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牛瞧了瞧心真子,随后招呼雪山童子: “阿爽,你先出去。”
“……我又出去?”
“不错,接下来少儿不宜。”
“……” 雪山童子出了去,心真子看向丁牛:“师弟意欲如何拔除我体内异种阳气?”
“师姐明知故问。”
心真子闻言无悲无喜,沉吟片刻:“那星师兄他?”
“星师兄?”
丁牛冷笑:“星师兄被人夺了元阳,且这人是一个男子,恐怕有关这事,心师姐对我有所欺瞒。”
“……”心真子默然片刻:“这件事果然瞒不住你,星师兄被邪马台的物哀神君夺取真阳,此事我等无法启齿,亦对掌教师尊难以交代……” “哈哈,事到如今,师姐还欲瞒我么?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便不会将星师兄送到我处。”
丁牛冷笑:“恐怕夺走星师兄元阳的不是物哀神君,而是另有其人吧!”
“……” 丁牛试探道:“师姐欲借我之口,告诉别人?”
心真子长叹一声:“师弟洞若观火,月心一点小心思立时被看破了……不过月心让师弟知晓,并非是为了要让师弟告诉别人,而是想请师弟保守秘密。”
丁牛奇怪:“哦,既要保守秘密,何须找上我,节外生枝?”
心真子缓缓解释:“我们三人状况,实救不了星师兄,回到斜月山必要假手他人,星师兄之事还是会被别人看出端倪……既然定要被别人发现,便要找一个信得过之人。”
“思来想去,诸多师兄师姐之中,唯有师弟我最信得过。”
“哦,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丁牛不料她如此看重,追问:“黄玄师兄假做女子,你们四人之中除星师兄外,唯有另外一个男子,便是此人么?”
心真子颔首:“当时情况紧急,异种阳气爆发十分猛烈,玄真子师兄只能颠倒阴阳五行,化为女身以阴制约异阳,逃过一劫,天真子师兄修为高深,也能压制,我亦是自顾不暇,然而星师兄危在旦夕,我束手无策。”
“那时仅有天真子师兄一名男子,能以阳采阳之术暂时保住星师兄性命,可惜天师兄体内异种阳气猛烈,无法根治星师兄之患……天真子师兄肯做这般事,我与玄真子师兄也是万分钦佩。”
“……” 丁牛不料其中是这个缘由,不由道:“若是这般,天师兄牺牲颇大。”
“不错,天师兄本就异种阳气缠身,颇受压制,再去采异种阳气入体,更是危险至极,但是他义无反顾,令我等钦佩。”
心真子肃然: “这事既要保全星师兄的名声,亦要回护天师兄,不然无数非议必然淹没两位师兄。”
“天师兄乃是不世之才,若是因此事名声受损、沉沦,乃是我们斜月山损失,月心不愿见到此事发生,而星师兄平日与我亲如兄妹,我一直感怀在心,因此月心下定决心,不惜代价,无论如何都要帮天师兄、星师兄度过此关。”
丁牛问:“如何不惜代价?”
心真子看着他:“月心既信得过师弟,便是对自己的眼光相信,此事你已知晓,不管接下来的结果如何,月心都欣然接受。”
丁牛赞叹:“师姐有此品格,令人欣赏,也好,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接下来我与师姐互为阴阳为丹炉,共同炼化异种阳气如何?希望师姐不要觉得我是唐突。”
心真子表情坦然:“我对师弟亦有好感,对师弟的丹道亦是慕名已久,并不觉得唐突。。”
“正该如此。”
两人洒下禁制,便开始了。 一开始还是丁牛主动,过了几个回合,真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直到天亮,丁牛才从招引院出来。 雪山童子等了一夜,见到丁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丁牛,你倒是逍遥快活!”
“快活么,此中惊险不是你所了解。”
想到昨晚鏖战的艰难,丁牛只觉得太累了,他在探心真子深浅、虚实的时候,心真子何尝不是在量他长短、底细? 两人都欲借机在对方体内留下自己的印记,见招拆招。 亦是两位丹道高手,在切磋技艺。 既有较量,也有合作。 一夜修炼,成果喜人。 这样的体验,与不懂丹道的水道人是不同的。 回去的时候,雪山童子看丁牛喜上眉梢,不由再问:“大哥,你有什么好事,像是偷了鸡一般,不与兄弟说说!”
丁牛哈哈一笑:“我们的那一位心真子师姐,真是一个高级绿茶啊!”
“……何为绿茶?”
丁牛便把方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而后问道:“心真子师姐为了保护星真子、天真子,做出如此牺牲,是否令人钦佩?”
“是啊,你还乘人之危!”
雪山童子哼了一声:“你帮星真子治疗之时,难道也是这般采补双休?”
“你又没看到?怎知不是?”
“当我爽真子眼睛瞎的?我对气息敏感的很!若你真做出那般事,我早离你远远的!”
雪山童子嘿嘿一声:“星真子在那里疑神疑鬼,我便故意吓唬吓唬他,只因我知道你也在故意吓唬他,好拿捏他罢了。”
“哈哈,真是好兄弟。”
“彼此彼此!”
丁牛大笑一声:“连我的好兄弟都对心真子师姐打抱不平,可见此人做事,真是智计深沉,舍己救人,讨好了所有人,简直女菩萨,又以这般高尚的名义,趁机将我勾搭在手,意图收拢我这一个英俊潇洒、前途无量的后起之秀。”
雪山童子称赞道:“大哥,我就佩服你这般不要脸的劲。”
丁牛道:“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对不对?”
“哪里不对呢?”
“不对之处在于,心真子这般聪明之人,早应看出我是不甘人后,意图争夺掌教之位,相比之下,一个女修算得了什么?”
“她不应,也不会寄希望于我这样的人,因为一夜的情谊而放弃掌教大位,不对天真子师兄出手,反而替他保守秘密。”
“……你是说,她其实意在你说出秘密,而她已经摘清自己?”
“不错,她都失身失贞了,代价不可谓不大,别人眼中,她已是无辜。”
丁牛道:“若是我中计,斜月山之上,不久后关于天真子、星真子之事定然谣言四起……即便我不中计,也会如此。”
“……不会吧?”
“瞧着好了,八九不离十,高明的猎手往往会伪装成猎物,而这个背锅侠,倒霉鬼,必然是我这个乘人之危、背信弃义、说话不算话的牛真子了,到时候天真子、新真子定然恨我要死。”
丁牛琢磨:“甚至心真子也能趁机摆脱星真子,还叫人同情万分……星真子和我,都是可怜虫。”
“……” 看他还笑的出来,雪山童子纳闷:“那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样一个厉害的对手……是想做斜月山第一位女掌教,还是说,受益的另有其人?”
丁牛越想越有趣: “四人同去围捕物哀神君,回来后三个人会处于风口浪尖,又搭上我这个本不相干的人,跟我什么仇什么怨?”
“四人中只有一人存在感极弱,黄玄玄真子,如果天真子出事,他便是掌教种子第一人,受益最大,定然有人注意到,嫌疑也极大,他在此中扮演什么角色?又或者……这才是心真子的全盘计划,要借这事把我们这些人一次打干净?”
“……” 雪山童子差点被绕晕: “那你接下来准备如何?”
“我自然中计。”
丁牛吩咐:“回去后,你再去邀心真子到我们古战场虞侯府做客,她定然欣然而来,到时我再与她切磋几次,好让她放松警惕。”
雪山童子立刻在心中重重一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