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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寿春群卒欺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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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探好孙贲家眷的位置,白展堂和周瑜便乘坐马车乔装出发。  此次,白展堂做了两张面具,两人穿衣仿照鲁肃平日风格,再配上两顶毡帽,即便是周瑜骨子里透出来的风雅,也有了三分商贾气息。  寒冬时节,常有化雪之雨,从吴县到寿春一路路途泥泞。  因此车程也就长了些。  白展堂和周瑜沿途投宿,一路折腾下来,即便是换过两次快马,也足足花了五天。  抵达寿春的时候,袁术已经怒极,派重兵把守,看着孙贲的家眷。  袁术虽然对孙贲府中上下并未有抄家之举和诸多刁难,然而雪中送炭难,雪上加霜易,那些看守的士兵并不这么想。  “娘我饿。”

不满十岁的孙邻,扯着娘亲的衣角呼喊道。  眼角有细纹的妇人,只能低声无奈叹息。  她知道家主是有大事情要做的人,抛妻弃子也只是无奈之举。  青史昭昭,随处泼墨点写就一笔快意恩仇,却不知这背后又有多少心酸。  妇人揉了揉孙邻的头,只给了他一碗粟米汤。  孙邻大口喝了两口,又抬头看向妇人,将米汤又递给了妇人。  “娘你也喝!”

妇人动了动干瘪的嘴唇,强忍着空无一物的胃肠痉挛,笑着摇头,“娘吃过了,娘不饿,你喝!”

小孙邻乖乖听话,大口喝下。  夜半哄孙邻睡下后,妇人来到了孙府门口。  将手上的金银细软一股脑的递给了守门的士兵。  “这位小哥,求你行行好,我愿用这身家换上一袋粟米。”

妇人言词恳切,目光中大有期盼神色。  看着孙贲的妇人如此大手笔的想求助,小士兵不可谓不动心,本来一方面是富了小士兵的口袋,另一方面也能给这妇人一口饭吃,也不算坏事。  然而国有国法,军中有军规。  此处说了算的还是袁家人。  派来看守的将领名叫袁胤,是袁术的堂弟。  平日里对于孙策本就不大看好,如今正巧遇上孙贲叛逃,孙策要自立,对于孙氏一族,早就恨之入骨。  因此把火气全都丢给了孙邻母子。  袁术的原话是,让他们好生看守,这也是日后拿捏孙家的筹码。  然而到执行起来可就变了味儿。  自从孙贲一走,妇人便遣散了府中上下的老妇和仆役,将孙贲几房没有生孕的妾室也都一一遣散,给了她们身契。  孙府上下只剩下母子四人相依为命。  老大孙邻不满十岁,老二是个女儿今年6岁,最小的孙安还在襁褓之中。  若非走投无路,孙贲又怎么可能舍得一家老小?  如今一朝遇难,妇人总算懂了,什么叫做时态炎凉。  袁胤把新仇旧账都记在孙邻母子头上,少不了苛待。  身为长子的孙邻,都常常吃不饱,更不要说在襁褓之中的孙安了。  妇人多日历来靠喝水充饥,因此少有奶水,这小孙安也就没有喝的。  即便是拿出全部家财求助士兵都未果后,妇人抱着怀中的小孙安,无助的哭了。  平日里与孙家交好的人不是没有,只是眼下孙贲是叛逃之人,谁都不想惹上一身骚,徒增袁术的怀疑。  这道理妇人都懂,可要说起来,真正困难的还是他们娘四个。  妇人怀抱襁褓中的孙安盼天明。  半夜小女哭泣惊醒,扯着娘亲衣角便问爹去哪了。  妇人只是哽咽着喉咙,泪眼婆娑,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老爷大概是不会回来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当真要死在此处了。”

妇人望着屋外一轮圆月,悄悄抹泪,低声说道。  ……  有大乔的精心呵护,白展堂在过去的日子里常泡药浴,腿脚基本上已无大碍。  换上夜行衣,做梁上君子。  抵达寿春投宿后,白展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探探孙府守卫的虚实。  袁术称帝,这寿春上下变成了国都的仪仗,再加上盟友吕布的背刺和孙策的离开,此刻的寿春巡逻紧密,生怕出了半分差池。  白展堂一路前行到孙府附近,发现孙府上下更是有重兵把守,守门的将军姓袁,与白展堂先前在袁术军营的时候,便不大对付,做此时惹眼无异于增加了袁家守卫的警惕性。  白展堂飞身上房,正碰上揉着眼睛偷跑到厨房小灶台的孩童。  冷锅冷灶被这小子翻了个遍,折腾了半个时辰也没找到一粒米。  少年郎揉着咕噜作响的肚子,小脸上难免露出失望的神色,索性直接坐在灶台上晃悠着一双冻得通红的脚丫。  八九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仅仅只喝过一碗粟米粥,自然是远远不够。  独自一人蜷缩在灶台上,呆呆地望着米缸正出神。  “你想要吃的吗?”

白展堂低声一问,少年郎登时被吓了一跳。  “这……这是灶王爷显灵?”

少年郎几乎跌坐在地上,又惊喜地爬了起来,躬身跪拜道,“灶王爷在上,我叫孙邻,家父正是江左孙贲,孙邻在此求您行行好,给我们点吃的吧。”

半人高的少年郎忽然声泪俱下,“我其实知道娘也几天没吃上一顿粟米粥了,可是我实在太饿了,还是将粟米粥仰头喝下,灶王爷,你说我是不是太不孝顺?”

看着灶台旁痛哭流涕的小孙邻,白展堂这才知道孙贲为了逃回江东,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孙贲回去,自然就没想着回来。  除非袁术兵败逃亡,才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抢回孙邻母子,然而谁又知道孙邻母子就要怎样遭受非人的苛待?  以往与孙家交好的不敢施以援手,以往与孙家结仇,或眼红孙家的,此时则敢肆意对付孙邻母子。  这倒让白展堂想起了吴妇人当时的处境,将吴妇人留在曲阿,当时曲阿却被刘繇所得,若是没有朱治将军的照拂和吕范的冒死相救,只怕今日的孙贲家眷下场就是昔日的吴妇人。  白展堂不由得摇头,“堂兄糊涂啊!”

“您说什么?”

小孙邻问道。  白展堂清了清嗓,捏着鼻子道,“你很孝顺,你娘将粟米粥让给你,那是你娘慈爱,你放心,有我灶王爷在,肯定会让你们一家都吃饱喝足。”

孙邻砸吧砸吧嘴,“当真?”

“一言为定,今天晚上三更天,你来灶台上取食物。”

白展堂首肯道。  孙邻朗声道,“那我要城中东街的烧鸡,南街的脍鱼,我娘最喜欢吃翠湘楼的莲子糕,还有还有……”  孙邻说了半晌,这位灶王爷都没有动静,只是摇头不由得流下两行清泪。  “我可能是饿昏头了吧,这世上哪来的灶王爷?”

说着,小家伙便跑回了房间里,倒头以睡充饥。  其实,袁胤大抵不会让他们饿死,每天送上一碗米汤,一家四口分食便是。  袁术有令,不得杀死孙贲家眷,也不能乱用刑。  袁胤表面听从,暗地里却自有手段。  每出个三日五日便有丫鬟仆妇入孙府,说是入府洒扫,实则是在府上搜刮。  府上但凡有点值钱的物件,入府搜查的丫鬟仆妇占三成,门口守卫的兵士占两成,剩下五成自然都进了袁胤的腰包。  如果不是妇人将一成嫁妆藏在身上,只怕她们母子四人便是连个指望都没有了。  小孙邻自幼也是熟读经书,贪玩时曾听学堂门口算命的先生说过,人最差的命格便是开头美好,而结局潦倒。  若是一辈子鸡鸭鱼肉全没见过,那吃些粟米野菜,倒也不算为难。  偏偏前面老爹孙贲和叔父孙辅恨不能将天下最妙的玩物,最好的吃食全都一股脑的送给小孙邻,凡事都看过、玩过、品尝过,如今父亲逃往江东,自己和母亲却困守此地,身上没有拳脚之力,也无立世盛名,只能看着贼人在府中抢掠。  即便是自己要出手阻拦,也会被母亲拦下来规劝。  “邻儿听话,金银细软都是身外之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有一天你父亲回来了,一定会好好收拾他们,再给你买下更好更名贵的物件。”

即便是在睡梦中,小孙邻梦见母亲的规劝,也是泪沾襟。  那些丫鬟仆妇手里拿着的,是娘亲最喜欢的珠钗,是二妹最爱玩的拨浪鼓,还有他自己的那张小方几,那是父亲亲手所制,平日里他趴在上面读书识字,连府中下人都鲜少有机会触碰,没想到就这样被人家抢走了。  孙邻梦见此事,只能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又狠狠地砸在被子上。  一拳头砸在棉被上,是眼下无力发泄一腔怒火的少年郎唯一的宣泄方式。  “若是我爹在此,绝对不会让那些小人得势!”

夜半,孙邻走出院子,抬头望着满天星斗,“我爹是不是不要我了?”

想到这里,少年郎有些委屈,他或许不知道,即便是他日后加官晋爵,也总能想起被袁胤困在自家府中,那种任人宰割的苍白无力感。  他没有埋怨抛妻弃子的父亲,没有归咎于门口守卫的兵士,他只是恨。  恨自己年幼羸弱,不能保护母亲和弟弟妹妹。  埋头痛哭间,小孙邻的鼻子忽然抽了抽。  涕泪横流后,他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这是……东街的烧鸡?”

小孙邻的眼中大放异彩,听着门外更夫的喊声,似乎已经是三更天了。  “三更天?!”

小孙邻忽然想起来与‘灶王爷’的约定,快步跑向了小厨房。  三只烧鸡,两条新鲜的鲈鱼脍成片,两袋粟米,再加上几包精致的糕点,正胡乱堆放在小厨房的锅灶里。  小孙邻顿时朗声惊呼,“灶王爷显灵啦!娘……”  小孙邻正要大喊,却被一只手掌捂住了嘴。  “小点声!”

白展堂将手捂在孙邻的嘴上,轻声道,“听得懂就点点头,我就放开你。”

小孙邻乖乖点头,眼中却极为警惕,转头看见白展堂戴着的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具,顿时心生疑惑。  “你真的是灶王爷?”

白展堂没接话,只是将吃食都递了过去,“烧鸡是刚出锅的,还热着呢,脍鱼也是新鲜的,我一次也搬不了太多东西,你还需要什么,就来找我,我来给你。”

“多谢灶王爷!”

小孙邻说着就要跪在地上叩头。  虽说,身为小孙邻的堂叔父,白展堂也担得起这叩首,可是眼下孩子饿得腿直打晃,白展堂终究是有些不忍,连忙把小孙邻扶了起来。  “这么客气干什么?”

白展堂温和道,“快点吃吧。”

小孙邻摇摇头。  “糕点是隔夜的,可是店家已经休息了,我也没办法不是?你这孩子嘴咋这么刁呢?”

白展堂有些心虚,生怕这小孙邻知道自己是将两袋粟米藏在靴子筒里带进来的。  “不是。”

小孙邻认真道,“这些天我娘把粟米粥都给我喝了,我要把这些吃的给娘和妹妹拿过去。”

听着小孙邻的话,白展堂忽然心头一阵温热。  从前他与白三娘风餐露宿时,白三娘也常常将好吃的都让给他,他也是久久不肯,非要推脱得一人一半才肯罢休。  白展堂伸手轻轻抚了抚小孙邻的头,“邻儿是个好孩子,快去找你娘吧。”

孙邻怀揣着食物,一路小跑,忙不迭地跑向了内院主屋。  白展堂看着这小孩子的背影,脸上多了一抹忧心神色。  “放心,我一定把你们都带回江东。”

三更天,一道身影自孙府屋顶‘嗖’地消失在了寿春一处巷口。  几个巡逻的小兵卒喝了些黄酒,正揉着眼睛,“刚才过去了个什么东西?”

“我看你就是喝醉了,这么快,怎么可能是人呢?可能是风声吧?”

几个小卒拿着酒坛接着喝,白展堂却一溜烟地从窗户跑回客栈。  脱下夜行衣和鞋袜,白展堂正准备睡觉,却见周公瑾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看着白展堂。  “吓我一跳!”

白展堂行动之时往往是蹑手蹑脚,若非是熟悉白展堂秉性的周公瑾,换成一般人断不可能将白展堂抓个正着。  “兄长去府上看了?”

周公瑾问道,“怎么样?”

“掌兵的是袁术的从弟,把孙家宅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即便是白展堂也只能频频摇头,“难啊。”

“我倒有个办法,兄长可愿一听?”

白展堂立马满脸堆笑将周瑜哄到桌前,毕恭毕敬地倒了一杯茶水,“要不怎么说公瑾就是聪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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