来说道:“一会子冷,一会子热,袭人却真真喜欢混闹。”

袭人的红脸低到了胸颈,手里只还灵巧地动着。  “快住手吧。你这蹄子凭空乱动,怕不是就急着解大爷的中衣了?”可人掩嘴笑道。袭人把他换下来的衣物暂时放在旁边,气得嘴里要再说,贾璘连忙说道:“再混说下去,就不知道你们立刻马上是要谁的热,谁的冷了!”

他说得急促,袭人、可人忍不住都笑了。两人再要说几句,却听得院里有人喊道:“父亲大人可在?”

袭人也不理会,可人径自代为回道:“大爷倒是回来了,只稍等。”

贾璘更衣后坐定,贾芸进来见礼后,也就说起想着要去找贾琏言说参与建设的事,却被贾璘劝住了。  “琏二爷再是豪爽,也要听从凤姐的意思。与其舍近求远,不如直接去找凤姐。现在天气已热,你去买些沉香、冰片送给凤姐儿。再说些好话,她定能给你找个差事做做!”

贾璘笑着对贾芸说道。  贾芸听得有理,按照这个方式去做,果然获得了帮着料理别院内花草树木的事务。  这边贾芸才连声道谢着离去,袭人再要请贾璘沐浴,那边的贾蔷又接着跑来问候。除了庄上的事,贾蔷也顺势哀叹道:“好大的园子,侄子却没机会效力。”

看起来再没什么机会可以参与进这个大工程,他心里也是着急。贾璘不在意地笑道:“你却有个更大的差事可做呢。”

见他满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贾蔷立刻再喊两声“爸爸”。  贾璘摆摆手,低声答复道:“之前府里也有这个意思,但因为花费过高,总未能狠心去做。现在既然修了别院,那就肯定是要实施了——我替你去找老太太,此事必可成功。”

他所说的,就是贾府原本筹备自己组建个戏班子的事。现在结合了修建省亲别院,贾母但听提及此事,立刻说道:“我已经让二老爷去安排了。”

这件事因为要动用大笔的银子,所以宁荣二府的贾赦、贾政、贾珍这三方,都参与了其中。  贾琏因为管着别院的施工,贾蓉也不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就选定了贾蔷去办理去江南采买伎人的事。宁国府再派了赖升的两个儿子,贾政再派了两个清客相公单聘仁、卜固修一起前去。王熙凤嘴里说着不参与这件事,却也派了两个懂行的贴心人赵天梁、赵天栋跟着。  至于买戏班子人员的银子,荣国府的赖大经过查账后,说是“江南甄家尙歉五万两银子,就先支取三万两,其余两万两银子作为采买帘栊帐幔等费用”。  得到这个差事,贾蔷自然是欢喜万分,对相关人员一个劲地道谢。临行时,他先是说要答谢,被贾璘喝骂了几句“用得到你的钱”?!  既然如此,贾蔷带着歉意说道:“要和父亲分别一阵子,请恕罪。”

“事情办得妥帖最为重要。”

贾璘淡淡地说道,“家里办事仔细,将来做大事的时候,也是同样。至于家庙和水仙庵那边,我让芸哥儿先代你管着。”

贾蔷再施礼不断,千恩万谢之后,与那几人一起出发去了江南。  省亲别院的筹划、施工,在一个名叫山子野的人的指挥下调度下,进展得很顺利。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种花、山石树木等,都遵从山子野的安排,进行得井井有条。  贾政平时还是上朝公务,回来后偶尔去后院看看,觉得有什么事不妥,就会去找贾赦、贾珍商量。贾赦不想多参与,只是勉强应付几句,再就是喝骂儿子贾琏几句,由他去应对罢了;贾珍也有不同的聚会,只是让赖二、贾蓉等人应命。  贾琏看似主责这事,其实并不耐烦过分劳烦;贾蓉虽然在家,却还要忙着打造金银器物。觉得聊天的人都没有,贾政气恼之余,又见贾宝玉只是躲在贾母那里,更是不能追过去打骂。  “近来璘哥儿也是少见,却是在忙什么?”

他对身边的随从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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