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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回 闻婢语王妃寻果断 接母书皇帝感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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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还这才吐露:“听说南边只提出要韦太后和太上皇、皇太后的梓宫还朝,其他,一个字都没提!”

柔福半晌无语。徐还不放心地轻轻推推她肩膀问:“你怎么了?”

柔福还是没回答。徐还慌忙起身,打火点燃松明。自从赵佶的遗骸被泡了灯油,他们的油灯就扔掉了。他就着火光一看,见柔福泪流满面,就发慌说:“刚才你说没事,俺才敢说,你说话怎么不算数呢?”

又跳上炕来抚摸、安慰她。刚才柔福为了钓出徐还的实话,故意说得很轻松,其实一听真话,就犹如听见晴天霹雳,一下子轰灭了她心头的希望之火。她觉得自己立刻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与恐怖,张开两只手,却什么也抓不住,就这样坠下去,坠下去!她浑身颤抖着,紧紧抱住徐还,小声叫着:“快抱紧俺,抱紧俺!”

徐还两臂搂紧她,小声安慰:“不怕,不怕,有俺呢!”

如意还没有入睡,也过来劝说。柔福继续颤抖着,泪水无声地奔流。徐还好不容易哄得她安静下来,慢慢睡去,自己想合眼歇一下,就轻轻地松开两臂,又挥手让如意歇去。刚过了一会,柔福突然浑身一战栗,小声惊叫:“别丢下俺!”

徐还睁开眼睛,见她两眼睁得大大的,满脸恐惧,像看见老虎的小羊一般。他心疼难忍,后悔莫及,百般劝慰。就这样反复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徐还让如意到赵桓的草棚去,取太上皇没有来得及服用的药物,想拣一些给柔福治病。听说柔福生病,韦太后、赵桓、邢王妃都跟看守协商,出监所来看望她。众人不知道柔福突然发病的缘故,问徐还时,见他支支吾吾,只好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就告辞了。如意取了药回来,路上遇见众人,不免寒暄几句。邢王妃走在最后,小声问如意:“帝姬究竟为什么突然病了?”

如意不敢说话,邢王妃生气说:“你也看不起俺是吗?”

如意慌忙道:“奴婢不敢。”

于是就把自己听见徐还告诉柔福的话小声报告了,还恳求别提她说的,也不能扩散。邢王妃听了,如五雷轰顶,头晕目眩,两只脚好像踩在云朵上一样,一言不发,踉踉跄跄地走了。下午,徐还刚刚喂了柔福半碗药汁,拿毛巾给她揩嘴,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叫:“徐采办,邢氏自尽了!百夫长让你快去一趟。”

徐还和柔福同时大吃一惊。徐还急忙大声答应:“知道了,就来。”

柔福忽然探身床沿,“哇”地一声,把才喝的药汁大口吐了出来。徐还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先替她拍拍背,一会又给她捏内关。如意忙端来炭灰,倒在柔福的呕吐物上。柔福喘息了一阵,向徐还摆摆手:“你,快去吧,俺没事。”

徐还只得叮嘱如意好好照看柔福,就赶往监所。百夫长在监所门口等着徐还,就一起进去,来到邢王妃和一个宫人的草棚。韦太后、赵桓和几个宫人个个显得凄然无助,站在草棚门口小声说着什么。百夫长和徐还钻进草棚一会,又拱了出来。徐还两眼含泪、脸色凝重,语气悲哀地对韦太后、赵桓说道:“的确是自缢的,只好请示上面,增加一尊梓宫!”

韦太后含泪点点头:“姑爷,那封信写好了,明天谁去上都,请一并带过去吧。”

接着从怀里取出封好的信来,交给徐还。百夫长插话道:“明天,俺得亲自跑一趟,报告邢氏的死讯。既然有信,就给俺一并带去,转给宋使就是了。”

徐还把信递给百夫长,表示感谢,又跟他附耳说了几句话。百夫长点头说:“好好,这个俺做主。”

说罢,向门口卫士做个手势。一个班头和4个士兵带着一副简易担架跑过来。百夫长大声吩咐班头:“火化干净,骨骼用草袋装回来。记住,再多带一个草袋,把昏德公的骨骼也装回来。”

班头大声应诺,4个士兵把担架放在草棚门口,钻进草棚,抬着邢王妃的遗体出来,放在担架上,又抬着出门去了。班头在大门旁边的草屋里拿出草袋、火石、几把砍刀,跟了出去。百夫长先告辞而去。徐还安慰韦太后、赵桓几句,就赶回家看柔福。如意正跪在炕旁哭泣。见徐还进来,半躺着的柔福,无力地吩咐如意:“起来吧。”

“怎么回事?”

徐还疑惑地问。如意低头哽咽着。柔福:“是她听见俺们夜里说的话,告诉了王妃。”

徐还顿时怒道:“俺说王妃怎么会突然自尽呢,原来是你多嘴多舌!王妃的命不是送在你手上吗?”

如意埋头痛哭。柔福摆摆手:“算了,人已经死了,她也是没办法才说的,现在就是打死她也没用。反正,王妃迟早都会知道!唉,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徐还生气地盯着柔福:“又来了,早晨不肯吃药,就说过这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柔福:“行,你不喜欢,以后俺不会再说了。后事,是怎么办的?”

她扯开话题。徐还这才坐到炕边,把刚才和百夫长去看现场,请他别再将王妃遗体泡灯油的经过告诉一遍。柔福含泪点头:“多谢你了。唉,王妃才34岁!”

徐还:“也许,这就是命吧!俺们应该想开点。”

柔福:“咱们来这里已经4年多了,父皇已经大行,咱们还回不了家,真对不起你!也真想念小凤、小虎他们。”

徐还安慰说:“你别难过,咱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韦太后的那封信,经过许多曲折,才由秦桧选派的宋朝使臣李微,带到临安呈上赵构。这一天,已经是绍兴10年的除夕了。赵构立刻在便殿接见李微。行罢礼,李微领旨侧身落座,简单汇报了金国愿意履行绍兴9年草约的诚意,接着小声说:“但是——”他看看左右。只有一个老太监冯益站在旁边。赵构:“爱卿但说不妨。”

李微:“金国要求陛下也切实拿出诚意来。”

赵构十分委屈地说:“他们还要朕怎么办?能答应的,不能答应的条件,朕都答应了啊!”

李微:“那几个能打仗的,必须从军中调出。特别是兵字头,他们更加忌惮。”

赵构沉吟不语。这几个元帅、大将,尤其是岳飞,是金军的克星,也是朝廷的长城哪!今年7月,朕已经用12道金牌,召回节节胜利的岳飞了,他们还不满足么?假如他们——李微好像看出皇帝的心思:“他们说了,信守诺言,绝不会乘虚而入。”

赵构暗暗舒了一口气,点点头:“既然这样,朕尽快处置就是。”

李微这才掏出信来,又跪倒禀道:“这是皇太后的家书,请陛下御览。臣先告退。”

把信递给冯益就退出便殿。冯益把书信呈给赵构。赵构两只手微微颤抖着,开启信封,抽出一张折成对折的粗劣黄纸,打开,母后久违而熟悉的字体便立刻跳入眼帘:皇儿:见字如面,然而,敢问皇儿尚能识得母面否?屈指北来15春秋矣,种种遭遇岂是人所能受!太上皇、郑太后、邢皇后,情不能堪,先后驾崩、薨逝,此痛彻骨矣!而今唯有汝母,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度日如年,望眼欲穿,每日于荒寒之野,引颈企盼南使之来也!若皇儿不欲待母居梓宫而南返,则宜早为计。临书涕泪,不能自已,千纸难尽,无奈搁笔。母字。绍兴9年6月初6日。赵构边默读边流泪,最后伏案痛哭。“陛下,保重龙体呀!”

冯益流着泪小声劝说。赵构又埋头哭了一会,才抬起头来,满脸泪光莹莹:“冯公公,你是老人,你说,太后的苦楚,朕能不感同身受吗?文武百官,有几个能体谅朕的苦衷呢?朕所以含羞忍耻,步步退让,连淮河以北的江山都让了,祖宗陵墓都让了,不怕落千古骂名,与金邦议和,就是为了母后啊!”

冯益附和道:“陛下圣明。恕奴才多言,那些酸文人,空喊打打杀杀,沽名钓誉;那些粗猛武将,就想着自己建功立业,不体谅皇上的孝心。皇上不必理睬他们。”

赵构听了,脸色一冷:“你下去吧。”

冯益一楞,连忙磕头退出。赵构独坐便殿,又看了两遍母后来信,哭泣一会,默想一阵。最后他在心里发狠:不能再耽搁了,得快马加鞭地办这件事。新年一过,他就跟秦桧密商了几次。绍兴11年4月,他先后夺了能征善战的韩世忠、张俊、岳飞、刘锜等人的兵符;接着调韩世忠、张俊离开军队,与岳飞一起至中央军委任虚职,削去他们指挥兵马的实权。同年6月,他提拔秦桧为丞相,兼中央军委委员,使他办理和议更有力度。8月,他罢免岳飞一切重要职务。同月,他要秦桧再次物色新的赴金国大使,准备迎还韦太后和3尊梓宫。9月9日重阳节这天,越州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高世荣带着皇帝舅兄赐的8000缗铜钱,和其他人送的金银、礼品,从临安赶回越州驸马府,给妻子庆贺30寿诞。他一身戎装,骑马在前面走着,后面是一辆装着赏钱和礼物的马车,再后头是20名卫士骑马跟随护卫。街道两边,不少人家门口摆放着姹紫嫣红的菊花,门外飘荡着浓烈的酒香和喜悦的喧哗。驸马府内,静善一身盛装,正在大厅里亲自布置着替驸马接风、为自己祝寿的酒宴。昨天,驸马就派人赶回来报信了。大厅当中墙壁上挂着一个4尺长红纸金字大“寿”字。前面一只几案上点着一对尺把高金寿字红蜡烛;烛台两边摆放着绸缎、鱼肉等物。厅外走廊上,挂着4只红灯笼;院子里,各式菊花争奇斗妍。静善3岁半的女儿芩芩,由小秋云跟着欢天喜地地跑来跑去,叫唤:“娘,爹什么时候到啊?”

静善:“快了!出去玩,让阿姨们摆席。”

芩芩“哎”了一声,跑到走廊上:“姐姐,灯笼怎么会动呢?”

小秋云:“风吹的。”

芩芩又溜下台阶,用小手去摸菊花,又靠近嗅嗅:“姐姐,这个菊花,怎么没菊花脂粉饼香呢?”

小秋云:“这是天生的,那是人做的。”

外面传来男仆的呼喊:“驸马爷驾到——”芩芩兴奋地叫起来:“爹来了!”

就向外奔跑。高世荣走到前院,看见女儿一路叫着“爹”跑来,不禁笑逐颜开,一把抱起她,问道:“好宝贝,想爹没?”

芩芩点头:“想!”

“哪里想?”

芩芩指指胸脯心口。高世荣喜不自禁,亲了女儿一口。芩芩回亲了父亲一下,看见许多士兵,抬着好几只大红木箱,向后面走去,就问:“爹,他们抬的什么呀?”

高世荣告诉女儿:“这是皇上舅舅,送给你娘祝寿的喜钱!”

“哇,这么多啊!”

“嘿嘿,后面还有许多亲戚、朋友送的礼物呢!”

4个兵士、6个仆人抬着、挑着礼品陆续向后面走。静善看见夫君,笑道:“驸马爷,辛苦了!”

高世荣笑道:“不敢,公主华诞,为夫早已在心,这里先向寿星拜贺了!”

说着拱手鞠躬。原来,静善入宫后就被赵构封为福国长公主。静善故意嗔道:“看你,孩子在旁边呢。快洗洗,换衣服去。”

“是,遵旨。”

高世荣调侃地答应一声,跑出去了。芩芩学着高世荣,向静善拱手鞠躬,说着:“向寿星拜贺了!”

众人哈哈大笑。静善开心极了,抱起女儿狠亲几口。礼品在大厅两边摆开,金果、银锭、玉雕、铜钱、绸缎琳琅满目。静善左顾右盼,得意洋洋。高世荣换了礼服,来到大厅,众仆人退出。小秋云带着芩芩,站在走廊上探头观望。但见夫妻俩上了香,叩拜了祖宗牌位,又对拜了,就在正面席位上并肩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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