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

李易轻声说道。　　“我……”云昭昭咬着嘴唇，“我……倘若，倘若我与你相识更早，你……”　　忽然，云昭昭耳朵一颤：“上面好像有动静。”

听着坑洞外的声响，李易暗自吐了口气，但又有些烦恼，怎么来得那么不凑巧。　　“你听错了吧，上面没动静，你想问我什么，快些问啊。”

李易催促道。　　“不，我没听错，上面确实有动静。你仔细听。”

云昭昭面带喜色，“说不定，有人来救我们了。”

李易没能糊弄过去，哼哼道：“也有可能是孙医师的帮手来了。你别管上面，你到底想问我什么，我肯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你快问呐，要不然一会儿就没机会了。”

云昭昭奇怪不已：“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在乎我那个问题做什么，你不想活了？”

“不是……这话都到嘴边了，你总不能吞下去吧。”

李易捏了捏云昭昭的小腰。　　云昭昭嗔了他一眼，高声呼道：“有人吗？我是衙门的捕头云昭昭，可有人来？”

洞外很快得到了回应，一个仿佛能穿透次元的大嗓门吼道：“里面是二夫人吗？”

“二夫人？”

云昭昭一呆，随后一喜，“好像是你招的那个伙计关常的声音，我们有救了！”

“哦哦。”

李易脸上露出失落。　　“怎么你还不太高兴的样子，我们能活下来了啊。”

云昭昭很是不解。　　“昭昭，是你在里面吗？”

甘慈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是啊，阿慈姐！”

云昭昭欣喜不已。　　李易抬起头，看到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阿慈，快找条长的绳子来。”

甘慈又忧又喜：“阿易，你也在？好好好，关常兄弟，拜托你去寻条长绳来。”

“现在还没上去，你刚才想问的问题还有机会问。”

李易看向云昭昭。　　云昭昭一怔，想要开口却又止住，望了眼上面的甘慈，她小声说道：“我没什么要问的。”

她看着李易并没有劫后重生的庆幸，纳闷得很：“你好像知道有人会来救我们。”

“知道一点儿吧。”

李易敷衍着哼哼。　　多好的机会，一下子就没了……　　云昭昭眉头皱起：“你肯定知道！快说，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救我们！”

李易被她吃人的眼神逼得厉害，无奈道：“阿慈不是说有个叫木头的孩子失踪了吗？那个老疯子又是用孩子入药……　　木头爱吃饴糖，过来之前济善堂的聋哑少年给我塞了颗饴糖，想来是从木头那里得到的。　　阿慈去托巧巧找人了，以巧巧的渠道，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木头失踪的地方，也就是济善堂。　　所以，他们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你以为我和那老疯子说那么多话真是在和他理论？那不是傻子嘛？我只是单纯拖延时间。”

李易轻叹一声，他其实也只是在赌而已，赌甘慈和巧巧能来得及找到这里。　　现在看来，不仅赌对了，时间赶得还特么太巧了，再晚一丁点儿就好了……　　云昭昭怔怔地看着李易，原来……里面还有那么多算计……　　亏我还被他们的话带动地又生气又痛恨。　　好吧，我就是单纯地那个想和老疯子理论的傻子……　　一条绳子垂在身旁，云昭昭抓住了递给李易：“你先上去。”

李易没有推辞，他已经临近脱力，抓着绳子艰难地爬了上去。　　云昭昭在李易安全之后才抓住绳子，拔出石壁上的枪杆随着绳子踏着石壁几步跳了出去。　　“巧巧姑娘，你也来了。”

李易注意到巧巧抱肩站在一旁，斜睨着他。　　在底下时，没听见她的声音。　　巧巧打量着李易，脸上罕见地堆起了笑：“我本不想来的，只是为了报仵作姐姐之前的恩情。不过看到你这副鬼样子，我倒觉得不虚此行。”

身手灵巧的云昭昭都被猛火油泼了一脸，李易一个固定靶自然没可能幸免，半个身子都黑漆漆的。　　“阿易你受伤了？”

甘慈第一时间发现了李易身上的银针，“快坐到这边，我帮你取下来。”

李易听话地解下外衣，甘慈小心翼翼地帮他将银针取出。　　“阿慈，我的胳膊好酸，晚上帮我好好捏一捏。”

李易抻了抻手臂，几乎快没有了知觉。　　“嗯嗯。”

甘慈想也没想就答应道。　　还是我的阿慈最心疼我……　　晚上我也会心疼心疼你的……　　“嘶！二夫人，你这是去西山挖煤了？”

关常一看到云昭昭，两颗驴眼都瞪大了。　　李易还勉强能看出个人形，云昭昭这一头黑泥，连个人形都没有。　　巧巧忍了忍，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云昭昭大怒，横眉竖目：“你笑什么笑！”

狐媚子身边的小狐媚子，欺人太甚！　　巧巧斜眼：“是我救的你。”

赵家的走狗，果然无情无义！　　云昭昭又气又恼：“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不然呢？”

云昭昭握着枪的手捏得更紧了些。　　甘慈见状况不对，连忙把云昭昭拉开：“巧巧妹妹，这次多谢你救了他们，大恩大德甘慈没齿难忘，请受甘慈一拜。”

“仵作姐姐，不必如此，我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

巧巧赶紧去扶。　　云昭昭也将甘慈扶起，她低头瓮声瓮气道：“是我欠你一条命，下次用命还你！”

巧巧哼了声，颇有几分嫌弃：“上次你已救我一命，就算还清了。我才不要你的命。”

说来，上一次莫老险些把巧巧杀害，多亏最后云昭昭及时赶到。　　虽然是为了救李易，但也算是变相救了她，巧巧一直记在心里。　　甘慈微微一笑，一手握住一个：“都是姐妹，何必说得这么奇怪，动不动就用命相还的……昭昭，快过来，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

“我没受伤……就是这一身，需要沐浴。”

云昭昭审视着自己，露出苦笑，不仅黑乎乎的，还臭的要死。　　“那一会儿咱们回家，我用香料帮你去了这些怪味。”

“好。”

甘慈的介入下，争吵很快停了下来。　　关常偷偷凑到李易旁边，小声说道：“老板，大夫人好厉害，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听她的话。”

厉害你个头，哪来的三夫人……　　李易翻了个白眼，他倒没想到，甘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倒是一个平衡内宅的好手。　　“对了，孙医师在哪儿？”

李易忽得想起此行的目的。　　“孙医师？”

关常迟钝地问道，“哦，老板说的是外面那个老头，额头像寿星公一样凸出来的那个？”

“对。”

“哦，他死了。”

“啊？”

李易瞪大了眼睛，“你们把他杀了？你们怎么能把他杀了？”

他还有用呢！　　关常连连摆手，快速解释道：“不是俺们杀的，俺们来的时候，他就死了。还有前堂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也死了。”

“！！！”

一股凉气钻进李易的后背，李易忽然感觉到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