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是伊贺的一份子,何来加入一说?”
北田遥淡淡道,她当然听得懂百地三大夫的话中之意。 但,她一直想活的简单一些,对这些明争暗斗她丝毫不感冒。 “你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我就明说了吧。作为交换条件,无论是死是活,我都会帮你找到左卫门。”
北田遥猛然皱眉,心中升起一抹狂热。连带着她冰冷的心,都骤然间有了温度。 “此话当真?”
对于北田遥来说,谁当伊贺首领,乃至谁做天皇与她都无关系。她要的只是找到左卫门,然后简单的一起生活下去。 “千真万确。”
百地三大夫点头笑了笑,“食梦魇九死一生,剩下的少族长为人骄傲自大,不成气候,至于三谷槿却是一颗心扎在少族长身上。当甲贺的人找来,他们二人首当其冲。”
“剩下的石川左右卫门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说动他,只要你加入,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百地三大夫一改常态,此时的他脸上写满了野心二字。 “那答应我的条件何时做到,若是做不到又怎么办?”
北田遥语气已然缓和,问出这样的问题显然是心动了。她已做好打算,只要找到左卫门,就想办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忍者的生活,终究不适合她…… “我的忍术能感知血液,左卫门血液的气息我再熟悉不过。”
顿了顿,百地三大夫接着道。 “此间事了,我即刻动身,三日内没有消息,是走是留随你的便。你应该清楚,只要不妨碍我,我也没兴趣对付你。”
北田遥听后猛然大笑,看来伊贺隐藏最深的人还是这个平时人畜无害的百地三大夫。不显山不露手的打理竹林,叫人都已然让人忘记他还是个上忍。 “三大夫前辈,晚辈真是低估你了。我们一言为定,只要能找到左卫门,你想让我做什么直接开口。”
北田遥渐渐走远。 百地三大夫的话非但没有给她带来惊讶,还给了她希望。无论是死是活,她都要找到太郎左卫门。 “不,左卫门一定还活着……” 听到百地三大夫三日便能找回太郎左卫门,北田遥一时间兴奋地不能自己。 拽紧的手心因过度用力,指甲已嵌入肉中。此时,淡淡的鲜血在她手中萦绕,仿佛……血液的倒影中还能看清太郎左卫门那俊俏的脸。 至于伊贺正成,她早已对这个少族长有一百个不满。尤其是伊贺半藏去世,伊贺正成自大的嘴脸更加令她恶心。 “主人,石川左右卫门很重感情,想得到他的支持,怕是不容易。”
见北田遥走远,铃木佐大夫终于开口。 奇怪的是,他的声音非常年轻,或者说有些稚嫩。倒是与他一副冷厉的外表截然不同,叫人猜不出他的实际年龄。再配上一套破旧的武士服,略微佝偻的后背,整个人说不出的怪异。 “以前当然不可能,不过现在……” 话罢,百地三大夫眼中露出一抹狡黠。 “失去右臂是他最大的痛苦,若是我能帮他重新拥有右臂,你说他会不会妥协……” “主人是说……” 铃木佐大夫咽了下口水,他自幼是孤儿,自从被百地三大夫带回伊贺,一直是百地三大夫护佑着他,教他忍术。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百地三大夫的真面目。 但,无论百地三大夫变成什么样,他都愿一直追随。 而至于石川五右卫门的手臂,早已在泷中郡一战中丢失,那条断臂想要找回当然不可能。而且时间太久,就算是找到了手臂,其中的经脉早已坏死,根本无法完成筋脉的连接。那么……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条新的手臂。而新的手臂哪里来,答案不言而喻…… …… “吱吱吱……” 当第一声虫鸣打破凌晨的死寂,淡淡的阳光也跟着照射下来。 四周的黑暗被渐渐驱散,一道略显狼狈的身影却匍匐在树叶中,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轿子抬稳点,没吃饭吗?”
“嫁妆抬得方向最避讳西方,你们不能扶着点?大喜的日子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还有你,没说你是吧……” 远处,缓缓走来一对人马。 队伍很长,大约排成了百来米的样子,整个队伍全部红装打扮,看起来很是喜庆。 而队伍中间,一顶华丽的轿子上刻着“德川”两个大字,看起来满是威严。 一名像是管事的中年大妈的队伍中来回穿梭,不断地对着抬轿子以及嫁妆的下人指手画脚。 “终于来了吗?”
甲贺玖仞深吸口气,开始检查自身的身体状况以及剩余的体力。 事实上,伊贺正成的迎亲队在半个小时前便路过此处,甲贺玖仞几乎是目送他们朝德川府的方法而去。食梦魇的阻拦外加送十兵卫去元山镇疗伤,耽误了他最佳的行动时机,姗姗来迟半步的他只得在此处隐忍。 而此时,毫无疑问的是迎亲队伍从德川府归来,而这支迎亲队伍的终点,就是伊贺四十九院。 “小奈,我来了。”
“忍法·雷麟。”
准备良久的忍术,在伊贺正成带头路过他藏身的大树时终于发动。 霎时间,乌云再次蔽日,刚有了亮光的清晨再次暗了下来。 不一会儿,乌云中闪耀着丝丝电蛇,不断地朝着下方的迎亲队伍示威。 “怎么回事,要下雨了吗?”
“……” 抬嫁妆及轿子的不过是普通下人,面对突现的雷云,且就聚集在他们头顶,当即吓破了胆。毕竟被雷劈上一下,是要死人的。 “噼啪……” “师傅没找到你吗,算你命大,不过……落在我手里会更加有意思。”
一抹狂热在伊贺正成脸上骤然浮现,虽然甲贺玖仞还未露面。但,这个忍术他再熟悉不过。上代甲贺首领甲贺鬼佐就是以此术闻名天下。 面对甲贺玖仞的到来,伊贺正成丝毫没有意外,反而还有强烈的兴奋。 “都愣着干嘛,三小姐淋病了你们谁担当得起?还不快赶路。”
中年妇女再一次嚷嚷起来。 “闭嘴!”
伊贺正成大喝,“都在原地不要动,不过有宵小之辈来犯而已,我这就拿下他。”
“噌!”
“甲贺玖仞,滚出来。”
幻刀出鞘,伊贺正成快速下马,来到花轿前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