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重重叹气的时候，才开了口叫王爷。昭王皱着眉头看过去：“什么事？”

“王爷休妻已经有好几个月，太后始终没有给王爷物色新的王妃人选，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这个事儿，其实王爷心里很清楚，外头的人说什么的都有。”

昭王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那些人成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只会说三道四的说闲话。无非是说昭王府如何受了冷落，朝廷根本就不把昭王府放在眼里。什么别看他如今也是个亲王之尊，但那跟升王府差得远了去了。升王的血脉更正统，他母妃生前也更尊贵体面，自然非昭王与荣王可比。荣王是个什么野路子爬上来的东西，也配跟他相提并论！那就算了。他怎么就不算正统血脉了？他父王也是先帝的堂兄弟，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所以他祖母自然也是一样的尊贵体面，贵重无极。凭什么他就不配与升王相提并论了？越是到了如今，升王府接连添丁之后，那些人更是有话可说。太后看重升王府，再对比着看看，他连续弦王妃的人选都没有定下来，两相对比，确实是云泥之别。这样的话传到昭王府中，竟然连王府的那些属官，都开始私下里议论起来。昭王想起这些，越发怒火中烧。“明晏，你说，本王这些年，可曾做错过半点事情？从来谨慎，对太后更是勤勉侍奉，如今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和结局？本王绝不甘心！”

明晏皱了皱眉；“王爷就是不争不抢，太不显眼，才越发叫升王府得意起来。弄到如今，外头的人也不怎么把王爷当回事儿。早几年前，我就曾经劝过王爷。升王是先帝血脉这不假，王爷难道就不是尊贵的人吗？老王爷跟先帝是一母同胞的，都是明宗皇帝嫡亲的血脉。唯独荣王，最是不该入众人眼中。这些年，他顶着亲王之尊，倒也在金陵城中混的风生水起。当初王爷私下里跟荣王较劲儿，我也劝过王爷，荣王是可以做朋友，甚至是将来做盟友的。凭他的出身，无论如何不该痴心妄想。但他肯安分守己，或是接受一点，跟王爷合作，拉升王府下来，将来王爷得了势，自然也能保荣王府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只是王爷当初一概都没有听，跟荣王府较了三年的劲儿，弄到最后，几乎是两败俱伤。在太后眼中看来，王爷也成了那等子上不了台面的，只会跟荣王之流斤斤计较，全然没有心胸二字。也正因为如此，升王在太后眼中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了。王爷且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呢？”

可是现在说什么也都完了。昭王自己心里并非不清楚。当初也是他还年轻气盛，没有把明宴的规劝听进去，更不怎么放在心上。早些年的时候，王府里虽然养着这些谋士，他却其实不怎么看得上。觉着这些人阴谋算计，钻营计较，终究是不入流的。结果到头来，吃亏的全是他自己。现在再想回过头去跟荣王府修缮关系，那傻子也知道他是图什么，为什么了。他在太后那儿已经不得恩宠了，荣王现在肯定会认为他都是有机会争一争的，怎么可能再回过头来帮着他？现如今就只能是各凭本事。偏偏升王府的赢面，又一直都是最大的。昭王咬牙切齿：“你说的这些，本王都知道，现在再拿出来说，对当下的局面，有任何帮助和好处吗？”

他转过身，目不转睛盯着明晏看：“所以明晏，你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什么好的办法，也不用跟本王兜圈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