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慢走!”
崔管家代表李枫将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送出了庄子。 二人来时带了十个护卫,走的时候带了满满十辆大车。这些车上有一套铅活字和第一批一万套五经,还有种子和农具。 其实一套铅活字对印刷并没啥大用,主要每套字块数量是固定的,那点字块印一本书肯定是不够的。这年头随便找本书全是“之乎者也曰”,光这五个字就得备几百上千个,要不然就需要不停地排版,效率根本提不起来。 不过活字印刷印发行量不是很大的书籍要比雕版印刷省钱,毕竟雕版很贵,用的少了很亏本。 路上,李世民对长孙无忌道:“辅机,此子之能深不可测啊!”
“是啊!”
长孙无忌感慨道:“虽然言辞稚嫩,但每每都能有所获益。各种技艺更是层出不穷,令人叹为观止啊。”
“你说这人怎么就不愿意出仕为国效力呢?”
“陛下,李枫入朝未必是好事啊!”
“此话怎讲?”
“他太年轻了。”
长孙无忌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世民闻言叹了口气。李枫现在入朝,以他的功劳实授一个六部郎中都嫌小了,以他的能力,十年干到六部尚书都不稀奇。可十年后呢?三十岁进入中枢?十年宰相一干谁能制衡得了? 正当李世民长吁短叹的时候,队伍后面传来一声大喊:“李郎中慢走!”
李世民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枫的管家,带着两辆大车赶了过来。 “崔管家此来何事啊?”
长孙无忌问道。 “奉我家郎君之命,送些厕纸与两位。”
崔管家笑呵呵地说道。 “某等乃朝廷官员,怎可接收勋贵的赠礼?”
长孙无忌“义正辞严”的说道。他内心很想收下厕纸,毕竟竹子刮屁股的感觉委实不怎么样,可当着李世民的面收下他又不敢。 “我家郎君说了,这不是赠礼,只是想让二位试用一二,给一些建议,我们好对这东西进行改良。再说了,您送礼会送厕筹吗?”
李世民一听乐了,第一次见有人把行贿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左右不过是些厕纸,便示意长孙无忌收下了。 崔管家马上示意驾车的护卫跟上队伍,然后对李世民拱手道:“李郎中、孙员外慢行,某还要送些厕纸去吴国公和宿国公府上,现行一步。”
李世民也知道李枫与那二人以兄弟相称,便也没有阻拦,示意崔管家自便。 崔管家告了个罪便带着一大车厕纸往长安赶去。 来的时候李枫特意交代过,先去尉迟恭府上,再去程咬金府上。 崔管家到两家的时候,二人都在衙门当值不在府上。崔管家便留下书信将东西交护卫代为转交,然后带着人回了李家庄。 。。。。。。 宿国公府 程咬金下衙回家后,门子就将崔管家来的事禀报了。 程咬金很是惊讶:“哦?某那兄弟给某送东西了?速速拿来某看看。”
很快三口大箱子就被抬了上来,程咬金打开一看,只见箱子里全都是半尺宽一尺长的纸。 “某这兄弟是想让某练字不成?怎的送这么多纸过来?这纸也不行啊。”
门子见状赶紧把信递了过来,道:“公爷,这是李郎君给您的书信。”
程咬金接过信,扫了一遍,大笑道:“哈哈!某这兄弟当真是个妙人啊!甚好!甚好!来人!把东西送去后院,由夫人发落!”
“是!”
李枫送的东西除了厕纸还有盐糖各一百斤,现在长安的精盐卖的可不便宜,再加上价格高昂的白糖即将上市,李枫怎么着也得向自己的两个老大哥表示表。 “对了!明天挑选些礼物送给我那兄弟。”
“是!”
吴国公府 尉迟恭在玄武门之变中立下大功,又被李世民许以头等之功。为了不让自己功高震主,打消一些李世民可能出现的猜忌,尉迟恭天天在朝堂上和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对线,搞得将相关系很是不好。 李世民也乐得在中间当和事佬,要是将相同心,他这个当皇帝的怕是觉都睡不着。 君臣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但是有人的脑子不灵光,其中代表人物就是尉迟恭的儿子尉迟宝琳。 尉迟恭虽然也是武勋世家出身,但是年少便投身军旅在外征战,家中之事都是交给自己夫人苏娬打理的。但大业九年他的发妻就逝世了,尉迟恭又在外转战多年,这几年才算是稳定下来,所以对自己儿子的疏于管教。 玄武门之变后,太子旧党和李渊旧臣被大量清算,秦王旧臣被重赏提拔,相当多的二代们被授予官职门荫入仕。尉迟宝琳也是其中的一员,混了个散官,整天的游手好闲。 崔管家送来东西告辞后,这位公子哥喝的五迷三道的回了府,正好看见管事让仆人把箱子搬去后院,等尉迟恭回来再做处理。 尉迟宝琳看到箱子,以为是有人给自家老子送钱,立刻就扑了上去,准备捞点值钱的再去平康坊潇洒潇洒。 结果打开一看,箱子里全都是粗糙的纸张,当下大怒质问管事:“这是哪个直娘贼送来的?”
管事也不隐瞒,将事情说了一遍。尉迟宝琳一天到晚的在外面鬼混,哪里会关心自家老子的事?只以为李枫是个抱自家大腿的一个小勋贵。 听管家说了经过后,冷笑道:“竖子安敢欺某!”
当即让人把箱子烧了,纠结了一帮狗腿子,准备再叫上几个狐朋狗友去李家庄找李枫的晦气。 尉迟恭这两天很是忧伤,因为他吃李枫送的辣酱吃太多,痔疮犯了。前面说过,这年头擦屁股用的都是厕筹,搅屎棍刮菊花想想都酸爽,更遑菊花上还有痔疮了。 他这两天走路都变扭,更别提骑马上下班了。为了减少菊部痛苦,他这几天都住在衙门里,以减轻菊部压力。 齐国公的管事在自家小公爷带着人直奔李家庄后,立刻跑去右武侯衙门找尉迟恭。 尉迟恭看到管事来了,愣了一下:“家里被人打上门了?”
管事也愣了一下:“没有。”
“家里走水了?”
“没有。”
“小畜生被人打残了?”
“没有。”
“那你来干什么?”
“李庄主今日遣人送了些东西到府上,被……” “东西呢?”
尉迟恭一听李枫给自己送东西,眼睛登时一亮,自己这兄弟三五不时的就会弄点新鲜东西,自从认识他之后自家的生活质量那是蹭蹭上升啊。 “送来的一些纸,其他的小人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小公爷一把火烧了,这是崔管家带来的信。”
尉迟恭登时大怒,骂道:“那个小畜生呢!”
“带着人说要去寻李庄主的晦气。”
尉迟恭一听反倒是乐了:“小畜生不知死活,吃些苦头也好!”
随后他把李枫的信打了开来,刚看到一半,火就蹭的一下又冒了起来,一把将书信拍在桌子上,起身往门外走去,大喝道:“来人给老夫备马!老夫要去抽死那个小畜生!”
至于信纸,则是被被留在了桌上,管事小心的探头撇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 “……弟闻兄长近日有痔瘘之证,特备些许药膏可用于外敷,效果颇佳。另备厕纸若干,此纸可代替厕筹,防止痔瘘之证加重……” 管事暗叹一声:小公爷,你就自求多福吧。 门口的俩亲卫见自家老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马上就去准备马匹,召集人手。 一刻钟后,尉迟恭就带着十几个亲卫冲出了右武侯大营。 。。。。。。 话说,尉迟宝琳出门后,就会和几个狐朋狗友,带着二十几号狗腿子直奔李家庄而去。李家庄距离长安不远,纵马疾驰半个时辰都要不了。 一行人刚庄口就碰到了拎着鱼竿带着豆豆的李枫,尉迟宝琳大声喝问道:“兀那小子!李枫那厮可是住在此处?”
李枫撇了一群人一眼,压根不搭理尉迟宝琳,径自往河边走去。 “小贼好胆!”
尉迟宝琳怒喝一声,催马扬鞭抽向李枫。 李枫可不惯着他,将豆豆护在身后,拿着鱼竿就抽了过去,一杆子抽在了尉迟宝琳的坐骑头上,马儿吃痛,人立而起,直接把没准备的尉迟宝琳给摔了下去。 尉迟宝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丢过这么大的人,气急败坏的喊道:“给某宰了他!”
一众狗腿子立刻就围了上来,这时候王潮马汉也冲了上来,李枫让两人护住豆豆,不要让她看到血腥的场面。然后拎着鱼竿径直冲了上去,他的鱼竿韧性极佳,出手又快有准,打的一帮狗腿子狼奔豕突。 “呛啷”一个护卫拔出来横刀,朝着李枫砍了过来。李枫当下大怒,不再留手,一杆鱼竿如同长枪一般扎穿了那名护卫的右肩,横刀脱手而飞。 李枫欺身上前夺过横刀,以刀背御敌,打的一干护卫不是断了手就是折了腿。 尉迟宝琳又惊又怒,拔出横刀对自己的狐朋狗友道:“大家一起上!砍死他!”
“宝琳,没必要吧?”
“怕什么!天塌下来某顶着!莫不是你还怕一个田舍郎!”
一群纨绔子弟中午就喝的七荤八素的,这个点酒还没醒透,被尉迟宝琳一激,顿时酒劲上头,拔出横刀就冲了上去。 半刻钟后,一群纨绔和狗腿子满满的躺了一地。 李枫先是和颜悦色的对豆豆说道:“豆豆,这里有坏人,你先回家,等哥哥处理完再回去陪你玩,好不好?”
“好!阿兄你要把坏人都打洗哦!”
小丫头捏着小拳头给李枫打气道。 “好!阿兄打洗他们!”
安抚好豆豆后,李枫黑着脸对王潮说道:“王潮,你护着小娘子先回去,再叫些人来。”
“是!”
半刻钟后数十名庄户手持短矛弓箭就集结到了庄子外,李枫让他们把纨绔们吊在歪脖子树上,把那些狗腿子捆在树上。 把人捆好后,李峰枫便让庄户们回去,每人去府上领十斤小米,然后解散,现场只留下了两名护卫。 李枫看着背捆成粽子掉在树上的尉迟宝琳,问道:“小子,你是哪家的?”
尉迟宝琳犹自嘴硬道:“某乃齐国公长子!识相的马上放某下来,奉上财帛,某还能饶你一命!否则定叫你家鸡犬不留!”
李枫闻言就是一鞭子抽了过去,骂道:“老子和你爹兄弟相称,你特娘让老子家鸡犬不留一个试试啊!”
去年突厥人就是因为想要烧李枫家的房子,被李枫一个人干死近百人,然后单骑追着近千人打。 “你特么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
李枫一边抽一边骂道:“没有你爹你特么连个虫豸都不如!还敢舔这个批脸让老子鸡犬不留?老子因功被太上皇亲封为泾阳开国男,又因功今上亲封的游击将军,你特么没你爹,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们这些靠父辈门荫的算什么东西!”
尉迟宝琳一众纨绔被骂的脸色通红不敢言语。 正当这时尉迟恭带着十几个亲卫疾驰而来。 尉迟宝琳见自家亲爹带了人过来,立刻大喊道:“阿耶救我!救我!”
尉迟恭理都没理被吊在树上的尉迟宝琳,径自对李枫道:“贤弟,你没事吧?”
“尉迟老哥,我的武艺你又不是没见过,能有什么事?倒是婉儿被吓到了。”
李枫笑着说道。 “婉儿被吓到了?”
“嗯,不过我让王潮先护送她回去了。”
尉迟恭登时暴怒,提着马鞭劈头盖脸的就往尉迟宝琳抽去,大骂道:“孽畜!你居然敢吓到婉儿那么可爱的娃子!”
尉迟宝琳被抽的嗷嗷直叫,大呼饶命:“阿耶!某错了!某错了!”
“尉迟老哥,别打了,他还小。虽然他说要让我家鸡犬不留,但毕尽还是个孩子,还是不要太过苛责了。”
尉迟恭闻言怒气值再次拉满,他可是知道李世民对李枫的看重的,这时候要是立场不坚定,偏帮自己儿子,以后自己儿子是要吃大苦头的。 手里的鞭子突得重量三分,一边抽一边骂道:“你个小畜生!还鸡犬不留,老子今天就让你鸡犬不留!目无尊长,老子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你个孽畜!老子今天抽死你个不孝的东西!”
尉迟宝琳被抽的嗷嗷直叫,那些个被吊在树上的纨绔看到尉迟宝琳的惨状,吓得如同鹌鹑一般,屁都不敢放。 “好了好了,尉迟老哥再打就要出人命了。我看大侄子也知道错了,就饶他一回吧。”
尉迟恭抽了一会儿后,李枫劝道。 “小畜生!今天要不是你李叔父求情,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尉迟恭就坡下驴的说道 随后李枫让护卫把一干纨绔从树上解了下来,尉迟恭喝喝道:“都给某滚!再敢为非作歹,打断你们狗腿!”
一片纨绔马上点头哈腰表示再也不敢了,然后一溜烟的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