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谢元姝,从不认得她,即便谢元姝说了那些话,小姑娘之间争风吃醋,阿宁怎么会想着往郎君们身上扯?”
她倒不是觉得傅清宁哪里有错处,只是这样的话实在来的莫名。霍明意想了想,淡淡说:“可能是有二娘的前例在吧。”
霍明舒?郑氏喉咙一紧。倒不如不问。陆氏并不知先前的许多事,乍然听了这么一句,皱眉问她:“明舒的前例?”
姊妹两个本来是商量好了,不把霍明舒饮酒之事说与陆氏知道的,先头她也只是回家之后同她母亲说了一番而已。但今日是遮掩不过去了,便把美人溪诗会上的事情也原原本本说与陆氏听。陆氏愣怔半晌,竟然气笑了:“好,好得很!”
郑氏看她那样,其实心里是怕她连女儿一并责罚的,犹豫了一瞬想说和两句,陆氏却没打算计较:“这么说来,是因明舒先因衍哥儿同阿宁走得近些醋着了,阿宁心思细,察觉到此事,今天在王府遇到谢元姝,听她那般阴阳怪气,方才觉得她是为郎君们的缘故,才上赶着来找麻烦?”
霍明意慎重点头,又解释:“这只是我的猜测,但除此之外,我想表妹也没其他的理由了。”
这也说得通。她才来不久,外面的人情世故尚且不知,那谢元姝与她更远日无怨,今天找上门来寻衅,她因见过霍明舒那副德行,自是觉得如此。“要真是这样,谢元姝挨了两巴掌,也不算冤枉她。”
陆氏捏着眉骨叫她起身:“你起来吧。”
该回的话都回清楚,见长辈没有要责怪的意思,霍明意才缓缓起身。闺阁娇养的女孩儿,平日里不大跪人的,哪怕是跪了这么一小会儿,膝盖也有些发麻还疼,起身时候踉跄了下没站稳。好在郑氏坐的近些,忙把人扶稳当:“腿疼得厉害?”
霍明意推着她母亲的手摇头说没事:“大伯母,您不罚我吗?”
陆氏神色复杂看她一眼:“说实话,我是没料到你敢当着我们的面撒这样的谎,且还抬出老太太的名头来压人。”
她一面说,不免摇头叹气:“可你是为了阿宁好,顾着你表妹,这本没有错处。再说回到家中,你不是也主动到我面前来回话了吗?你既知撒谎骗人很是不该,非大家风范,往后大抵不会轻易做这样的事情。今天乃是情有可原,就算了。”
郑氏松了口气,霍明意却笑不出来:“大伯母,谢元姝她……”“她受了惩罚,内廷掌刑的太监手下是不留情的,二十杖够她在床上躺好几个月。”
陆氏打断她,“她姑母到底是昭王妃,太后总要给昭王府留些体面,难道打了板子即刻送回太康去吗?叫她在京中养伤也不妨什么,横竖她既下不了床,更出不了昭王府半步。等过几个月养好了,就要回太康了,这辈子都不要再想到金陵城来。事情到此为止,太后既然过问,无论怎么样,咱们就都不要再提了。”
而且这罚的确实够重了。连谢元姝的父母兄弟也受了责罚,昭王夫妇还罚了俸银,太后已经把能做的做到了极致,难道真为这个把人打死算完吗?“阿宁如今是树大招风。”
陆氏幽幽叹道,“这样够了。若觉得不够,老太太听了旨意怕早就进宫去见太后,也不会在家里等着咱们回来。”
霍明意至此才收了声,再无后话。陆氏又同郑氏交代了几句,便叫她们母女回家去了不提。自长房院出来,四下无人,只有跟着伺候的奴婢们,又很有眼力跟的并不近。郑氏拉着霍明意的手叮嘱她:“既然回过你大伯母,她说此事揭过不提,就不要再与人提及,记住了吗?”
霍明意犹豫了下:“祖母那里也不说吗?”
郑氏说不用:“老太太眼下一颗心都在阿宁身上,你去跟老太太说这个,老太太跟你大伯母的意思八成一样,不要再提了。”
霍明意才点头说好:“娘,我想回绿微堂去陪着表妹。”
提起这个,郑氏眼底泛起心疼来:“等会儿去吧,你跟我去休息会儿,睡一觉,晚些时候起来我陪你过去,劝劝老太太去歇歇神,你守着阿宁床边,仔细她要什么。”
到底是为了护着她才伤的。郑氏方才本就不想走,无奈老太太非要一个人守着,她只能带了女儿离开。霍明意说了声好,人有些萎靡。郑氏见状劝了她几句:“一会儿去陪阿宁说话,不要垂头丧气的,她护着你,你也在长公主面前护了她,这是你们姐妹情深,把她照顾好,让她养好伤,高高兴兴的,别总是垂头丧气,她护着你并不是要看你自责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