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公子,我们前面的楼船都已连成一片,现在,我们的船就没法穿过去了。”
就在看得入神的时候,只见那雇佣的船工,从船尾、气喘吁吁的快步走了过来通禀道。“怎么回事?”
陈天华闻言微微皱眉道:“花楼才艺大比拼,不是还没有开始了吗?”
“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前面好像在办一场猜灯谜和赛诗会。”
船工顿了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过不去也没关系,咱们就在他们边上漂泊,只要能观赏到花楼舞台就成!”
陈天华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明白…”那船工回到船尾,把舵撑船去了。时下清末,无论是上层的掌权者,还是深闺小姐们,都十分喜欢文人才子的书卷气息。当今天下,论人才的标准,那就是文才武略。所谓文才,那当然就是赋诗作对、写文章啰,对于科学技术,还是凤毛麟角,或者说孤陋寡闻。这些权贵们、贵妇小姐们,自然沉乐于在元霄之夜,目睹自己的偶像来比斗文采。如能出现一个唐伯虎,徐文长这样的才子,那求之不得。这就是清末的娱乐文化和交际场,成名的才子佳人,都各自拥有自己的‘粉丝’。而那些才子,名仕,为了能一举成名,拥有万千‘粉丝’,也不会放过这个万人瞩目的机会。陈天华望着前方,正从四面八方汇集的数十艘画舫,最后慢慢连成一座巨大的宫殿,他有些无语的说道:“在湖上飘了小半天,好不容易接近湖中,竟然被这样莫名其妙的给围困了,还上不了岸。”
“今晚可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正月十五之夜,华之...我们难道就这样被困在这里?”
李淑贞也是嘟噜。听着远处传来的锣鼓,耍灯舞狮的声音,她那娇艳的脸蛋上写满了不甘。“好好,先别着紧,让我来想想,看有什么办法!”
被未婚妻这样一脸幽怨的盯着,涨得他头皮发麻。见惯了前世的喧哗,对眼前的舞狮、烟花、灯火,酒会,诗会这些东西,并非一定要去瞧得明白。把船划在边上也能看到侧面,只是位置不佳而已。在严重缺乏娱乐的年代,上到皇帝,下至黎民,也都不能免俗。西子湖面之上的数十艘大画舫,连成一座巨大的宫殿。里面一个个主要的节目,也都开始上场。一些心急的文人才子,已经将自己的诗作递了上去。这里面一些写得好的诗作,甚至会被画舫里面歌姬吟唱出来。人陆续从四面八方赶来,整个西子湖畔上是灯笼高挂,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当半夜的时候,两个人回到家中,丫鬟都睡了。他们瘫倒在床塌上,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不想动弹。一个浪漫而放飞的正月十五,陈天华已是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我要好好泡个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他想起西厢院里,那个浴室里的巨大木桶,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是汗搭搭的,需要泡上一泡。“我也想洗澡,我不想睡…”她挽着他的手臂,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为什么?你不是累得走不动了吗”他问。“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呢,不舍得睡…”她抬起一双美眸,娇媚的看着他迷人的眼睛,笑得既顽皮又魅惑。“那就看谁的动作快,先抢到浴室。”
陈天华提出了挑战。“嗯…”陈天华飞快的一顺溜,把自己身上衣服褪下,直接冲进了浴室。这里装有西洋进口的水笼头,官邸里小锅炉二十四小时都供热水,非常方便。嘿嘿女人嘛,动作那能跟咱比。他在那自鸣得意。在等待木桶注水的时候,他已经先冲了一个淋浴。温热的水流从头上倾泻下来,把一身的疲惫冲走了,却给他带来了沉沉的倦意。当他钻进暖洋洋大木桶的时候,眼皮沉重的已经睁不开了。……恍惚间,他觉得有人在往自己的身上撩水,然后一只温热的纤手在帮他擦洗前胸…他的身体如触电一般弹了起来。她裹着一方的浴巾,香酥半露的看着他笑。“你…”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什么…到那边去,这边是我的位置…”她的脸上洋溢着娇艳的美态。陈天华看着她身后那扇半掩的门,愣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浴室的另一头有个暗门,就直通她的闺房。还没让他回过神来,她的手轻轻一扬,那方浴巾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不要躲…全都给我…”她娇艳的喘息着,既像是命令,又像是祈求。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控制了。……二个月之后。秋春三月中旬,绍兴陈宅。陈宗玉跟陈天华在西厢小客厅里落座。丫鬟将一壶沏好的明前新茶,极品西湖龙井给端了上来,用的是深井里珍藏的雪水煮开泡的。陈宗玉示意要谈些事,不便打扰,丫鬟知趣地退出并把门轻轻关上,在门外宣立。明前新茶,极品西湖龙井,茶汤色淡,嫩绿喜人,茶味清幽,入口润滑,生津回甜,叶底细嫩,均匀成朵。这茶清淡雅香,在下午能提神醒脑。陈宗玉端起茶盅,轻轻吹了口气,抿了抿茶味,道:“华之贤侄,上次杭州一别,你我有二个多月没有见面,别来无恙。”
“哦,一切都好,呃…二叔,上次…”陈天华为上次失约一事耿耿于怀,今日见面心里总是别扭,想先解释一下。陈宗玉瞅见陈天华欲言又止,嗫嚅尴尬的样子,忙摆手打断,道:“唉小事一桩,过去的事咱就不要再提,原尾我已略知一二,那天英士与文雄双双出国,你亲自开上快艇去送到海轮码头,结果返回晚了,就失了约。今天我们只谈当下的事,如何。”
“好,就听二叔您的。”
陈天华听罢如释重负,内心十分感谢陈宗玉的豁达气度和善解人意。“我先介绍一下前期调研的国内银行业情况,然后,贤侄再发表高论如何?”
“二叔尽说笑,我有什么高论,您先介绍吧,然后我们再一起讨论琢磨。”
陈宗玉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