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曾经过往大大,爱情的确和年龄没有任何关系,作为一位国内知名作家,你应该是更注重内心的体验。但两个人在一起,更多的是柴米油盐的日常琐碎,你们平时又是如何相处的呢?毕竟,中年和青年的生活方式还有娱乐方式差别实在太大,一个来自地球,一个来自金星。”
下面,著名作家曾经过往侃侃而谈:“是的,相比之下,我跟注重内心的感受,快乐就在一起,不快乐就分开,事情就是那么简单。日常的柴米油盐确实很牵扯精力,我工作实在太忙,家务事都由他负责。一对恋人,一个家庭,男女之间总是要做出分工的,谁规定一定要男主外女主内,很高兴我的小男朋友是个细心喜欢家务事的人。的确,正如你所说的,中年和青年的生活方式和娱乐方式差别实在太大。比如他和朋友玩的剧本杀狼人杀我就不懂,每次去就只能坐在一边等着。另外,年轻人精力旺盛,通常会玩到夜里两三点钟,而我必须十二点以前上床,一熬夜,两三天都恢复不过来。这些都需要磨合,需要互相理解和适应。”
杂志社那边继续提问:“据我所知道,你的小男朋友是某网络文学平台的普通工作人员,收入比起你的稿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算。女性的婚姻一般都会选择比自己条件更好一些的,鲜有下嫁。差距实在太大,你是否感觉这样的感情之路走不长远?”
里面的曾曼反问:“男女在一起生活,没有谁就必须比谁强,爱或者不爱,事情就这么简单,和别的因素无关,甚至与婚姻本身无关。”
杂志社:“曾经过往你真是个通脱潇洒之人,最后问一个问题,成年人在一起,必要的灵与肉的交流还是需要的。”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男女正常灵与肉交流是必须的,也是幸福的要素之一,这一点也没有什么避讳的。年龄的差距确实是个问题,也为我们带来不协调。但还是多一份理解,多一分宽容……” 最后,杂志社道:“爱情婚姻家庭,两人相处,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社会在进步在发展,须知参差多态才是生活的真实……”云云。 …… 文中,一个离经叛道,无视世人目光,如风不羁的东邪跃然纸上。 对,东邪,非常邪。 看到这里,曾曼羞愤难当。文中的内容没有一个字是自己说的,他们竟然敢造谣生事,这简直就是极大的羞辱。 就为了制造噱头,就为了多卖出去几本期刊? 曾曼悲从中来,趴在电脑桌上放声痛哭,直哭得昏天黑地。 楼下的两位晚报的记者采访了半天,没有得到想要的,这才失望而去。 哭了半天,曾曼才发现家中纸巾已经用完,便出门去买。 刚下楼,就看到旁边有一群太婆聚在一起说八卦。 位于八卦中心的正是邻居丁阿姨。 丁阿姨口沫四溅,神情愤慨且鄙夷:“嘿,刚才你们听到记者说了吧,咱们楼上的曾曼,就是老公不要她离婚的那个,当了作家,发了财,现在搞了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听说了,刚才记者到处打听,小区里都传开了。”
丁阿姨:“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都四十多岁,快更年期的人了,还找了个毛头小伙子做男朋友,要不要脸?”
一个老太婆却有不同意见:“丁阿姨你这话不对,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老少配多得很。比如我儿子他们公司的老板,六十岁的老头了,老婆才二十七,人家过得也很不错呀!”
丁阿姨呸一声:“这男大女小不应该吗,从古到今只听说过老夫少妻,哪里有老妻少夫?”
那个老太太不服:“老妻少夫又怎么了,我就比我家老头子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他抱了我这匹金砖是福气。”
丁阿姨:“抱一匹两匹可以的,人家记者说了,曾曼的小男朋友比她小了将近二十岁,这都六七匹金砖了,荒唐!”
众老太太都哄一声笑起来,皆道:“这金砖是抱得有点多。”
丁阿姨:“这男人啊一有钱就变坏,女人也是一样。”
她上次想把侄子保安丁三娃介绍给曾曼,被拒绝后一直怀恨在心,今天说起这事顿觉扬眉吐气,笑得分外响亮。 曾曼看那边全是人,哪里还敢出去,惊慌转身,又回家。 下来后,曼姐联系大雨说了这事,提出,这是对她的诽谤和侮辱,她保留采取法律手段维权。大雨思索片刻,无奈地告诉曾曼,这事没办法取证。是,对方是收了你一个问卷,但他们是有备而来,估计你现在已经无法固定证据。而且,这种事情越瞄越黑,真闹大了对你也不好。 “难道我就这么忍了?”
曾曼崩溃地大叫。 两个晚报的记者还不死心,接着又来了几次。他们终于拿到曾经的电话号码,不停打过来骚扰,甚至亲自登门拜访,曾曼装不在,自然不会开门。 可怜的曼姐每次出门,都心惊肉跳,生怕记者从暗处跳出来截住她,又怕被丁阿姨那群八卦老太太拉住问东问西,整日躲在屋中不敢出门。实在需要出去购买生活必须品的时候,就叫外买快递。 快递小哥上门摁响门铃,她会在猫眼后看上半天,确定没有其他人跟着。 这么成天担惊受怕,书也没办法写,她这段时间的创作状态奇差。还好主编面包通知她去参加一个社会活动,需要出门两天:“去玩玩吧,当散散心。”
那就去吧,曾曼逃也似地离成都。 这次活动是书站组织的给山区儿童捐赠书籍,在回去的路上,电话响了,是陌生电话号码。曾曼不接,电话就一直响,一直响,非常执着。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报社记者的,曾曼被烦得不行,打算拉黑了事。但这不是她做事的方式,在拉黑之前还是应该跟人说一声,就接通了:“我不会接受任何采访,对不起,我要拉黑你,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那头一楞:“谁要采访你,等等。”
曾曼:“你不是晚报的记者?”
“不是。”
那边道:“请问你是曾曼吗?”
“是。”
“请问你认识一个叫许宁的人吗?”
曾曼:“许宁,他……怎么了?”
对方:“据我们调查,许宁是你的前夫,离婚三年了,但还在一起生活。他欠了我们一笔贷款,已逾期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你能联系上他,帮转一句话,请他尽快联系我们。否则,因此而产生的一切后果由他承担。”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找错人了。”
曾曼正要挂掉电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住问许宁欠了多少钱。 对方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后,冷笑道:“为逃避债务假离婚的事情多了,你们提前三年离婚,显然是有备而来。找不到许宁我们只能找你,希望你能尽快把事情解决了。大姐,如果你还想有正常的生活正常的人生,必须配合我们。对,我就是在恐吓和威胁你。我们有采取一切必要手段,甚至是暴力的决心,包括针对你。清欠,我们是专业的。”
声音杀气腾腾,曾曼吓坏了,手机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