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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用力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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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后的第二天,陆仁逸就出工了。此时的劳改队实行的是百分考核制度,根据你工种的劳动强度和技术含量等指标确定每名劳改犯的当月考核分数,其中最大头就是出工率,按照规定一个月住院三天就没有劳动考核分了,劳动改造,劳动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虽然指导员善意地让陆仁逸在家休息,干部有这个心陆仁逸就承情不过了,哪能当真呢。因为怕头部进灰尘感染,何少宁给带工队长商量一下,叫出陆仁逸和杂工马老四几个人,编成临时互监组,几个人一人发一把镰刀,带工队长和何少宁跟着,到砖窑场西北侧的河道旁割草。砖窑场一面环河,在河道的上面布着一道两米高的铁丝网,因为临水,铁丝网周围布满了青草,小树苗和灌木,影响岗哨视线,时常需要清理。互监组几个人人排成纵队,向河边出发,何少宁拿出一柄大伞让马老四扛上,自己则拿了一个马扎,一杯水,和带工队长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到了河边,何少宁把大伞撑开,固定在地上,放好马扎,让队长坐上,把水杯放在队长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红塔山,恭恭敬敬递给队长。安排好队长之后,何少宁说:“你们五人椅子排开,间隔一米,同时向前推进。干活慢的加速,快的干一会等慢的一下。”

透过铁网,可以看到青青的河水肆意流淌,远远的河床上,依稀可以看到有姑娘在洗衣裳。陆仁逸此刻就像一只冬眠的地鼠,突然沐浴在阳光下,他感到呼吸特别的顺畅!割有几米远,马老四就开始报告了,要放大茅(大便),刚喝一口茶的队长骂了他几句“懒驴上套,不拉就尿!”,让他走远一点拉屎。马老四走到十几米远的草丛中,按照规定,他蹲下后需要不停地摇身边的一颗小树苗,来表示他没有走远。干了大概有一个小时,转了两个地方,天气渐渐热了。这时候,大队的王兴军纪检员走了过来,他和带工队长打了个招呼,他今天是到3中队来替班的。在中队干部外出学习或者有事请假时,为了达到规定的带工警力,大队干部甚至支队干部经常性替班。王纪检看了看割草的劳改们,招了招手“陆仁逸,你过来一下!”

“是!”

陆仁逸马上立正回答,他先跑到何少宁的身边,把镰刀反手递给何少宁,然后走向王纪检旁边,离王纪检一米多时叫了一声“报告”迅速蹲下。按照监规,在野外劳动现场,犯人见干部时不能带工具,而且要离干部一米开外,必须蹲着与干部谈话,这些都是确保监管安全的有效措施。王纪检问道“昨天是怎么回事?”

“报告政府,昨天我装完车后,向外拉板车,突然眼前一黑,滑倒在砖棱上,头上搞了一个口子。”

“不是和同犯们打架斗殴吗?”

“报告政府,不是!”

“你头上搞个豁子,哪怕不是打架,也属于安全事故,按照规定,大队对你们中队和你本人都要处理的。中队的安全奖金要视具体情况扣除一部分,你个人要接受扣分处理。”

“报告政府,我能提出异议吗?”

王纪检一听“异议”这个词,愣住了“劳改犯,处理就处理了,你头确实烂了,就是破坏了生产安全,能有什么异议?”

“报告王纪检,如果我不严格遵守操作规程和安全生产纪律,导致了安全事故的发生,您怎么处理我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是我因为血糖突然减低,产生昏厥,这是不可控因素,就像现在昏厥了,躺在草地上当然没事,当时我恰巧倒在砖块中间,只能说够倒霉的,您再扣我几分,是不是太那个了……”王纪检一听也笑了,“太哪个?”

陆仁逸讨好地说:“分儿,分儿,劳改的命根。你也得理解,……劳改们可怜啊!”“你们可怜?你们住几年就回去花天酒地了,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几十年,我们的刑期到六十岁,我们容易?”

“王纪检,你说的我感觉自己对不上话了,不然我释放后在这里,你给我搞个留场就业,让我陪你几十年?”

那个年代,劳改场的确有释放人员留场转为职工的,但不是全民工,是集体工。“你算了吧!现在这个世道,是你们这些投机倒把的世道!你小子也是命苦,现在倒卖粮票成公开的了,都不是事了!”

陆仁逸听了这句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超前半步是先驱,超前一步是先烈;落后半步是迂腐,落后一步是顽固。紧跟时代不落伍,超前落后小半步;不前不后最恰当,最世俗者最舒畅。中午收工集合后,按规定先进行干部搜身。搜完身后清点人数。清点人数就是报数,报一个蹲下一个,要求报数时声音清晰洪亮,蹲下迅速。最后站的一般是积委会成员,或者是小哨,他们一般看到是好说话的带工干部就偷个懒,不蹲下了。这天马老四正好站在后面,报完数没有蹲下。王纪检正好在他身后,顺手打了马老四头部一巴掌,也不是刻意为之,比较轻,他质问马老四:“你为什么不蹲下?”

一般来说,劳改队遇到这种情况。其他劳改犯都是向干部“憨厚”一笑,迅速蹲下,就完了,天天脸熟的,一点小事上纲上线,干部能累死。马老四回头一看是常和他下棋的王纪检,错愕一下后犯浑了,他质问王纪检:“我没有打你,你凭什么打我?”

然后结结实实朝王纪检脸上打了一拳!袭警!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然后老劳改油子们就反应过来了。迅速亢奋起来:这是立功受奖的绝好机会!没有之一!马上就有四五个人冲上去,怒斥道“你敢打政府干部!抓起来!!”

劳改队就没有几个傻瓜,马上马老四旁边围成了人海。有卡脖子的;有抓手腕练擒拿的;有扯衣领的;外面的实在无处可抓的开始拳打脚踢,然后听到大组长何少宁的骂声“谁他妈故意朝我身上踢?!……”陆仁逸属于最外面反应几名慢的,和三名带工干部面面相觑,他们几个不动,冷场了。陆仁逸想到,反正几天我头上有伤,属于病号,不‘积极主动制止各种违规违纪行为’,情有可原。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还没有行动中的崔朝山,不愧是中队的电工,马上做成悲愤状,义愤填膺,而后哽咽流泪,一字一顿地说:“你!敢打干部!”

没有一个人露出笑容!事后这个镜头经常在陆仁逸心里回味。他没有赶上那个疯狂的十年,但是这一幕使他感到,那个疯狂的年代,人们是不是也这样卖力地做给他人观赏?后来,陆仁逸和崔朝山熟悉了,正正经经地和崔朝山探讨这个场景,两个人一致认为,崔朝山的表演用力过猛,没有收敛,不是最佳。反而是何少宁一句话表达了他冲锋在最前面,为了政府干部,受到了委屈仍然义无反顾,堪称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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