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陈慧微笑着朗诵。江明尤为激动：合着陈慧的节拍一起朗诵后面的两句：“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陈慧十分惊喜，笑了笑，看了一眼茶几上的一个盘子里放些糖果、零食，小声说：“随便吃点。”

江明长舒一口气：他猛然意识到眼前的陈慧，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女孩。他看了一眼盘子里的零食摆放整齐而雅致，不忍去拿起什么，防止那样的摆放有所缺陷，或者说，想爱护好陈慧的一切。陈慧笑着说：“吃吧，别客气。”

江明点点头，还是没有动手拿东西吃。虽然江明很想吃点什么。江明想转换话题，故意问茶叶的知识，便问：“你认为，喝什么茶叶好呢？”

“现在天气稍微凉，喝红茶吧。”

陈慧轻声说，“暖胃。”

江明又哦了一声，想着什么不停点头。陈慧也端起小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小口，放下，看得出来，陈慧经常这样喝茶，或是看书。江明用极快的速度看了一眼陈慧：白皙的脸上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略微突出的鼻子，和丰满的嘴唇显现出她高贵的气质。蓬松的头发轻盈地落下来，落到那丰腴胸脯上，领口处可以看见白雪一样起伏的乳峰。她的全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陶醉其中，无法自拔之际却没有一丝非分之想。陈慧的脸红了，她感受到江明的注视：有意识的抬起脸来，眼睛直视江明的眼睛。江明看到陈慧那勾魂的眼神，迅速逃离了陈慧的眼神，同时猛然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脸红，这样的一种感受是从未触碰到的。江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过于紧张；但眼前的陈慧娇娆妩媚，让人时不时进入到另一种虚无缥缈的美妙世界，就像是一个人在宽广无边的河水里畅游。“你喜欢听谁的歌？”

陈慧问。“齐秦的。”

江明说。“不会吧，我也是喜欢齐秦的歌。”

陈慧笑着说，站立起来，走到窗口下，掀开白色的绒布，按下倒带键，里面的马达飞速转动，发出“吱吱”的声音，一会又按下播放键，调低了音量。屋子里立刻响起了熟悉的歌声：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音响的低音厚重，震撼，让人自然而然随着歌声浮想翩翩。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江明猛然感到内心一热，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陈慧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江明很想去拥抱陈慧，好像只有拥抱才能表达此时的心情，但又不敢那样做。他想了又想，试探着问：“你喜欢看哪些书？”

“《茶花女》。”

陈慧说，“写的一个妓女，向往和追求爱情，一个感人的悲剧。”

江明顿感惊讶，无言以对，这本书只是看过，断断续续看了几个月，没有去思考小说要表达的情感，深感自己的肤浅。“《简爱》你看了吗？”

陈慧问。“没有。”

江明说。其实他看过《简爱》，也是囫囵吞枣似的看完，所以不敢谈论里面的内容。“你拿去看吧。”

陈慧说着，站立起来走到书柜旁取出《简爱》。“这本书讲的什么故事？”

江明故意问。“呵呵。”

陈慧笑着说，“你好好看吧，自己体会。”

“好吧。”

江明说，试想好好看看这本书，内心里非常感谢陈慧借给自己书。他想到这里，应该好好的向陈慧学习，再不要像以前那样对待任何事情只是蜻蜓点水，有些激动的语气说：“好的，感谢。”

“不客气。”

陈慧小声说，用一个布袋子装了《茶花女》和《简。爱》。“我想尽快找份工作。”

江明毋庸置疑的说。“是啊，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啊。”

陈慧说，“我支持你这个想法。”

“李玉珍想推荐我去当兵。”

江明说完，才意识到在陈慧面前不该提李玉珍。“李玉珍？”

陈慧惊讶地问。江明预感到什么，后悔自己真不该说到李玉珍，但话已经说出，也不好掩饰什么，直接说：“陈风介绍认识的。”

“你要是能去部队很好啊。”

陈慧有点勉强的说，小声问：“你们是在谈朋友吗？”

江明的脸红了，像猴子的屁股。他有点勉强地说：“我和李玉珍只是普通朋友吧。”

“什么朋友不重要，李玉珍和我是同学，呵呵。”

陈慧终于笑着说，“其实，我们现在，也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过多的解释。”

“不好意思啊。”

江明依然带着歉意说。“这有什么呢，每个人就应该多几个朋友。”

陈慧笑了笑，说，“她伯父确是很大的军官，要是说李玉珍让你去当兵，那一点问题都没有，以后，肯定是提拔当干部。”

“我可没有这样想啊。”

江明说。“她家很多亲戚都去当兵了啊。”

陈慧说。“我可能不会去。”

江明笑着说。“为什么呢？”

陈慧问。“我不想走后门。”

江明说。“现在，还有你这样的思想的人，不多了。”

陈慧说完就笑了。“我是不是很傻？”

江明问，希望陈慧给予客观的评价。“人各有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过，李玉珍让你去当兵这件事情，是非常正确的。”

陈慧笑着说，“她一定是很喜欢你，哈哈。”

“可是，我只是当李玉珍是普通朋友，她也这样跟我说过。”

江明说完，专注地又看了一眼陈慧，发现陈慧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于是，他感觉到内心里很满足。“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陈慧索性笑着问。“我相信，我们就是一见钟情。”

江明脱口而出，顿时感觉脸上发烫。“你开什么玩笑？”

陈慧正色道。“感觉和你在一起，有种特别的美妙的感觉。”

江明继续说，“但是，没有语言能表达我此时内心里的想法。”

“我和你有些相同爱好，有些默契，像是很熟悉的朋友。”

陈慧说，脸上涌现出一抹红晕，又指着茶几上的零食说，“你吃点东西吧？”

“不用，不用。”

江明轻轻地说，其实肚子有点饿了，心想，面前的零食只是属于陈慧，还是留给陈慧享用吧。陈慧拿起一个面包，撕开塑料包装，然后递给江明。江明只好从陈慧的手中接过来，轻轻地放到嘴边，好像是捧着一个宝贝似的，慢慢地咬了一口，轻轻地咀嚼，充分感受着面包甜美的味道。“好吃吗？”

陈慧问。“美味无比。”

江明无比感慨地说。心想，这是从未尝试的美味，更重要的是陈慧真诚的陪伴，让自己空虚，焦虑的心得到安抚。江明再次看了看陈慧的脸，笑着问：“你是什么学历？”

“高中。”

陈慧说。“你可以去教书啊。”

江明说。“我是有这样的打算。”

陈慧说，“做个小学老师。”

“我也是想去小学教书，其实，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老师。”

江明兴奋地说，眼睛逐渐潮湿了。“那你怎么不去呢？”

陈慧问。“要找人，走后门啊，哈哈。”

江明显得无奈地说，“走后门去教书，还能为人师表吗？”

“哈哈，”陈慧笑着问，“是不是要给村支书送东西？”

江明点点头，说：“我们村的支书就是不同意我去教书，这样也好。也许，这位支书做得是正确的呢。”

“你知道吗？”

陈慧笑着说，“大部门的民办老师，都在通过这样的途径进入小学教书的，难道都没有认真教学，做不到为人师表吗？”

“都是填鸭式学校，动不动就打人，”江明有点激动地说，“体罚非常严重。”

“这就是农村教育的现状。”

陈慧说，“你说到这里，我还真有义务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改变他们，我要是去小学教书，第一件事就是提倡不体罚学生。”

“愿你能做一个合格的老师。”

江明肯定地说。“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陈慧问。“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明说，“终有一天，我也会去小学教书。”

两人相视一笑，是彼此的一种关注和鼓励。陈慧的手大方地伸出来，与江明的手握在一起，陈慧说：“谢谢你啊，今天能和你交流，我决定去小学教书了。”

江明感觉陈慧的手非常细腻，好像握着一朵棉花，又轻又柔软，同时像有电流一样从手指间传递到全身，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嗦，小声地激动地说：“你会成功的。”

“你也准备找个地方上班呗，你要是去种地，就埋没你的才能了。”

陈慧说着，轻轻地抽出了手。“江明有点什么才能？”

江明说，像是问自己。夜，已经很深了，周围寂静极了，能彼此听见心跳。不知道是不是冷的原因，江明感觉到有点控制不住抖嗦的身体，想立即离开，便小声说：“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陈慧点点头，温柔地笑笑，提起装书的布袋子为江明开房门。江明依依不舍的走出来，他很想鼓起勇气从后面拥抱陈慧，他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喘息，猛地长舒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冲动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