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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跟子义活捉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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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向来是个直性子,对白展堂也可谓是掏心掏肺。  一见到白展堂就恨不得把后者当成自家兄弟。什么好吃好喝的,全都招呼上来。生怕饱经风餐露宿的白展堂有半点不适。  恨不得将祖郎老巢中的老底儿都搬到白展堂面前。  白展堂揉着肚子说道,“兄弟,我再也吃不下去了,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老白早就酒足饭饱,偏偏太史慈还肯不罢休,将老白面前的酒碗有倒上一杯。  “快,喝!你方才那碗底都能养鱼了不是?”

“哪有的事。”

酒过三巡,白展堂此刻脸上已经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太史慈则扯着白展堂的肩膀,把酒言欢。  “别走啊。”

太史慈捋着美髯,长叹道,“兄弟,你是不知道俺这几年有多难,俺从刘繇手下受气,他们那边将领但凡要提拔那都得有本家宗门,是人托人的关系,俺太史慈的那点名望,哼哼,也只够在他手下当个小兵的。”

“那你可以立军功啊。”

白展堂摇晃着手指头,明明伸出来的只有两根,却偏偏像有四根一样。  眼前的油灯烛光也开始打晃。  “俺倒是想。”

太史慈无奈摇头道,“整日在军中给主簿端茶倒水,就这种营生想要熬出头有个军功?谈何容易?”

听着太史慈的满腹牢骚,白展堂笑得发癫,“其实当初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的,你抓了我,送去刘繇面前,刘繇定能让你升官发财。”

本来坐在席间狐裘加身的太史慈,猛地站起来瞪圆了一双牛眼。“兄弟,你把俺太史慈当成什么人了?”

刘繇这人并不信神佛,早年间也曾组织围剿过黄巾道的贼匪,因此对于神佛之事并不看重,也正是因此,笮融投靠刘繇的时候,刘繇才有所迟疑,若不是薛礼念及旧日交情,亲自举荐,刘繇也不会重用此人,反误了薛礼等人的性命。  太史慈以为白展堂所指的是他跟着老神仙学了点算命的本事,要自己拿他去换功名,顿时涨红了脸,“俺太史慈就算是一辈子当个窝囊废,也绝不会出卖自己的好兄弟!”

听着太史慈口口声声说着的江湖仗义,酒醉后的白展堂笑着摇头,“天下厚道的人不多了,你子义就是其中一个。”

太史慈捋着胡须的时候,下巴微微扬起,露出两个酒窝略显得意。  “那是。”

太史慈拿起酒坛子又给白展堂倒满了一碗酒,“不是俺跟你夸大,这酒可都是上好的陈酿,俺去岁花了重金才得一坛,若不是见了白兄弟,俺定不肯拿出来的。”

醉酒之人最爱饮酒,一个敢给倒满,一个就敢喝。  又是菜过五味后,山寨中一群小山越已经趴在桌子下面了。  再看白展堂和太史慈两人则大不一样,两人褪去鞋袜,皆站在桌子上举杯邀月。  “我没醉!”

“知道你没醉。”

太史慈笑道,“俺告诉你啊,兄弟俺从刘繇那儿出来,就想拜投在大帮派门下,误打误撞进了青牛庄,那庄子虽然待人还算客气,可也是靠着排资论辈立足的,没什么意思。”

太史慈说着连连摆手,白展堂也跟着手舞足蹈地摆手摇头,笑道,“没意思。”

抬眼的时候,白展堂酒醉脸红得已经到了眼皮,“你知道什么有意思吗?”

“什么有意思?”

太史慈追问道。  “最有意思的事儿莫过于一只老鼠,生长在猫窝里。”

太史慈侧目问道,“兄弟你这话怎么说?”

“你过来。”

白展堂拉着太史慈的胳膊,“我跟你说。”

太史慈附耳过去,却只听白展堂说道,“我是白展堂,但我也是……”  “是什么?”

太史慈靠近正细听之下,忽然感到耳畔一股热流袭来,登时条件反射般地跳开,只见白展堂蹲在桌子上将狂呕不止。  太史慈连忙把白展堂抬到寨子中的房间,刚想去收拾白展堂留下的残局,一转头就看见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  “你们叫什么名字?”

太史慈一笑的时候露出俩酒窝,可惜这家伙满身酒气,即便笑得再和善,也吓得孙家二娘哭嚎不止。  “别出声,别出声,别把白兄弟吵醒了。”

太史慈将手指摆在密密匝匝的胡子中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是我堂叔父的兄弟?”

小孙邻抬头看着面前的大胡子,明知道他是山匪,却并不怕他。  “他是你堂叔父?”

太史慈点头笑道,“这么说,那就都是自家人了。”

太史慈也不见外,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包用布帕裹好的糖渍梅子,掀开布帕的一角在孙家二娘的面前晃了晃,二娘顿时止住了哭泣,却生生地将小手伸向糖渍梅子的方向,塞了一颗在嘴里,酸甜滋味顿时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太史慈揉了揉两人的头,笑道,“回去跟你爹娘早些休息吧,既然来了就在庄子里待上三天,等到大帅回来,我就让你堂叔父在庄子里寻个好差事,保证你们一家吃穿不愁。”

说着,太史慈在小孙邻风尘仆仆的小脸上捏了一下,这山汉手劲儿大还浑然不自知,仅仅自以为轻轻捏了一下,便将自诩父亲不在,自己为家主的小孙邻疼得眼泪夺眶而出。  眼见孙邻兄长失声痛哭,那孙家二娘也不吃梅子了,跟着一起哭了出来。  众人醉酒的庭院中,只剩下两个哭嚎不止的娃娃,与一个手忙脚乱不止如何安慰的醉汉。  ……  第二天一早,白展堂就从小院中起身活动,只见孙邻的脸上青紫了一块儿,走路时候还一瘸一拐的,登时急的火上房。  “谁打的,你跟堂叔父说。”

白展堂拉着小孙邻追问道。  小孙邻此时的脸已经肿了一大块,说话都吐字不清,“那大胖几。”

“什么玩意?”

白展堂听得直皱眉。  还是一旁的孙家二娘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家的堂叔父。  “堂叔父,是那个大胖子掐了哥哥的脸。”

“那这腿呢?这腿怎么回事?”

白展堂问道。  “那大胖子看哥哥哭了,连忙上前,谁知道人没过来,肚子先过来了,用肚子一顶,又把哥哥顶飞出去,屁股朝下,摔得。”

白展堂想象着太史慈那硕大的肚子,登时觉得这画面又好气又好笑,碍于此刻仍旧气鼓鼓的小孙邻,白展堂只好憋笑不敢出声。  “后来哥哥起身就跑,他就在后面追,一边跑一边说,‘快让俺瞧瞧’,后来又把哥哥吓得摔了两回,眼见追不上哥哥,那大胖子转头给了我一串沉甸甸的东西,告诉我千万别找堂叔父告状,堂叔父问起来,就说是哥哥自己摔得。”

说着,孙家二娘的小细胳膊吃力地拎起一贯钱,白展堂一把接过,她是个孙家府上闺阁中小姑娘自然不知道这一贯钱够农家夫妇两年的收成。  看着手中一贯钱,白展堂顿时觉得太史慈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虽然早就当了山匪,也不是什么不沾荤腥的和尚,旁人都是趴在如羊脂一般的女人肚皮上,到了他这儿,估计只有别人躺在他肚皮上的份儿。  毕竟那体型摆在那儿,真要是一屁股坐下去,只怕再丰腴的美人都能成纸片儿了。  太史慈年近三十,一生多坎坷漂泊,即便是流连香楼,一个不小心有了一儿半女,这也都不一定给谁家当儿子闺女去了。  从未与小儿相处过的太史慈,自然不知道这孩子要如何哄,又该如何立规矩,能在军中靠着一箭穿云,却未必能博得小儿开口一笑。  “走,堂叔父带你们找那胖子算账去!”

白展堂将孙家二娘和小孙邻拉起,孙家二娘只是往后缩了缩,有些害怕地望着白展堂,小孙邻则打横抱在一棵大树上,死死不肯撒手。  “看这人把孩子吓得。”

面对两个即将满地打滚的小孩儿,白展堂也只有无奈摇头的份儿。  跟两个山越问了太史慈的住处,那两人也都知白展堂是太史慈请来的贵客,总没有先前在农家小院见到的山越那般张狂,给白展堂指了指太史慈的住处。  白展堂打算直接推门而入,准备兴师问罪,却不想,听到了屋中的说话声。  “太史兄弟,跟大帅走散的兵马有人飞鸽传书。”

“大战在即,临阵脱逃,这队人马里面又有老胡吧?”

后面的声音分明是太史慈的。  “老胡虽然平日里不靠谱,但他却人缘好,在庄子里待得时间长,眼睛也毒。”

另一个声音说道,“老胡来信了,信上说他发现了一队人马,形迹可疑,昨日白天进了城中。”

“可疑?”

太史慈的声音显然有些不耐烦道,“怎么个可疑法儿?”

“信上并未详细说,只是说,若太史兄弟亲自带人与他们汇合,可以抓到孙策。”

“孙策?”

太史慈的声音中充满了质疑的语气,“当真?”

“太史兄弟,老胡这人你还不知道吗?平日里是耗子啃碟子——满嘴词儿,但关键时刻,他逃命却从来都是最认真的。”

“我知道,那人惜命嘛。”

太史慈的声音也逐渐温和,“只是也不知道孙策出现在这地方干嘛来。”

“太史兄弟,你别忘了,大帅此次前去劫杀的是谁?”

太史慈恍然大悟道,“是孙贲的家眷,也就是说,孙策是来接人的?”

“是了,信上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太史慈思索半天,终究还是开口道,“既然是这样,就不知道孙策带了多少人,这样,咱们把能带的人都带上,就算打不死他,拼死也要将他拖住,等大帅引兵回来。”

“好!”

那小山越一推门,发现门外站着个嘴角抽搐的白展堂。  “白兄弟,来的正好。”

太史慈出门相迎,一把拉住白展堂的双手,“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什么玩意儿?”

白展堂强装镇定说道。  “走,咱们一起打孙策,我有信心,这次一定能抓获活的。”

说着,太史慈坚实的臂膀往白展堂肩膀上一拍,白展堂整个人顿时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直接立起。  “抓什么孙策啊。”

白展堂咧着嘴却不是笑,“去哪抓啊。”

太史慈也全然不将白展堂当外人,只摊开一张字条给白展堂看。  那字条上面不仅说出了大致的情况,还说出了一个非常具体的地点——泾县郊外的十里亭。  那正是白展堂和周公瑾约好相行的地点。  本来按照白展堂的脚程,最晚最晚也不超过半天就该到了,可是谁能想到半路杀出来个太史慈,这胖子还把自己的小侄子给搞得鼻青脸肿屁滚尿流的。  想到这里,白展堂正要佯装发怒,借口推脱,太史慈却讪笑着根本没给白展堂这个机会,直接将白展堂整个人举过头顶,硬生生地扛了出去。  不远处,躲在矮树丛窥探白展堂替自己出气的小孙邻和孙家二娘不由得吓得小脸煞白。  “哥哥,你说,这胖子将堂叔父扛出去做什么?”

小孙邻现在一看见太史慈脚下就发颤,却仍强装淡定的摇头,鼻青脸肿的小娃娃只道,“不鸡道。”

两人正隐隐有担心神色,忽然听到在庄子里的祖郎大军齐声高呼道,“跟子义走,抓孙策!”

“跟我走,抓孙策!”

一群山汉的放声高呼,让本来躲在矮树丛中的两个小娃娃登时吓软了腿。  孙家二娘此刻是想哭不敢哭出声,只能小声啜泣。  再看小孙邻直接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  “哥哥,堂叔父被抓了。”

孙家二娘带着哭腔说道。  小孙邻不知不觉间也是涕泪横流,“二娘,堂叔父此刻为了救我们才陷入水深火热,我们一定也要将堂叔父救回来。”

强撑着身体站起身,小孙邻虽然心里怂的不行,可身旁是自己的妹妹,眼前是被抓的堂叔父,他一定得撑起孙家的担子,母亲说过,父亲不在的时候,他孙邻就是家主。  “哥哥,就凭咱们两个人能行吗?”

孙家二娘跟着小孙邻翻身上马,不由得质疑道。  “能行,我是家主,听家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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