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重归于好,正打算开开心心地回云府,结果就遇见了云墨。 他驾着马不管不顾地在街道上直冲,云意晚忙拦住。 这才知道马车中坐着的人是文衍经。 他二人脸上全是着急,一看就知道遇到了大事。 “云墨、文叔,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爷爷不舒服?”
云墨是云世涯身边的护卫,他这个样子让云意晚不得不联想到云世涯的身体问题。 云墨埋首,面上都是隐忍,可事情容不得他隐瞒。 “小姐,老爷出事了!”
云意晚知道云世涯出事,顿时顾不得其他,直接提起裙角就往前冲,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景言楚也来不及多想,忙将她带上马车,直奔云府而去。 云府东院。 云意晚急匆匆地赶到她爷爷的住所,屋内屋外围了不少人。 云桐看见她家小姐回来了,一时宛若看到了救星。 “小姐,你去哪了?我到处找,都没找到你。”
云意晚没有顾及她,而是直奔云世涯所在。 此刻的他面色已经不再红润,甚至有些发青,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之上,不见生机。 “爷爷……” 云意晚想伸出手去触碰云世涯,可是,又不敢碰,一时陷入两难。 这时,文衍经来了,她连忙让出位置方便他查明情况。 眼见文衍经对云世涯的一番诊治,她在一旁着急不已,可是,她不能倒下,她要亲眼见她爷爷平安无事。 景言楚明白她所想,默默站在她身边,单手搂住她的肩膀,给予她力量。 良久,文衍经转身面向云意晚,面上全是复杂。 “小晚,你爷爷他……没了。”
他本不想告知她这个消息,可如今这状况如何瞒? 云意晚顿时感到心中有根弦断了,身体猛地退后一步,若不是景言楚扶着,她早已倒地不起。 “不会的……不会……” 她垂着头,脸上都是不相信。 她猛地抬头,紧紧抓着文衍经的手,脸上都是乞求,“文叔,你刚才肯定是看错了,我爷爷身体不好,您肯定是诊错了,再诊一遍好吗?求求您……” 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这床榻上躺着的人,可是她最亲近的人啊!那是她最想照顾的人啊!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不,都是假的,她不相信。 “小晚,不是文叔骗你,只是在我们到时,你爷爷的脉搏已经没了。”
他知道这话一定会让她更难过,可是,他不能瞒着她。 云世涯的逝世他也很难过,可是他是长辈,就应该给晚辈做一个表率,就让悲伤成为他一个人的吧! 室内、室外的侍卫、婢女在听到云世涯没了之时,一个个都哭着跪了下来,现在站着的人耳中只能听到悲戚声。 云意晚的泪不受控制地落下一滴,她连忙将它擦拭干净。 “原因。”
云意晚突然的话让文衍经没能反应过来,“什么?”
“我爷爷死的原因?”
昨日,她爷爷明明还一点事都没有,怎么可能过了一个晚上就突然死了,这里面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我刚才查了脉象,似乎是中了什么毒,可是,我现在不能弄清楚!”
这天下的毒这么多,他也没办法都熟悉。 “小晚,世涯兄既然已经去世了,以后就由我照顾你吧!有什么事一定要和你文叔说!”
“多谢文叔!”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一定要找出毒害她爷爷的凶手。 “今日,是谁最先发现爷爷出事的?”
云意晚看着满屋子跪着的人,吐出的话全是冰冷。 云墨开口,“是我!”
云墨是整个云府话最少的,但也是最靠谱的,云意晚看着他,突觉有了希望。 景言楚看着她,明明已经不堪一击,可是,依旧要着手调查一事,他又怎忍心? “悠儿,这死因一事就交给我来办,你先去准备爷爷的身后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爷爷死因一日未明,我便一日不得安心,我一定要亲手将凶手找出,千刀万剐!”
她的语气中透露着嗜血,不禁让除景言楚外的人心中发怵。 “你想做的,我都会替你办到,不过,爷爷需要入土为安,你看这一屋子的人还等着你决断,你现在是云府的主心骨,需要做的事还很多,这调查的事就交给我的,你去多陪陪爷爷吧!”
他也是难受异常,明明昨日这个躺着的人还说了,要做他们的主婚人,可就突然不见了,他任何不伤心,更何况他是云意晚最重要的人。 云意晚看着这些还看着她的人,以及再也醒不过来的人,她退让了。 “好……” 景言楚见她已然如此,自己多少放心了不少,便带着云墨离开了。 云意晚走近床榻,颓然跪坐在地上,她拉起他已经毫无知觉的手,感受上面冰冷的温度,亦如感受此刻的心。 良久,她强忍着自己的泪,冲着室内的人道:“准备发丧!”
一声令下,原本跪着的人,都纷纷出去了。 云意晚见文衍经还站在原地,面含歉意,“文叔,丧葬之事烦请您费心了。”
她毕竟还有很多事不明,有一个长辈在身边也是好的。 “说什么麻不麻烦的,都是文叔该做的。”
说完,他见她不再开口,便离开了,为这爷孙二人留一点时间。 走时,他还细心地将房门关上了。 云意晚见所有人都离开了,整个人也完全脱力,软软地靠在塌旁。 泪,就在这一刻决堤,瞬间覆满她整张脸。 “爷爷,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不是说了要带我去解除婚约的吗?没了你,我怎么办,谁还会顾及我,我以后依靠谁?”
“我才感受到你对我的好,你怎么能这么小气,不让我多感受多一点,我还要养你的,你没了我养谁去?”
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世间的理当真要如此吗? “我和阿言和好了,我们以后还要成亲,没了您,我就没了娘家了,你怎么忍心?”
“你看,有很多事都还要你,你醒来好不好,你醒来了,我就一直待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好不好?”
“爷爷……” 老天爷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待她? 每一世、每一世,她都要亲眼见她的亲人先一步离她而去,没有一世例外,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既然要让她拥有,为什么还要从她手中夺去,心上之痛,远比身体的痛要剧烈许多。 她缓缓做到塌上,将脸靠近云世涯的胸膛,听着那没有一丝声音的寂静。 借着泪水,温暖他。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听你的心跳,你这个古板的人,心也一定是古板的,可是,我不敢啊!你总是板着一张脸,我都不敢靠近,在灵垣城你终于变得容易亲近了,可是,我已经大了,不能在你的怀中久待,现在有机会了,我却听不到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惨。”
她突然笑了,带着泪。 “不过没事,爷爷的心跳我记得,记一辈子。”
“你看着,我会让那个害我们分离的杂碎,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道你可能会嫌弃我毒辣了,可是,这一次我做不到如你所愿了。”
“你要怪我,等我见到你了,随你打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