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侦探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相信你没有杀阮文中吗?”
方成:“你不是说过,我不会用那样的方式杀人吗?”
朴侦探:“那只是部分原因,并不确定。真正的原因是,阮文中临死之前,可能是因为做了许多违背人性的事,良心发现,曾尝试和警察联系过,想要投案自首,然后他就死了。很显然是有人得到了消息,所以就杀人灭口。然后他们做了一个圈套,嫁祸到你身上。不然警察怎么会那么巧正好抓到你,还有现成的确凿证据。从各方面的信息来看,你没有杀人。”
方成:“也就是说您能证明我的清白?”
朴侦探:“没那么简单,我们缺乏具体的证据,除非抓住陷害你的人,让他们招供。可办这些事的都是小人物,如果我们紧盯这一件事,就会打草惊蛇,那个组织和深灵网站,还有长老,都会消失不见,到时候我们的调查进行不下去,杀阿芬的主谋也找不到了。所以现在还不是着急的时候。”
方成说:“好吧。不过要是依您这么说,警察里也有他们的人?”
朴侦探:“是,他们的触角无所不在,警察、情报局,还有其他的政府机构里都有他们的内应。除了我们这个小队,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方成:“那现在怎么办?”
朴侦探摸了摸下巴,说:“我想到一个计划,利用定位器把他们吸引过来,然后我们再顺藤摸瓜,看看能查出什么。”
方成:“好,我能做什么?。”
朴侦探:“跟我来。”
二人来到二楼,窗口架设了一台照相监控设备,对着窗外。朴侦探走上前透过相机的取景孔看了看外面,招呼方成来看。方成看到相机对着的是远处一栋民房,朴侦探说:“眼睛已经把定位器放在了那栋房子里,我们在这里监视,有了异常情况就拍下来,再分析。”
朴侦探拍了拍方成的肩膀,说:“你这几天没睡好吧,先去里屋休息,等有了情况,我会叫你的。”
方成确实已经两天没睡觉了,虽然困乏疲惫,但躺到床上,却有些失眠,思考着事情果真如朴侦探所说,罗卡和深灵没有关系,那么凌小姐言之凿凿的告诉他的那些事就是在骗他,可为什么那?他身上的定位器是她做的吗?在庄园的时候,凌小姐是有机会放置的。那么她设计这些想利用他得到什么?还有那一夜,也是假的吗?或者凌小姐当初得到的就是假情报,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帮助自己,定位器和她也没关系。方成当然希望是后一种,现在也只能查下去再说。带着满脑袋的疑问,沉沉入睡。一觉睡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方成起来看到朴侦探在外间的沙发上打盹,眼镜正在监视对面的动静。朴侦探察觉到方成起来了,指着桌上的照片说:“你醒了,看看这辆车认识吗?”
方成拿起照片,上面是一辆黑色的宝马。朴侦探继续说:“这辆车在凌晨四点和九点的时候,两次经过这条街,开得很慢,并且车里的人在向有定位器的房子观察。”
方成说仔细看了看,说:“不认识,从没见过。”
朴侦探:“我们调查了这辆车,它属于一家名叫‘富德’的慈善机构,我们现在去看看。”
两人驱车向南郊出发。在离城十几公里,朴侦探下了公路,进入一片树林,把车停在林中,带着方成走到公路的另一边,那里有条岔道,尽头是几栋白色的建筑,外面有铁栅栏围住,栅栏外是茂密的树林。朴侦探和方成在隐蔽在树林中,沿着外围侦查里面的情况。朴侦探一边拿着望远镜观望,一边对方成说:“这个地方叫‘富德慈善院’,里面有养老中心和孤儿院。负责人叫‘汪家鼎’,是著名的慈善家。”
方成透过栅栏看向里面,白色屋宇前是大片修剪整齐的绿色草坪,一些穿着整洁的老人,坐在草坪边的长椅或者轮椅上,有的在聊天,有的只是发呆,陪伴在旁的护士笑容和蔼,亲切可人。草坪的另一边,几个五六岁的孩童在跑跳或是专心研究地上东西。景象和谐而温馨,和方成这段时间所经历的完全不同。方成说:“看起来这里没什么问题。”
朴侦探:“不知道,但凡事不能看表面。”
方成:“您是调查局的人,拿着证件直接进去检查就是。”
朴侦探:“你知道汪家鼎是什么人,大慈善家,他的基金会每年都在慈善上投入大笔的钱,在这个国家赫赫有名,连总理都接见过他,说他是这个国家的良心,在政商两界有很多朋友。我们没有搜查令,就算是有,进入他的地盘搜查,如果没发现任何违法的证据,就等于捅了个马蜂窝,会引起各方面的责难,结果是我们难以承受的。而且,拿着证件光明正大的进去,大概率发现不了任何事情,反而暴露了我们自己,会起他们的警惕。还是要秘密小心行事。”
二人围着慈善院外围转了一圈,发现这处机构规模还真不小,除了前面用铁栅栏围住,面积宽广的护理区和孤儿院,中间是办公楼。后院则是用混凝土做围墙,从上方看,里面有几间大屋的屋顶。一条沙石小路通向后门,门上安装着监控器,四周很安静,没什么异常。他们借助树木的掩护,在靠近后院地势略高的土坡上,一直待到晚上。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接近凌晨的时候,前面院子进来辆车,沿着道路开到后院。朴侦探用望远镜查看,对方成说:“就是它。”
把望远镜交给了方成。方成看到那车就是照片上那辆黑色的宝马。眼看宝马车进了后院就没了动静。两人又等了很长时间,面前的慈善院除了办公区域还亮着几盏灯,其余地方都是黑沉沉的,四下里沉寂无声。他们想靠近一些观察,往前走到围墙边。突然一连串犬吠在黑夜中炸响,刺破静谧的结膜,震颤神经。两人只好退了回来。守到天光放亮,院子里也没有任何变化。朴侦探说:“走吧,先回去再说。”
两人退出了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