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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自己与这胡茬男人没有任何暗中交流,他便已然动了手,且动手之际丝毫没有考虑自己死活,方凌一时之间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说,这珠钗从何而来?你们到此有何目的?”那胡茬男人终于开口问道。
“这是长亭君给我的信物。”方凌忙照实说道,但马上又补充道:“但这两个不是好人,他们是黎宗的人,逼着我到此想要套取消息的。”
谁知那胡茬男人并不买账,只厉声喝道: “一派胡言,你手持珠钗信物不假,但其上点翠染血,明珠翻转,“翠明”——“催命”,赠你珠钗之人分明是要我当场格杀。”
说着那胡茬男人便将手里珠钗扔给方凌。
方凌定睛一瞧,果然在那珠钗上点翠的反面发现一点殷红,而旁边原本挺立的一颗珠子歪斜着倒在一边。这不禁让她想起琴儿前来求和时,因自己一副泼皮嘴脸,那琴儿为了讨好自己,竟自降身份地帮她将那一头同小柔打架时扯乱的头发重新挽了起来。 当时她心里还好一阵内疚,自觉做得有些过了火,但如今想起来,这琴儿分明已然察觉到了什么,并存心要致自己于死地的。 所以,她当时根本就不是一时偶然透露了此处堂口,而是有意为之。好一个柔弱无害的琴儿…… 那边中年男人还在问话:“茶香街的首饰铺子自前日起便与我等断了联系。说!你们究竟干了什么?”“自然是都杀了!”
只听门外一阴冷的声音言道,方凌眼睁睁地看着一道灵力缠上那胡茬男人的脖颈,那男人被勒得青筋暴起,顿时倒地。而周围一声声闷响接连传来,显然这屋里的人都已经倒了。 李承晏居高临下地望着方凌,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说过,不要耍花样!”
方凌承认自己确实想过要使诈,但天地良心,这次她还没来得及动那心思便已经让人给算计了。 “我真的没有!我若是真的耍了什么花样,怎么会连自己也落入这陷坑,差点儿小命不保?你不信可以问问一起来的那个人。”
但李承晏显然并不想听她辩解,只一脚将外面那具死尸踢入坑内,言道:“要不你下去让他给你作个证。”
说着便要离开。 旁边一人问道:“怎么处理?”
只听李承晏口中冰冷地说出两个字“杀了!”
方凌眼睁睁地看着坑洞一旁的弟子取出弓弩对准自己,顿时慌了,不禁大喊道: “我知道长亭君的命脉所在!”
果然,只见李承晏转过身来,眼睛死死盯着方凌道:“最好有用!”
“一定有用!”
方凌斩钉截铁地说道,并伸手自颈项间扯出一只铃环言道:“这里装着城西小院内元丁六甲阵的压阵之魂。”
周放抢先一步驳斥道:“你休要诓骗我们!元丁六甲阵已然当场破除,何故压阵之魂却还在?”
方凌言之凿凿:“你们也知道这压阵之魂是谁,长亭君如何能下得去杀手?若非如此他又怎能在这区区元丁六甲阵上失了手以致于身受重伤?不过也亏得如此,才让我得了机会将这残魂收入囊中。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无不只是为了对付长亭君,但恕我直言,凭他的修为便是如今有伤在身,也绝无可能被你们所擒,除非用巧。 而这压阵之魂在元丁六甲阵中的效用,你们也看到了,如今虽已消耗成一残魂散魄,但若得其操控者好好养护着未必不能再用。只要布置得当,而长亭君那边又投鼠忌器,凭着你们黎宗在这里的人手,他便是有三头六臂怕也是插翅难飞。”
“话虽如此,但你与岳长亭初入永陵可是同乘一骑,可见关系匪浅,怎么可能会轻易出卖他?”
周放显然仍旧不信。
方凌见李承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显然对自己的提议已然有了兴趣,心下立刻便冷静了许多,于是对上周放便也游刃有余起来。只见她望着周放兀自轻笑起来。 “周放啊,周放!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能识破你?”周放不想方凌突然提起这茬,当下沉了脸,唇角轻抿,眼角余光微不可查地瞥了眼旁边的李承晏。 方凌见状,立刻笑了起来,继续言道: “只因你看问题太过肤浅。你以为扮作一富家公子便能让我相信你是贺涟风的好友。然而你却不知贺涟风此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他的狐朋狗友里似周兄这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清心寡欲天天守在客栈的委实不多。 更遑论一个养尊处优的富贵公子面对胎精邪祟的全力围攻居然只伤了点皮肉?事后对此等奇闻异事全无兴趣,一心只记挂着认识不过几天的朋友,是否太过可疑了一点?”
周放闻言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也并未惊慌。 “所以呢?这与我对你的怀疑又有什么关系?”
“正因为你看待问题浅薄,故而往往只着眼于表象。我相信以黎宗的行事作风必然早已调查过我的身份履历。我现下并未正式拜入长极真人座下。究其原因便在于长亭君的多番阻挠。 整个云虚宫皆知长亭君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何以下山这一月不到的时间便对我青眼有加,准我与其同乘?并且高头大马招摇过市?”
一直不吱声的李承晏终于回过味儿来,“你的意思是岳长亭故意以你为饵诱我们上钩?”
“少主英明!若非他在西郊小院遭遇伏击身受重伤,此时周放怕是早已成为他顺藤摸瓜的契机了。”
“呵呵,不愧是岳长亭!”
李承晏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只是这笑看在方凌眼里却无比冷漠,甚至有些杀气。果然,只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凌,缓缓道: “你是想让我相信你与岳长亭不合,从而相信你的诚意?可惜我与周放不同,我从来不相信诚意这种东西。我只看你具体能为我带来什么。”
方凌手握铃环掐诀念咒,只见那铃环仿佛亮起一抹微光,微弱的魂息仿佛清晨蒸腾的薄雾一般从内逸散而出,那气息与西郊小院中的压阵阴灵果然有几分相似。 周放虽然后期被长亭打晕,没有见过那阴灵真容,但这气息他却是实实在在感受过的。是以方凌这若有似无的一丝魂息一出,立刻便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因这魂息太过稀薄,仿佛隔纱辨物一般并不十分真切。 看着那丝魂息越来越淡,周放亟待确认,便掐出一枚指诀,顺着那道魂息牢牢吸附而去。谁知方凌见状却立刻收术,方才逸散而出的一丝魂息立即便如烟尘一般被那铃环尽数吸收。 “周兄这是要强抢么?这阴灵既是黎宗所布,那这气息便只一丝也能立刻辨认得出来才是。怎么?周兄莫非还想详验?不是我为人小气,而是这阴灵与我来说实在是性命攸关,它若没了,我便于黎宗无益了,介时少主岂能留我?”
“不错,倒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那你说你要什么?保命?”
“嗯……不过不光是我,还有妙清。”
“你这是准备讨价还价?”
“并非是我贪心,只是我必须为后事着想。就算是计划成功,长亭君惨死,但若只我一人独善其身,便是黎宗留我性命,云虚宫也断不会留我。所以我必须留妙清与我回去做个见证。 她对此事本就一无所知,抓了也没什么价值,这一点想必少主已然知晓。但对于我来说,她身为长老长宗最疼爱的孙女,却是我很重要的一块敲门砖。 事后只要配合我演一出贼窝救人的好戏,无论对她还是对云虚宫也都算是有个交代,毕竟事出在黎宗的地界,事后总要给个说法的。相信以我和妙清的身份,若是配合黎宗来办此事,应当会容易许多。”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你的提议?”
“因为我觉得对于黎宗而言,我也好,妙清也好,无论活着还是死了,都不会有太大影响。而长亭君就不一样了,他若是死了,既能除去少主心头大患,还能保住黎宗百年声誉,无论现下还是将来,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有点儿道理。好,我同意了!现在可以把阴灵交出来了吧?”
方凌眼眸一颤,但转瞬便已化为常态,笑着道:“还请少主恕在下见识浅薄,没见过什么世面,能操控这等阴灵的能人异士平日里实在没什么机会得见,我想全程在场看着可以吗?”
李承晏很是不屑地瞥了方凌一眼,鼻子冷哼一声道:“小人之心!也罢,你手上便只这一根救命稻草,想要随时随地看着便随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