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铁甲重骑组成的大型锋锐,还是十几员猛将亲自担任的小型锋锐,都不是鲜卑人能够抵挡抗衡的。 铁甲重骑兵,依靠完全超越的装备优势,就这么一路向前横推而去,以这些铁甲重骑兵的冲击力,所有阻挡在他们路线上的敌军,都会被直接碾压为肉泥。 十几员猛将,各自带领亲兵,领头冲杀,面前几乎难有一合之将,那向前冲杀的气势和速度,以铁甲重骑兵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厮杀了一天,鲜卑的军阵本就已经士气低迷,此时被汉军全面冲击,前军根本抵抗不住,很快就陷入混乱之中,被汉军肆意屠戮。 铁甲重骑兵的冲锋,依赖的就是速度,很快就全面突破了鲜卑前军的阻挡,杀入鲜卑的中军之内,继续向纵深突进。而鲜卑各部也从前军的的混乱崩溃,演化成全军的混乱。 鲜卑各部的人马,在惊慌之下,已经完全无法进行指挥调度,而这种全军的混乱崩溃之下,有人要逃跑就是完全不可避免的。 最先逃跑的自然是西部鲜卑的兵马,这一万西部鲜卑的兵马,来参加鲜卑联军,本身就是凑数的,一直在旁边划水打酱油。 这次鲜卑与汉军决战,他们又是在鲜卑军阵的后方当老六,看到前军已经彻底被打崩溃,领军的西部大人宴荔游,直接就拨转马头,带着自己的麾下兵马,向狭窄的山谷出口撤去。 他麾下的一万人倒是见机的早,开溜的快。但剩下的鲜卑兵马想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谷口狭窄,越是拥挤,通行效率越差。能够跟着宴荔游逃出去的,只有两三千人,其余的兵马在这个山谷之中彻底覆没。 中部鲜卑最后的四万战士或死或降,各部大人也全部葬送于此,尚未真正展露头角的柯比能,直接死在了重甲骑兵的铁蹄之下,尸骨无存。 加上此前中部鲜卑的部族人口已被汉军捕捉殆尽,此战之后,纵横草原多年的中部鲜卑这个名词,被彻底从地图上抹除。 不止中部鲜卑被丁宽彻底消灭,掌握鲜卑王庭的名义共主魁头,也在这一战中被斩杀,檀石槐一系的后人只剩下了年幼之辈,鲜卑王庭也因此再无号召力,只剩下了一个名号。 宴荔游逃离战场之后,再不敢在群山之中停留,直接逃回草原之上。直到,找到在草原上观望风色的东部鲜卑之后,才算稍稍回过些魂来。 这些逃回来的鲜卑人,虽然因为躲在战阵后方,并未与汉军真正交战,但却已经被汉军彻底吓破了胆。逃跑之时,所有的辎重物品,能扔的都扔了,就为了跑的快一点。 这回可是真正的丢盔卸甲了,甚至很多人把累赘的箭壶、武器都丢掉了。而且逃跑之时,害怕汉军追击,沿途根本不敢有任何停留,接近两天逃亡之后,这批鲜卑人看起来极为凄惨。 得知中部鲜卑已经全军覆没,素利、弥加二人立即带领东部鲜卑拔营西逃,再不敢在幽州之外的草原上多做半刻停留。 而这一战之后整整十年,也再没有鲜卑人敢靠近草原东部。虽然西部鲜卑实力未损,东部鲜卑还有大半残余,但这一次鲜卑人已经被丁宽彻底震慑住了,再不想与丁宽控制的势力有所冲突。 现在鲜卑人留下的这些实力,在塞外草原之上,与其他异族胡人比起来,勉强还可以保持强盛地位,但如果再与丁宽打下去,弄不好整个鲜卑,就要步匈奴人的后尘。 丁宽在白檀一战斩杀鲜卑人三万五千,抓捕战俘两万多。虽然比当年杀的乌桓人还要多,不过这次丁宽没再搞什么京观,只是在打扫战场,掩埋尸体后,在此地树了一块石碑,把此战的过程详细记录下来,也算是为在此役之中战死的汉军将士树碑立传,供后世之人祭奠悼念。 略事休整之后,丁宽命马腾率领兵马,押解俘虏回转辽东,而他自己则带着五千精骑,直接南下入塞,前往渔阳郡的狐奴县,并派出信使,邀请幽州牧刘虞来此相会。 丁宽率兵来到大汉关塞之时,虽然已经提前派人前来通报过,边塞守将到还是很是尽忠职守,查验了丁宽的车骑将军印绶,才确认了他们的身份,打开寨门,放丁宽入塞。 但等到丁宽真正进入边塞之后,却受到了幽州百姓的自发欢迎,从边塞到狐奴这段路程,沿途不断有百姓箪食壶浆,欢迎这些远征塞外,镇压异族,得胜而归的汉军将士。 丁宽与鲜卑人在塞外开战的一个多月,其实搞的幽州之内疑神疑鬼,十分紧张。现在丁宽得胜归来,听闻所有的鲜卑人都已被驱离西去,幽州未来几年终于可以不再担忧胡人边患,自然是到处一片欢腾。 丁宽此时也是一副谦恭有礼的样子,不但自己与那些领头的长者相谈甚欢,还让麾下军士也放下征战的沉重,热情回应这些幽州百姓。一路上真的是军民融洽,有如鱼水之情。 刘虞见到丁宽的信使,终于确认丁宽大胜而归,此前的担忧才彻底放下,知道丁宽邀约相见,是要商议未来对胡人的治理之道,刘虞也就赶快启程,去与丁宽相见。 刘虞来与丁宽会面,其实一路上,心情十分复杂矛盾。他是汉室宗亲,如今位至大司马、幽州牧的高位,其实已经达到了仕途的巅峰,已经没有更多的野心,只想能够在这个纷乱的时代,能够平靖麾下疆域,安度晚年。 当年平定张纯、张举之时,两人曾有过一段合作,那时两人应该算是合作的相当愉快。只是现在,丁宽从青州浮海入了辽东之后,就一直不肯消停。 这一年多来,丁宽不止灭了辽东太守公孙度,还平了高句丽、扶余,现在又远征鲜卑,在幽州塞外,与鲜卑人大打出手,这和刘虞一向主张的以德服人、和平外交理念完全是背道而驰。 丁宽虽然贵为车骑将军,但这一系列的军事行动,都没有朝廷的诏书许可,严格说来都是擅自行事。而且丁宽搅风搅雨的地方,正是刘虞的幽州治下之地,这就让刘虞很不痛快。 只是丁宽攻伐公孙度,以及后面的不断征伐异族,都找到了充分的出兵接口,而且成功为大汉开疆拓土,怎么说都是有大功于社稷,这就让刘虞有口难言。 丁宽的一系列征讨胡人,说到底是帮助幽州平定了外患,而且没有征调幽州一兵一卒、一颗粮草。鲜卑这次被赶走之后,估计几年之内,都不敢再来侵扰幽州边塞,幽州至少能迎来难得的几年和平稳定。 作为大汉名士、宗室重臣,他总不好只因为丁宽侵夺了他很小一部分权力,就去指责有这种泼天大功的丁宽。他要真敢这么说,就绝对会被士人贬为不识大体、忘恩负义。 两人相见之时,表面都是一副好友多年离别,终于再次相聚的热情。相互寒暄问候,介绍身边的亲信属下,那叫一个其乐融融。 然而等到寒暄结束,闲杂人等退下,堂中只剩下二人和心腹属下之时,气氛却开始冷肃凝重起来。丁宽此前虽然搞风搞雨,但都与刘虞王不见王。 但此次丁宽携大胜之威,率领得胜之军,由塞外归来,却要与刘虞直接会面,刘虞哪里能猜到丁宽要干什么?自然颇为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