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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唯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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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星之基盘启动之前,文源便告诉金肯利:“唯有雪岩,必须是最后进入星之门扉的人。”

  现在,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他。雪岩被动地接受着他们的注视,他能够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期待与寄托。

  在星球即将沦陷,一切都笼罩在绝望阴影之下的地球,唯有这座大厅之中,仍然带着一抹光明的色彩。

  金肯利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去吧,少年。”

  雪岩感觉到有些目眩,他清楚自己的责任之重。

  简单地挥了挥手之后,他踩在空无的台阶上,朝着星之门扉进发。微弱的旭日之光从乌黑的云层中撒下,恰好照耀在他的身上。

  木星,太阳系最大的行星。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它的灵魂空间,竟是一处有着老旧氛围的人造建筑的甬道。这里色彩斑斓,事物、记忆、灵魂如残片般点缀在其间,有如收藏家的长廊。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建筑……”

  雪岩沿着唯一的方向前进。每次望向墙上的那些碎片,他的灵魂似乎都会轻微地抽动一下。这种奇异的感觉前所未有。

  终于,在长廊的尽头,他来到了一处书屋。空间不大,但是光线很温暖。

  一位戴着眼镜,面目慈祥的老者,坐在书屋内的沙发上,正在阅读。有那么一瞬间,雪岩感觉自己并没有来到什么行星的灵魂空间,只是在某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以旅客的身份来到一间书屋而已。

  老者收起书本,拿下圆框眼镜,亲切而仔细地端详着雪岩:“在你眼中,这里是什么地方?”

  没有寒暄,但是对话进行地非常自然。

  雪岩说道:“这里是一间书屋,您在这里看书,氛围很好。”

  老者欣慰地点了点头:“那么,这就是你眼中获得知识的地方。你可以叫我木星。”

  “非常感谢,木星先生。”

  木星说道:“我希望你能在这里放松一会儿,毕竟是最后的机会了。跟着一起来的姑娘,你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雪岩愣了一下,然后艾拉凭空出现,有些拘束地坐在了他的旁边。这种氛围就如同在和一位老教授夜谈。

  木星关闭了房间内的灯,然后打开了一顶光线很柔和的马蹄灯。

  “你已经濒临死亡了,雪岩。”

木星的口吻变得有些严肃,“抽魂分体是很难实现并稳定下来的技术,你终将被从这个宇宙中彻底清除出去。”

  雪岩闭上眼睛:“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木星说道:“我的知识和技艺比其他所有太阳星行星加起来还要多,就和质量一样。并且,我们行星的灵魂拥有可以通信的网络,很多事情都不是秘密。”

  雪岩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木星的语气放缓了不少:“但是,正因为你现在的特殊性质,才能做到在任何其他宇宙,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雪岩睁开了双眼:“不,先生。您不需要安慰我。正如你所说,我是从雪岩之中抽离出来的分魂,没有真正的实体,终会消散。这就是我最后一站路了。”

  他紧紧地握住了艾拉的手。

  木星说道:“看着灯的灯芯。”

  雪岩照做了。灯光并不刺眼,但却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让他感到灵魂的抽动愈发明显。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剧变。整座书屋以灯芯为核心,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不断变化的圆球。

  灵魂以极高的频率振动,随后分裂出了无数个分支。

  “你看见了什么?”

  木星的询问声在耳畔萦绕,但雪岩根本无法回答。

  “我……我看见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一切都平息下来。他终于理解了。

  那是伊萨华星云的真相。所谓的终极武器,并不是激光炮、聚变武器或能量盾之类的星际防御系统,而只是针对恶魔最脆弱之处进行攻击的特殊装置。

  倘若换一个对手,那就会全然无效。但正因如此,他们才有微渺的希望。

  雪岩眼神低垂:“你说的没错,只有我才能前往那个地方。其他人这样做,会导致现实中的肉体彻底和灵魂解绑而发生崩坏。一旦过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

  当雪岩回到星之基盘时,伊萨华星云立刻发生了剧变。这就好比画圆时最后缝合上的那一笔,虽然是微小的动作,对整体却至关重要。

  在地球上观测全部过程的金肯利咧开了嘴:“终于完成了。”

  霎时间,地球的表面出现了彩虹的护盾,那因如同星云般斑斓而得名的防护装置,出现在恶魔的眼前。

  恶魔长老议论纷纷,但他们都意识到,这就是曾经阻拦过恶魔一次的终极装置。

  德古里维斯说道:“无论我们如何攻击,那个护盾都会聚集克制的力量进行反击,这就是那个装置的功用。”

  这一次,即便阴影没有消散,绝望的氛围也消失了。地球上的人们目视着七彩色的天空,就仿佛他们的祖先在石洞外迎来暴雨后的彩虹。

  只不过,这份希望是如此的短暂。

  “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力量的差距吧。”

  德古里维斯示意恶魔集体以最大的效率开始发动进攻。

  很快,人们便发现情况不妙。虽然他们背后是整个太阳系,但能量终究是以十位能力者为桥梁进行释放的。

  这就好比两个瓶子,人类方容量大,但是瓶口小,恶魔方容量中等,但瓶口大。差距显而易见。

  溃败首先从伊萨华星云的外侧发生,随后势如破竹,连带星之基盘的光都黯淡了下去。人类精心策划多年的准备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滑稽可笑。

  天空黯淡无光,大地失去色彩,心灵不再宁静。

  人类如同失去智慧的兽群在地上奔走。这一刻,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末日来临了。

  雪岩清楚地知道发生的一切。他无比清楚力量的不足,以及迎面而来的压力有多强大。归根究底,他们所使用的,甚至不是自己的武器,只是借来的仁慈。

  “人类凭什么赢下这场战争?”

  只有唯一的方法,雪岩已经知晓了答案。于是,在伊萨华星云即将崩溃之前,他不计代价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强行将伊萨华星云的能量于局部放大了数十倍。

  在那一瞬间,以雪岩为中心的星之基盘,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绽放的光明,在被恶魔的阴影笼罩的宇宙空间中闪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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