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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少磕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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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逸一再忍让何少宁对他的挑衅。他知道无论是现在的何少宁,还是以后某些地区出现的涉黑团伙,他们在欺负每一个人时,故意有意识地拉长欺凌弱者的过程,倒不是因为变态,而是杀鸡儆猴,让其他弱者不寒而栗。在砖窑里,陆仁逸对自己下手也是无奈之举,他知道,杨晓超和他打架就是一个陷阱。他如果还手,马上就会有人通知带工队长,队长们问事情经过时,杨晓超一定会说,他刚下队,什么都不懂,然后陆仁逸问他索要东西,随便说个香烟或者什么财物都可以,然后积委会组长们在旁边上个眼药,马上就把这个事情坐实了。因为在政府干部的认知中,第一新下队的劳改犯不敢也不会欺负老劳改犯,如果发生争执,一般都是老劳改犯的过错;第二,作为政府干部,他们天然地相信积委会的组长们,即便是组长们做错事情,为了让他们以后更好地协助管理,必须维护他们的威信,至于万一错误对待了老劳改犯,无所谓的,哪里没有管理成本呢?所以,在砖窑中陆仁逸如果还一下手,处理结果肯定对减刑有影响,不说不能减刑吧,起码幅度上少个两三个月不是问题。没有失去过自由,就不会知道什么是度日如年,两三个月的提前释放对犯人意味着什么。的确,劳改队也没有那么可怕。起码对马老四这些人来说,体力劳动出砖窑也累不死人,监规狱纪你不触犯它,它就是一个摆设。劳改队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压抑,失去自由后精神上的窒息感。而且这种感觉似乎越是文化程度低的越无所谓,文化程度越高,越有个体思绪的越能感觉到这种令人崩溃的窒息。所以在肉体的痛苦和精神的窒息中,陆仁逸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不还手。但是,他的尊严让他不能束手待毙,明知道杨晓超他们动手只敢往身体上打,他们不敢留下明伤。人欺负一个人会上瘾的,特别是你挨打时的求饶和躲避,会让对方获得快感。为了没有下一次,他只有选择自伤。的确震撼到了何少宁,他想不通,你既然有自伤的勇气为什么不对着干?他也知道,头上见血,如果是斗殴的话,在劳改队基本上可以加刑了。“我只是想欺负你一下,向你按规矩收点钱,你给我往加刑上玩,有点大了……”陆仁逸没有上贡,也的确受到了他的惩罚,新来的指导员貌似对他不太感冒,这个陆仁逸又不按套路出牌,算了,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何少宁隐晦地表达了休战的意思,并向陆仁逸释放了善意,陆仁逸愉快地接受了何少宁的善意,还是坚决地推辞了何少宁给他的营养品。回到号舍,一群人或慰问或看笑话或同情,都过来问候一番,陆仁逸笑着说,“喝劳改喝成贫血了,晕倒在砖头棱角上,幸亏了杨晓超,要不然还在砖窑里闷死了!”

人群散去,杨晓超尴尬地坐在陆仁逸面前,不做声。陆仁逸思索了一会,对杨晓超说“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前几年,他因为打架进了看守所,你知道看守所一人一天一个馒头,他进去之后就当了号霸,号霸当然也不是一个人,只有拉帮结伙才能欺负人,包括国家也是这样。你看,国家还要找盟友呢。”

“他们号里定了个规矩,也就是单号日子,下面的人中有三个把发的馒头掰一半给这几个号霸,双号的日子另外三个人也掰一半馒头给他们,你在看守所也有这个规矩吧?”

杨晓超点头说有。陆仁逸不紧不慢地接着说“后来有一天,有一个人说我今天过生日,想吃个整馒头,明天的全给你们好不好?他们几个‘管理层’不同意,认为今天我定的规矩你找理由不遵守,明天谁还会遵守?谁知道那哥们那天特别硬气,坚决不给,他们就上去群殴了。”

“对方的肾被打坏了,重伤害。《刑法》第134条。我的朋友在外面的伤害案改成民事了,家人和办案单位来接他,被告知他走不了了,老母亲一下子气晕过去了。”

“后来我的朋友被判了六年,还不错,因为主犯判了无期徒刑。”

陆仁逸讲完之后,静静地和杨晓超对视了一会,笑着问:“你是不是想着我要说在劳改队不要打架,搞不好会加刑?或者是不要合伙欺负别人?”

“都不是。”

陆仁逸扬起了头,似乎想到了强拆、被驱逐的菜贩、被保安掌掴的外卖员,他笑了:“都不是,这个世界不管里面外面,煤国鹅国,都是弱肉强食,盖莫能免,我就是一韭菜,你不收割我,还有其它人收割我,我有韭菜的觉悟,你出去了看看60年代东南亚活埋华人时的老照片,华人平静的表情和我的心态一样。认命。”

看着听的模模糊糊的杨晓超,他说:“相见即时缘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欺负人的时候,记着给过生日的人留个馒头,你认为什么是他的软肋,可能是他的逆鳞。”

落锁后,号长罗玉来又坐到了陆仁逸的床铺上,详细询问事情的经过,陆仁逸含含糊糊,以头晕搪塞罗玉来。罗玉来说:“在砖窑里面黑人,是老套路了,反正干部不进去,看不见,你不如写个材料交给我。”

“罗哥,你真不嫌事大啊!我再给你说一遍,我头破时离我最近的杨晓超和我有两米的距离。哥哥,你的心情弟弟心里有数,以后你的总结包在我身上了!”安抚走了罗玉来,陆仁逸反而不困了。什么是公道?他想起了一个小故事。某人含冤坐监,判刑5年。5年后释放,为讨个说法,他坚持申诉、上访20年未果,最后郁郁而终。死后见了上帝,哭诉命运对他的不公。上帝惊讶了:我只是让你遭受不公5年,你自己生生地把它延长到25年!何苦啊!这是一个关于成本的故事。比如,一个涉黑团伙欺负毫无根基的你,你是逆来顺受还是铤而反抗?没有经济基础的一个人,单枪匹马和一伙人斗,姑且不提对方有无后台,你的胜率有多高?本来较小的代价付出以后就息事宁人了,你还要学埋在操场里的会计,好,十年后对方判了死刑,你自己的性命呢?你软肋的幸福呢?人,谁也不要说谁自私,自己真的正义感爆棚吗?陆仁逸从来都是以敬佩的目光看待为某些事情不惜被伤害甚至付出生命的人,但是他不想做。他不鼓励或者怂恿任何人当英雄或者斗士,虽然他敬佩英雄和斗士。他认为,这也是善良。对他而言,一次较小的付出能避免更大的伤害,他就认为自己占了便宜。一书生和娘子一起回娘家。在一小树林里遇到劫匪,劫匪要对娘子行不轨之事,看着书生呆头呆脑,就命令书生,我做一次动作,你就磕一个头。刀剑向逼,书生不得不从。但是后来实在来不及磕头了,索性不磕头了。劫匪走后,娘子哭着说吃亏了,书生笑着说:“没有!我趁他不注意,少磕了几个头!”有时候,陆仁逸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可怜的书生,命运就是故事里的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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